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石像危机伏,破局铸辉煌
地宫穹顶的鲛人灯如鬼魅的眼,忽明忽暗,昏黄的光将蚩尤石像那庞大而狰狞的阴影,重重地投在熔铸着铁甲的地面,脚下的铁甲散发着冰冷而沉重的触感。
苏瑶的银铃发饰随着她微微的颤抖,震颤出细碎清音,宛如林间的风拂过风铃。
她盯着石像心口处若隐若现的虎头徽记,喉间泛起铁锈味的钝痛,那种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令人作呕。
目光扫过那些被熔在砖石里的苏家军铠甲,还残留着父兄出征前亲手系上的红绳结,那鲜艳的红在昏暗的地宫中格外刺眼。
";天璇位!";萧逸突然揽住她的腰,有力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带着她腾空跃起。
玄铁链在半空划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划出一道银亮弧光,那光芒刺痛了苏瑶的眼睛。
青铜巨斧带着千钧之力轰然劈碎他们方才站立的地砖,碎石裹着朱砂飞溅而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地宫中回荡。
飞溅的碎石打在身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朱砂溅落在苏瑶绯色裙裾上,如同一朵朵血梅瞬间绽开。
两人借着锁链缠绕穹顶灯架悬在半空,下方十八块青铜地砖正诡异地翻转重组,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底的诅咒。
苏瑶指尖抚过腕间虎符凹凸的纹路,那粗糙的触感让她心中一紧,突然想起父亲曾指着沙盘说过:“这虎符乃是苏家军世代相传的具有神秘力量的宝物,是由上古时期的某位仙人赐予苏家祖先,用来守护正义。蚩尤阵的要害不在阵眼,在执阵人的执念。”
";萧逸你看!";她突然指向石像高举的斧刃,那些循环重演的血雾幻象里,始终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在操纵机关兽,“是西域的狼头图腾——有人在用苏家军亡魂做阵引!”
话音未落,石像空洞的眼窝突然迸射出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炽热而刺眼,仿佛能灼伤灵魂。
萧逸怀中的半块玉牒突然变得灼烫如炭,滚烫的温度透过衣物,刺痛了他的肌肤。
他反手扯开玄色衣襟,露出心口处与玉牒形状完全契合的龙纹胎记,那胎记在血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苏瑶腕间虎符应声脱出,与玉牒相撞时,激起一阵金色气浪,气浪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扑面而来,将扑来的机关兽震成齑粉,粉末在空中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味。
";瑶儿,赌一把?";萧逸染血的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指腹重重擦过她掌心的旧茧,那粗糙的摩擦感让两人的心中都涌起一股坚定。
那是三年前他们在漠北被围困时约定的暗号,当时他们烧了敌军粮草,在火海中十指相扣杀出血路,那炙热的火焰、刺鼻的浓烟仿佛还在眼前和鼻间萦绕。
朱砂顺着斧刃滴落在苏瑶的眉心,凉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那颜色像极了新婚夜合卺酒洒落的胭脂。
她反手将虎符拍进萧逸掌心的玉牒凹槽,青铜面具人的幻象突然在斧面上发出尖啸,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他们的耳膜。
地宫四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西域弓弩机关,淬毒的箭镞在鲛人灯下泛着妖异的紫光,那紫光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要起风了。";萧逸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苏瑶的银铃上,那温热的血液带着一丝腥味。
当第一支毒箭破空而来时,尖锐的破空声让人心惊胆战,两人如交颈的鹤般旋身坠落,发丝纠缠着穿过箭雨缝隙,耳边满是箭镞呼啸而过的声音。
苏瑶的银铃响成梵音清唱,清脆的铃声在嘈杂的箭雨中格外清晰。
萧逸的锁链绞住石像手腕,在它举起巨斧的刹那,露出腋下三寸闪着幽蓝荧光的机关枢纽,那幽蓝的光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就是现在!";苏瑶足尖点着飞来的箭矢借力跃起,发间银铃突然化作流光没入虎符,那流光闪烁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
萧逸衣襟中的玉牒腾空而起,在空中展开半卷泛黄的《山河阵图》,那些记载着上古兵阵的朱砂字迹竟与地砖上的铠甲纹路完美重合,那奇妙的契合让人惊叹不已。
当虎符嵌入石像心口的虎头徽记时,整座地宫响起千万将士的嘶吼,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能将地宫掀翻。
苏瑶在飓风中看见父亲的身影在金光中向她颔首微笑,那温暖的光芒照在脸上,让她心中一暖。
萧逸的锁链则化作青龙虚影缠住斧柄,那青龙虚影威风凛凛,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青铜面具人的幻象发出不甘的怒吼,在斧刃碎裂的瞬间,苏瑶看到那人耳后闪过熟悉的月牙形疤痕——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石像化作星辰般的金色碎屑,金色的碎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苏瑶跌进带着龙涎香气息的怀抱,额角擦过萧逸颈间新鲜的擦伤,那粗糙的伤口带着一丝血腥气。
飘落的金屑像极了上元节的烟花,落在她突然湿润的眼睫上,凉凉的触感让她的眼睛微微刺痛。
";瑶...";萧逸染血的指尖刚要抚上她脸颊,穹顶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是地宫的叹息。
尚未散尽的金光里,有什么东西在碎裂的地砖下幽幽发亮。
金屑如蝶落在萧逸肩头时,苏瑶嗅到了血锈深处浮动的沉水香,那淡淡的香气在血腥气中若有若无。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闷哼,却藏不住背后被机关兽抓出的三道血痕。";陛下龙体要紧...";她话音未断,萧逸已扯下半幅龙纹袖袍裹住她渗血的手腕,掌心相贴处,虎符与玉牒的余温灼得人眼眶发烫,那温热的触感让人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苏瑶和萧逸在地宫危机解除后,相互对视一眼,开始交流起来。
萧逸皱着眉头说道:“这西域的狼头图腾出现在此地,绝非偶然,朝廷中怕是有官员与西域勾结。”苏瑶点头附和道:“是啊,这背后定有阴谋。”就在他们交谈时,地宫深处传来琉璃盏碎裂的脆响,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他们的沉思。
十八盏鲛人灯突然齐齐转向西北,灯光的移动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苏瑶颈间银铃无风自动,在剥落的壁画间映出西域商队运送机关兽的残影。";原来兵部呈上的漕运图...";她话音未落,萧逸突然将染血的玉牒按在震动的地砖上。
朱砂绘就的山河阵图像活过来似的,顺着砖缝爬向暗门机关,那蜿蜒爬行的图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三年前漠北那场雪。";萧逸指尖掠过她发间将坠的银蝶簪,突然轻笑出声:";你说要掀了那群蛀虫的老巢时,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震动加剧的刹那,他揽着苏瑶滚进突然洞开的密道,身后塌陷的穹顶将青铜面具人的嘶吼碾成碎末,那巨大的轰鸣声让人胆战心惊。
苏瑶和萧逸从地宫出来后,进入了一段黑暗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而神秘的气息,他们能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他们前行。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干燥,一股淡淡的香火味隐隐约约地传来。
当月光混着硝烟味透进来时,苏瑶才发现密道出口竟设在太庙耳房。
萧逸沾着血污的指尖挑起供案上的明黄绸布,露出下面用西域文字书写的密信——礼部尚书崔衍的私印赫然压在某位西域亲王的狼头火漆上。
";崔大人上个月还赞朕的祭天文采斐然。";萧逸抚过密信边缘的月牙形折痕,突然将苏瑶腕间的银铃按在太庙铜鼎的饕餮纹上。
鼎内暗格弹开的瞬间,数十卷与西域往来的账册哗啦啦倾泻而出,每本封面都印着户部独有的玄鸟浮水印。
晨钟撞破宫墙积雪时,那悠扬的钟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文武百官看见他们的帝王握着皇后的手踏过未扫的霜阶,脚下的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苏瑶绯色披风扫过丹墀,露出内里染血的苏家军战旗残片,那鲜艳的红色在洁白的霜雪映衬下格外醒目。
当崔衍指着她厉喝";妖后祸国";时,萧逸抬手将玉牒砸在九龙柱上,飞溅的碎玉中浮现金光绘就的罪证幻影。
";五月初七,收西域机关兽定金三千两。";苏瑶念着幻影中的文字,腕间银铃突然震碎崔衍腰间玉佩。
滚落的翡翠貔貅里掉出半枚青铜面具,边缘的月牙缺口正与地宫幻象严丝合缝。
禁军统领的剑鞘尚未出鸣,户部侍郎已捧着玄铁账箱重重跪下,箱盖开启时涌出的西域金币淹没了崔衍的乌纱,金币相互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正午的日晷针影微微偏斜那刻,朱雀门外传来镇北军特有的鹰笛声,那悠扬的笛声在空气中飘荡。
苏瑶解下颈间红绳系着的虎符抛向空中,萧逸的剑尖划过朝阳,在虎符落地前削断了所有西域使节的旌旗,那锐利的剑风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百姓们看见皇城上方升起十八盏明灯,每盏灯罩都映着通敌者画押的罪状,最后两盏竟是崔衍用朱砂写下的";苏家军";平反诏书。
暮色染红宫墙时,萧逸在摘星楼为苏瑶描眉。
他握着螺子黛的手忽然顿住,铜镜里映出西北天际的星子诡异地连成弯刀形状。";瑶儿可记得...";话音未落,夜风突然卷着雪片灌进窗棂,楼外传来禁军此起彼伏的惊呼。
他们相扣的十指同时收紧,看见银河深处裂开道翡翠色的光痕。
那道光芒像极了地宫石像碎裂时的金屑,却裹挟着令人心悸的梵唱,那梵唱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让人毛骨悚然。
当光晕扩散至整个天穹时,隐约有个披着星斗的身影负手而立,那人腰间玉佩的流苏摆动频率,竟与苏瑶腕间银铃的震幅完全一致。
萧逸的剑穗无风自动,在星轨偏移的刹那缠住苏瑶的披帛。
他们望着那道逐渐凝实的身影,谁也没有说话——因为太熟悉了,那种被上古兵阵锁定的颤栗感,就像当年在地宫面对苏醒的蚩尤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