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况让花瑶意外,但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朝中这些大臣都是人精,能混到这个份儿上真是长了毛儿比狐狸还狡猾。
而东宫太子迟迟未定,皇上突然间就把花瑶推上位,其中必有目的。这些人也不是想不透,只不过个个心里都知道花瑶做不长,所以不驳皇上的面子罢了。
但站在这里看着众人百态,花瑶的心思忽然一动,视线就在每一个人脸上稍稍流连了片刻。
不得不说,深究之下还是能够看出些端疑的。
比如清廉正直的方大人就是暗自惊讶,似乎还有点惋惜。
再比如三朝元老管大人,明显的暗藏气恼,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还有柳大人和胡大人,也都看起来不那么赞同,但看看左右无人反对也就随大流了。
花瑶把每个人的脸色、意图都分析了一遍,心中倒是有了个权衡。哪些人是浑水摸鱼的,哪些人是真正忧心国家的,哪些人是对皇上忠心的,立辨。
但皇上显然不在乎这些,他需要的结果和目的都挺明确,这些人不反对就是赞同,挺好。
再接下来就是商议册立东宫的正式大典日期,这个就全权交由礼部来办,花瑶都不用跟着操心了。
等到散朝出来,少不了一些官员来向花瑶打招呼。也不算是溜须拍马,估计有一半人是来看看这个草包公主准备顶雷的架势的。
花瑶也懒得虚与委蛇,做了个简短的敷衍,就带着春分进了后宫,跟内侍说明是要给阮贵妃送礼,也就没有人拦着了。
刚才皇上留了几位大臣到御书房议事,所以花瑶再来到宁安殿就只有阮贵妃一个人。
今儿阮贵妃倒是没躺着了,披着件红色的披风站在廊下看池子里的鱼。
天冷了,鱼儿也游的不那么畅快。阮贵妃就捏了鱼食慢慢的往里投,一次也不多撒,就是几粒几粒的往里扔,惹得所有鱼都争抢起来,才显得池子里热闹了些。
花瑶站在门边上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有种念头:这个女子并不简单。她面前的鱼就像是特定的某些人,正在为了她手里的东西争相抢食。
阮贵妃或许看见了花瑶,又或许真的没看见。总之她逗了半天的鱼,把鱼食罐儿放下了才抬头,朝着花瑶一笑,颇有几分故作的惊喜:“殿下来啦。这外面冷的,快屋里坐吧。”
花瑶也没推辞,也没说放下东西就走,而是跟着阮贵妃进了偏厅的暖阁。
正厅是待客的,偏厅就显得随意多了,一般都是宫里要好的小主们聚着说话的地方。
阮贵妃把花瑶让到这里来,应该也是要显得亲近。
俩人对面坐着,距离不太远,中间隔着个黄杨木的小几,还摆着两碟点心一壶茶。
花瑶在别人家里不爱吃东西,就直接让春分把她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我家主子给贵妃娘娘贺喜了。”春分说着将盒子打开,双手捧在了阮贵妃面前。
阮贵妃喜欢调香、制香,所以看了一眼那紫金香炉就赞叹:“真是好东西,忒贵重了,阮儿可受不起。”
“我也不懂这些,算是借花献佛吧。”花瑶笑着说:“香炉还在其次,关键是这香不好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