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纸条上的字后,樊温然一下子呆住了。
她声音不自觉地压低,神色紧张,偷偷瞄向那边正与导演侃侃而谈、慈眉善目的村长,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晏姐,怎么办,我的天!是我看错她的意思了吗?这个外翻是不是就是wiFi,还真被浩哥那天说中了,有信号屏蔽器!”
晏灼妤无奈的笑了下,拍拍樊温然的肩膀,同时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揉成团,放入口袋。
“别着急,她给我这张字条的时候,说了句'快走吧,别让人发现。'听起来挺善意的,但纸条内容却让我救她,确实有点矛盾。”
樊温然也渐渐冷静下来,眉头紧锁:“对哦,咱们待了那么久,她要是真想求助,机会多的是,偏偏挑在咱们准备离开的时候。”
“也不排除她和村长是一伙的,想利用我们的同情心,把咱们引到不安全的地方。”
晏灼妤冷静分析,目光紧锁村长:“而且,剧组那么多人高马大的摄像老师,怎么就偏偏选了我这么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柔弱小女孩?”
“有点太刻意了,我可不觉得自己长了副好人面孔。”
樊温然嘴角一抽,晏姐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点不太清晰。
她依稀记得两人刚见面,她就被晏灼妤公主抱起来了。
这叫什么柔弱小女孩。
“那我们……就当没看到,不管了?”樊温然试探性地问。
“管。”
晏灼妤拎起盒饭,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我们只需要帮她们报警就够了,作为普通公众,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是对警方工作的最大支持。”
“还有这张纸条,等村长一走,我们就得和剧组的人都说一声,人多力量大,提高警惕,也免得出现信息差被人钻了空子。”
樊温然用力点头,满脸信任:“晏姐,在你身边,我真的超有安全感。离了你自己谁还把你当手无寸铁之力的柔弱小女孩?”
“v我50看看……”晏灼妤眉头一皱,发现不对:“等等,你在阴阳我?”
“嘿嘿。”樊温然羞涩一笑:“被你发现啦。”
晏灼妤轻松道:“没事,我今晚让乔姐过来和你一屋睡觉。”
“不要啊!我要和你睡!”樊温然哭丧着脸。
天热,大家都没什么胃口,时不时的搭两句话,倒也慢慢就着把饭全吃了。
饭后,助理开始收集餐盒,准备统一处理。
晏灼妤抽空将纸条上的事情告知了大家。
谭汶博接过纸条,手微微颤抖,一脸难以置信:“靠,我这什么鬼运气,随便一挑就中奖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晏灼妤:“晏老师,你做得对,幸好没带着樊温然两个人去村长办公室探个究竟,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家人交代了。”
浩哥表情有些苦涩:“我这张嘴,要是买彩票也这么灵验就好了。”
有人提议:“是不是真的,咱们派个人去村长办公室看看不就行了?”
立刻遭到了反驳:“说得容易,谁去啊?万一一进去,一帮大老爷们拿着铁锨在里面蹲着你,你跑都跑不了。”
……
晏灼妤用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先别吵吵:“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我认为应该报警,让警方来处理。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谭汶博点头赞同:“对,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确保大家的安全。”
樊温然问道:“那我们是现在报警,还是说等明天咱们离开之后再报警?”
浩哥搓了搓手臂,一脸恶寒:“当然是离开后报,现在报万一被发现了,咱们人再多也没他们整个村的人多。”
“是啊,而且这里信号都被屏蔽了,现在报警也报不出去。”
谭汶博补充道,随即开始指挥摄像团队收拾设备:“既然已经知道了这种事,再待下去也是对各位老师们的不负责,大家都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我们下午三点就出发。”
有人担忧地问:“那没拍完的镜头怎么办?”
“也就几分钟的片段,到时候等事结了再过来补上。”谭汶博调侃道:“狗命重要呀,各位。”
剧组上下一条心,几个人很快就把拍摄现场的东西收拾干净了。
回去的路上,偶尔碰到几个村民,大家均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日常的寒暄,仿佛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晏灼妤和几个女生走在中间,快步赶回旅馆。
厉旭民刚好在门口陪着他小妹玩,看到谭汶博一行人匆匆回来,忙问道:“谭导,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连拍摄设备也都收拾好了?”
谭汶博耸耸肩,摘下湿透的帽子展示道:“天太热,我这帽子都能拧出水来,小王还中暑了。反正剩下的镜头不多,干脆休息一下,凉快了再拍。”
厉旭民点点头,笑道:“哦,这样啊,还以为你们拍完了要走呢,我还想着让我爸安排个杀青宴感谢你们,还多亏了你们上次那场直播,乡亲们到现在都忙着打包呢。”
他小妹厉天骄穿着手工缝制的棉麻小衫,刘海被剪得和狗啃似的,正和看门的大黄狗玩得不亦乐乎。
厉天骄手中紧握着白色棒球,铆足了劲转圈想把棒球扔得远一些,一笑就露出两颗白生生的乳牙。
大黄狗机敏地端正地坐着,耳朵竖得笔直,准备预判小主人要往哪扔。
可厉天骄到底是年龄小,转了六七圈之后就站不稳了,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手上的棒球也不知扔到了哪里。
大黄狗完全不顾小主人的哭声,立刻兴奋地过去追球。
厉旭民结束与谭汶博的闲聊,快步上前将小妹扶起,敷衍地安慰起来。
谭汶博重新把帽子带回去,招招手让大家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晏灼妤和樊温然挽着手,正准备踏上门口的石头台阶,小腿肚就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碰了下。
“什么东西给了我个屁股墩儿?”
她停下脚步,低头一瞥。
大黄狗刚巧把屁股转过去,嘴里还叼着那颗棒球,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邀功,尾巴都要摇出花来了。
厉旭民哄得不耐烦了,直接把人丢在原地任她哭,转头跑到晏灼妤面前。
他搓了搓手,有些尴尬:“抱歉啊,晏老师,我家大黄有些过于亲人了,但是它从来不咬人的,没吓着你吧?”
晏灼妤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心里想到了另一个小男孩,莫名有些牙痒。
但她这年纪显然是做不出和大黄比拼牙力的事情。
晏灼妤把手伸到大黄狗嘴边,大黄立刻乖巧地松开了嘴中的棒球:“汪!”
晏灼妤又摸了摸大黄,笑道:“真乖。”
白色棒球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狗牙印,她递还给厉旭民:“没事,我已经不怕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