他自然不介意她这般温和。
“你今日气色倒是不错。”他坐在她身边,靠近她,对她上下其手,她竟然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反正必为妖。
他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察觉到她有生事的念头。
这个女人实在是有趣的,即便是身陷囹圄,也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逼他发疯,她做到了,她可以的。
他不禁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不如说来听听啊。”
“阿遥。”她看着他,眼神中突然多出许多悲悯来,她做到了,她果然叫他心中又泛起涟漪,轻轻的,痒痒的,他恨这样的自己。
他离她远了些,声音的温度也降至冰点,“别跟我来这套?休想我放你。”
“你不是要与我成亲吗?难道你要与我在这大牢里洞房?”
他冷笑一声,“那有什么?不过是给你换个更大的牢,你得叫我攥得死死的你知道吗?别妄想逃出去,没可能了思思。”
她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绝望,反而平静如水,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起话来难得柔和,像是要与他好商好量,其实她今日本就是这般姿态,她说,“阿遥啊,当初的事的确是我对不住你,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心中有数,这些天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心中也有数,不要再妄想了,阿遥,你我都回不去了。”
钟遥听闻这话,惊愕之余便是酸涩,心里像是堵了什么。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提及他们的过往,他几乎以为,她已经忘了,或者在她心里那些事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是场笑话而已,她将他玩弄于鼓掌间,大约乐在其中。
那些他不顾一切也要去追求去珍惜的岁月,不过是中了她的诡计,这世间最歹毒的不过是利用别人的一颗真心,何其残忍。
他怎能不恨?
“回去?回哪里去?”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要刺穿她,“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过去是值得回望的?你休要花言巧语,你那一肚子鬼主意都给我收一收,踏踏实实地准备做你的新娘。”
“好。”
“你说什么?”
“我说,好。”
她答应了,他却不敢相信。
他自然不能相信,她一定是又存了什么心思。
“我不需要你答应,你也休想提出什么条件叫我答应你,与你做交易。”
“没想与你做交易啊。”她浅浅一笑,“我只是想知道前段时日你叫我喝得是什么东西,既然要做夫妻,这点小事总是可以办到的,你说呢?”
她真的只是想要如此?
他心中不安,觉得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她心机深沉,今日又实在反常。
“的确是小事。”钟遥勾唇,“是能够成全你我一场情分的灵丹妙药,过些时日你就要与我难舍难分,既然要做夫妻,自然该做对好夫妻,夫人以为如何?”
“随便你。”
······
钟遥走了,少神心中略安。
她原本不理解的一些疑团如今似乎有了答案。
比如说,她对钟遥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是的,她将之称为情感。
如今也都能够理解了,大抵是那药物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