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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公主逃婚以后 > 第五百七十四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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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竟然没能在战场上胜过这样一个草包,眼下真是恨不得撞死。

这哪里是个少年有为的储君,分明是个疯子。

她如同看个疯子似的打量他,这无疑加重了他的怒火,他恶狠狠地扑过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她被他掐得喘不过气,却是无比清晰地听见他的质问,“白天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还有现在,你什么意思?你还得意?你竟还能得意!”

她不能回答,甚至连声音都入耳艰难,外界的一切都在渐渐地变得模糊,离她远去。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不是战死,而是做了俘虏,被敌人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凌虐致死,她觉得悲哀,不甘,原来母亲对她的责骂是对的,从来都是对的,她就是无用,就是废人,难担大任······

意识快要消散之际她却被人狠狠地丢在墙角,蜷缩着用力咳喘。

那人如同一团黑影渐渐地笼罩下来,先是认真地打量着她,待她平缓下来便又抓过她来亲,饿虎扑食一般。

她本想着不要激怒他,要等待救援,可如此羞辱她如何能忍,不得已也要把事情做绝了,她拔出藏在身上的铁簪往他身上胡乱地刺,大约是没料到到了这份儿上她还有反抗的法子,他一时不慎竟被她得手!他捂着胸口的伤,震惊地看着她,笑得讽刺,踉踉跄跄地离去。

少神也不知为何,他走了,她本应松一口气,可是胸口却是痛极,如同被什么刺伤,就仿佛刚刚遇刺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她蜷缩在角落里,不知为何,眼泪也缓缓地自眼眶流下。

之后他再过来就已然平复许多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她面前与她说话,她抬眸看他,静待下文。

他淡淡地笑笑,半晌不说话忽地问起,“听闻少神已有夫婿,如今少神只身落于我手,不知您那位夫婿如今可能安寝?”

“太子殿下只是想要说这些?”少神不解道,“殿下似乎总是在意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钟遥讽刺一笑,“是啊,少神这般格局,有些事自然无关紧要。”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一时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只觉得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奇怪,简直是脑子有问题,想来若不是染黎死了,太子之位也轮不上这么一个私生子。魔君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位太子殿下继位,魔域基业恐怕难保。

可即便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此刻也叫她颇为心惊,毕竟她现在落在他手上,目前还没有反击的法子。

她警惕地看着他,他却淡淡地说了句,“云溪少神若是做了我魔界的太子妃,想必能传为一桩美谈。”

他似乎不知道,即便是开战,面对俘虏也应该有个底线,怎可如此龌龊!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脑子里也就是这些个肮脏的念头。

他对她充满不屑。

人类对于旁人待自己的恶意总是能够格外敏感的体会,比如说此刻的钟遥,拳头攥紧到骨节泛白,仿佛只有这样忍耐才能按住自己内心跳跃的火焰,忍住不去掐死她。

“你在想什么?”他目露凶光,嘴角的笑容在这样的眼神中颇显违和。

“敏感而脆弱。”少神苍白的笑容中满含挑衅,“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吗?我的新娘。”钟遥怒极反笑,“等着吧,你我再续前缘啊。”

他起身整理衣襟,弹了弹袖子就要衣冠楚楚地转身离去,她却好奇了,“我在想,你会用什么手段达到你的目的,我必不会嫁你。暂不提,只有无能之辈才要委身他人,何况你是魔。”

“无能之辈?当初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她坐在远处,他的背影伟岸壮硕,像是一块巨石要将她脆弱的心脏砸沉,她从未发觉自己这般脆弱,会因为一个敌人的些微举动心脏狂跳,发痛,因为一个自己根本就瞧不上的人恐惧,甚至不自觉地悲伤。

“当初?你说什么?”她疑惑不解。

可他也未曾解答她的疑惑,只留下一句“你等着瞧吧”,便扬长而去。

听起来那叫一个潇洒快活。

“当初?前缘?”她认真思量,为什么呢。

为什么当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即便是平淡如一杯清茶,她也能够感受到他隐藏在角落里的撕心裂肺?她总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挣扎。

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日她奉母亲之命去追杀他,他才会有如此恨意?

魔域太子,难道真的只有这点格局?大家本来就是敌人,想方设法的除去对方这难道不是各尽本分吗?他又何必如此记恨?

她想不明白这些,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却终于知道了钟遥他所说“等着瞧”是什么意思。

很长一段时间他再没出现。

出现的是他的亲随。

他那亲随每日里给她送药,本要捉过她给她灌下去,她却昂首道:“犯不着,既然做了阶下囚,本少神喝了便是。”

于是这一日一碗,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中间他又来闹了一场,大抵是觉得效果不佳,发了好大一场火,之后他手底下那几个又给她加重了剂量。

到了后来,她一日总有半日睡,睡着了就总是做梦,梦中的情形,很乱。

有的时候是父母,但更多的时候是钟遥,梦见他们在梅花树下互相亲吻,梦见孤舟上两人依偎,梦见她说着情话,对他。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只觉得自己越发萎靡,意识渐渐淡去,她觉得自己快要成为提线木偶。

他那日拂袖而去说是夜里会过来,其实并没有。

待他再度出现时,已经又过了好些时日。

她已然没了前些时日的嚣张,靠在墙角像一棵蔫儿了的小草,没有什么生机。

他把她拎起来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褥,又倒了碗水喂给她喝,她狠狠地呛了几口,意识也逐渐清醒,她看着他,笑容很浅,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什么。

于钟遥而言,她这一句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可是他就是不能自抑的受她影响,就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赶路人突然看见了绿洲,不管是不是海市蜃楼都要拼尽全力冲过去,就像此刻,他手中的碗,碎了,他抓着她,急切地追问她,甚至逼迫她,“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她却不肯了,闭上眼睛喘息。

“你说什么了你告诉我!你刚刚说什么了?你不说你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他掐着她,简直是要把她掐死,她许是觉得活着才有希望,于是终于睁开眼睛答复他,“我说,你这个王八蛋。”

他听了这样的话自然不能满意,他一把甩开她,她那样羸弱,就像风中的一棵稻草,吹拂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恨恨地盯着她,他怎么甘心。

他刚刚听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明明听到他说:“阿遥,快跑,母亲要杀你。”

为何非要追问一次?

哪怕,留点儿期望也好啊。

为何非要自己亲手摧毁掉那一点点可怜的希望。

但其实这希望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她这样无情,狠毒,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说了,恐怕也是知道自己扛不住了,开始哄骗与他,好叫他放她出去,不要再对她下手。

她本就有本事演得一手好戏,昔日他难道还没有领教足了?

如今,这似有似无的关怀恐怕又是她的计策,好一出美人计。

这几日他其实到了前线,她人在这里,前线那边却是布置得妥当,战事陷入僵局,双方都无法取得突破,她这般手段,这般心机,他如何能对她掉以轻心?

他缓步靠近她,捏着她的脸,像是惋惜,“瞧瞧,这可就剩一把骨头了,这得好好养养,回头给你喂点儿好的。”

她愤恨地看着他,他恍若不见,淡淡一笑,“如今还恨,夫人莫急,你我恩爱缠绵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你只是一个色欲熏心的王八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是如今披了一层光鲜亮丽的皮,也无法改变内里的腐朽和肮脏,叫人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你。”

他笑意不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不要在试图激怒我了,用你聪明伶俐的小脑袋瓜儿好好思量思量,这种关头激怒我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如今,你这瘦得没有几两肉的小身板儿可什么都受不住。”

他将她丢在边儿上整理衣裳,笑盈盈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去到门口时却又折返,留下一句话,“好好儿养着,爷回头再来瞧你。”

他走了,少神蜷缩在角落里细细思量,可始终都想不起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大抵是他期望听到的,可她,怎么就不记得了。

他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然又过了几日。

这个时候她的精神头就已然好很多,竟能够坐在桌案前同他说话了,像是一个与他素无过节的陌路人,此刻只是偶然相会,想要同他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