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魅影挑风云，携手破谜团
檐角铜铃在翡翠色天光里叮咚作响，苏瑶腕间银铃突然挣脱金丝绦，悬浮在两人面前嗡嗡震颤。
萧逸剑穗上那颗东海鲛珠泛起微光，映出苏瑶眼底跳跃的星芒——那是三年前他们在昆仑地宫吞服灵珠时烙下的印记。
"；流苏每摆动九下，银铃就震三声。"；苏瑶指尖划过铃身篆刻的云雷纹，碎雪沾在她鸦羽似的睫毛上，"；当年父亲教我破译北狄密信，用的就是这种以器物共振传讯的......"；
话音被破空声撕裂。
十八道黑影踩着琉璃瓦俯冲而下，刀锋割裂的雪片竟在半空凝成冰锥。
萧逸旋身将苏瑶护在臂弯里，剑鞘横扫过青铜灯树，泼洒的灯油遇风即燃，在摘星楼外铺开一圈流火屏障。
火光里苏瑶看清那些杀手额间都烙着朱砂符咒，与当年刑场上监斩官眉心的印记如出一辙。
"；留活口！"；她扬手甩出银铃，铃音撞在东南角的青铜编钟上，震得三枚冰锥偏了方向，深深楔入描金屏风。
萧逸的剑风已绞碎两盏宫灯，燃烧的罪状纸灰像黑蝶扑在黑衣人肩头，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他们手腕。
黑衣人却在笑。
当苏瑶的软剑刺穿第一人咽喉时，那具尸体突然膨胀成腥臭的血雾，雾中伸出无数白骨手抓向她发间的点翠凤簪。
萧逸的鲛珠在此时迸发翡翠色光芒，那些雾气竟像遇见烈阳的残雪，尖叫着缩回黑暗深处。
"；璇玑九式第三变！"；苏瑶足尖点着萧逸横架的剑身腾空，软剑划出的弧光与当年苏老将军帅旗上的徽记重合。
萧逸同时将剑穗甩向银河裂缝，鲛珠牵引着星辉注入苏瑶剑锋，那些星光落地即成牢笼，将五名黑衣人钉在青砖地上。
剩余杀手突然结阵，刀刃相击迸发的音波震碎了檐下冰棱。
苏瑶耳垂坠着的灵珠开始发烫，她想起地宫里那些用音律操纵的青铜兵俑——父亲最后那封家书角落，就画着类似的律符。
"；瑶儿，巽位！"；
萧逸的提醒伴着剑风掠过她耳畔。
苏瑶就势滚向白玉栏杆，袖中银铃精准地卡进栏杆雕花的孔洞。
当杀手的刀刃追至眼前，她猛然旋身拉动银铃，整排栏杆突然翻转，露出暗格里闪着幽蓝光芒的弩机。
淬毒的短弩钉入杀手膝盖时，苏瑶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那是萧逸登基后特意为她改良的弩箭味道。
她回头看见自己的丈夫站在星轨交错的光晕里，剑锋挑着的灯油正淋在最后一个杀手的衣襟上，而那人手里攥着的，分明是半块和苏家军虎符纹路相同的青铜令。
"；陛下想问什么？"；杀手咧开嘴，齿缝间溢出黑血，"；不如问问皇后娘娘，当年苏老将军密室里的《天工兵鉴》，为何偏偏少了记载'；魂儡术'；的最后一卷？"；
苏瑶的剑比萧逸的质问更快，却在触及对方咽喉的瞬间被星光照得偏了方向。
银河裂缝中的神秘人终于抬手，那些坠落的光点凝成巨掌攥住杀手头颅。
当惨叫声戛然而止时，苏瑶腕间银铃突然发出清越长鸣，震得她踉跄着撞进萧逸怀中。
"；瑶儿你看！"；萧逸握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星斗织就的身影正在消散，但那玉佩流苏摆动的轨迹，竟与苏瑶刺中杀手那剑的走势分毫不差。
更可怕的是，残留空中的翡翠色光屑，正缓缓聚成北境十六州的地形图，而图上山脉走向，赫然是苏家军当年全军覆没的葬骨崖。
夜风卷着硝烟掠过苏瑶汗湿的额发，她握着剑的手还在因灵珠共鸣微微发颤。
萧逸的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上那道旧痕——那是三年前苏瑶为救他硬抗毒箭时，用发簪刻下的救急剑诀。
银河裂缝正在闭合，但那些光屑凝成的地图上，葬骨崖某个方位闪烁着与鲛珠同源的幽光，像极了他们大婚那夜，共同埋在梧桐树下的那坛合卺酒所在的位置。
萧逸的指腹还带着剑柄的余温，蹭过苏瑶额角时却比春雾更轻柔。
她鼻尖萦绕着丈夫衣襟上清冽的松墨香，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正渐渐平缓成熟悉的韵律。
"；当皇后三年，握剑的手还是这般凉。"；萧逸将她的手指包在掌心呵气，袖口金线绣的龙纹蹭过苏瑶腕间未愈的箭伤。
远处宫灯残焰映在他眉间，将那道为救她落下的疤染成琥珀色。
苏瑶偏头咬住萧逸递来的玫瑰糖，舌尖甜意漫开时，忽然瞥见银河裂缝中飘落的雪花竟悬停在半空。
那些冰晶折射着鲛珠幽光，在他们头顶拼出个诡谲的星图——正是苏家军覆灭当夜的天象。
"；小心！"；
萧逸揽着苏瑶旋身避开时，三丈外的青铜仙鹤灯轰然炸裂。
飞溅的铜片在雪地上划出焦黑痕迹，每一道都腾起青紫烟雾。
神秘人踏着星芒自裂缝中缓步而出，玄色斗篷翻涌如墨浪，腰间玉佩流苏摆动的频率竟与苏瑶腕间银铃完全同步。
"；苏家丫头。"；沙哑笑声裹着冰碴砸在琉璃瓦上，"；你父亲拼死毁去的《天工兵鉴》残卷，可比这漫天星斗有趣得多。"；
苏瑶的软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身映出神秘人掌心腾起的幽蓝火焰。
那火苗跳跃间，地上五名被星光禁锢的杀手突然抽搐着站起，额间朱砂符咒裂开第三只血眼——正是魂儡术大成之相！
萧逸的剑穗鲛珠骤然迸发强光，光芒中竟浮现出苏老将军临终前用血画的阵法图。
苏瑶福至心灵，足尖勾起地上碎裂的冰锥，蘸着雪水在青砖上飞快勾勒父亲教过的破阵符。
冰锥划过最后一笔时，她耳垂灵珠突然滚烫如炭，烫得她踉跄着撞在萧逸肩头。
"；瑶儿！"；
萧逸的惊呼淹没在魂儡杀手的咆哮中。
五具傀儡踏着星图方位扑来，关节发出青铜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苏瑶旋身甩出银铃，铃铛撞在白玉栏杆上激起的音浪竟与三年前地宫兵俑暴动时的频率相同。
她突然明白父亲为何要烧毁《天工兵鉴》——这根本不是兵书，而是制造杀戮傀儡的邪术！
"；东南巽位！"；苏瑶的软剑缠住两具傀儡脖颈，剑锋割破的皮肤里掉出刻着苏家军编号的铜牌，"；他们的核心是当年阵亡将士的身份牌！"；
萧逸闻言剑势突变，剑尖挑着燃烧的锦帛划过傀儡眉心。
朱砂符咒遇火即焚，爆出的火星在空中凝成苏家军阵亡名单。
当最后一具傀儡轰然倒地时，神秘人突然扯下斗篷，露出和苏老将军七分相似的面容！
"；大伯？"；苏瑶的剑尖第一次发抖。
记忆里那个总给她带糖人的温和长者，此刻左脸爬满蛛网般的咒文，右眼竟嵌着与鲛珠同源的翡翠石。
老者抬手召来北境地图的光影，葬骨崖的标记突然裂开黑洞。
飓风裹着雪砂平地而起，将散落的铜牌卷成锋利旋涡。
萧逸横剑格挡时，剑锋竟被削出细密缺口——这些浸染过苏家军英魂的铜牌，此刻成了最凶戾的暗器。
"；瑶儿看星轨！"；萧逸突然将鲛珠按进苏瑶掌心。
滚烫的珠子映出他们脚下不知何时亮起的阵图，纹路与三年前昆仑地宫的祭坛完全一致。
苏瑶福至心灵，扯下簪子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阵眼方位。
血珠落地的刹那，整座摘星楼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下面埋着的青铜编钟。
苏瑶踏着父亲教过的禹步敲响编钟，音波震得神秘人踉跄后退。
萧逸趁机斩断他腰间玉佩，流苏坠地时竟化作当年监斩官眉心血符的拓本！
"；原来是你！"；苏瑶目眦欲裂，软剑携着破空声刺向老者咽喉。
剑锋即将见血的瞬间，银河裂缝中突然降下翡翠色光瀑。
光芒中浮现的护盾薄如蝉翼，却将苏瑶灌注灵珠之力的一剑轻飘飘荡开。
萧逸揽着苏瑶疾退三步，看着护盾表面流转的星纹渐渐聚成个模糊人影。
那轮廓像极了苏老将军挂在书房的水墨画像，却又带着地宫青铜棺椁的阴冷气息。
更诡异的是，护盾边缘飘落的冰晶在雪地上拼出的图案，竟与苏瑶大婚喜服上的鸾凤暗纹分毫不差。
"；陛下您看！"；苏瑶突然抓住萧逸手腕。
护盾消散处的地砖缝隙里，半片染血的合卺酒封泥正在星光下泛着微光——正是他们三年前亲手埋下的那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