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
李太守面对摄政王住进府上时,吓得每回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的。
不敢多说一句废话,生怕这位主子阴晴不定的脾气发作。
直到那一日。
李太守亲眼目睹,王爷命人将楚家上下几十口带上去,下令全部斩杀的场景。
现场血流喷溅如炼狱,头颅滚落砸下祭旗。
站在后方的李太守不是没杀过人。
但是在见到这一幕,心肝都在颤抖。
除了反贼的祖母和母亲,所有人、哪怕是古来稀的老人,全都人头落地。
李太守眼一闭,呼吸一窒。堪堪忍住没吐出来。
不久后,他又亲眼见证摄政王以身涉险。
究竟是何原因,令王爷竟然赌上自己的命,以此来换反贼一命?
这是何等的疯狂!
紧接着反贼楚钰身死,摄政王昏迷、危在旦夕。
李太守吓得两股颤颤,在青峰和一众死士的冰冷目光中,立刻封锁了城门。
好在摄政王早就为此做足了准备。
他危在旦夕的消息并没有一开始就传出去。
等京中收到摄政王身受重伤的消息时,八天过去了,他早已经醒了。
昏迷了五天才醒的男人,犹如金刚铁骨锻造的意志力。
第一时间便是派人揪出在他昏迷期间有异动的官员。
贺兰卿做这些的时候,毫不避讳李太守。
俨然是要么把他当死人,要么就是认定他绝不敢有二心。
李太守认为自己是第二种,也庆幸他早早就依附晋王府。
不然王爷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他脑袋吧?
——
崇天府最好的大夫是摄政王一早准备好抢救自己的。
三位神医皆是感慨摄政王福大命大,以及缜密又疯狂的心思!
那支箭,只差两寸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仅避开了心脏,且在第一时间便服下了止血镇痛的丹药。
并耗尽最后一点内力,迅速封住了浑身的大穴。
使身体进入了强行昏迷的状态,更有利于大夫后期施针、用药。
一环扣一环,算计得分毫不差。
但凡哪个环节错漏一点,便面临身死的下场。
李太守因此更觉得摄政王比传闻里更暴戾、心机深重,决不能得罪!
但是话说回来。
贺兰卿近半个月来,一口一个“本王未过门的妻子”、“王妃”、“本王的女人”……
李太守听烦了也不敢说,更不敢发表意见。
时间平淡地飞跃般过去了一个月。
李太守对贺兰卿从最初的恐惧;到后来的心服口服、崇敬;
再到现在对贺兰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认知:
讨好了姜小姐,就相当于讨好了摄政王!
王爷比他还惧内啊!
比如十天前
李太守的妻子张氏,看见王爷捂着心口咳嗽,站在房门外敲门认错呢。
张氏不当心看到这一幕,就见王爷被骂了一句后,摸了摸鼻子。
不仅没生气,又开始低三下四赔礼道歉。
说起什么:“没忍住……我发誓没弄你脸上……”、
“不,我不滚!我就站在这里!”、
“本王看谁敢多嘴一句!”、
“小鱼你好狠的心,我的伤口还疼呢……”。
张氏略听了几句后,蹑手蹑脚回去和丈夫偷偷报告了。
原来摄政王在姜小姐面前是这样的?
和想象中差了个天翻地覆!
——
五月中旬,崇天府艳阳高照。
“再睡一会儿,唔……鸡都还在睡……”
姜虞的眼睛眯了条缝往外看去,又打了个哈欠看向计时用的蜡烛。
现在才凌晨3点吧?
贺兰卿这是闹什么啊?
说好今天启程回京的,但也不是偷鸡摸狗一样的大半夜吧!
姜虞困的泪花闪闪,卷过被子继续睡,脑袋一片混沌。
贺兰卿正在整理腰间的玉扣蹀躞带。
“嗯,你睡,我抱你上马车。”
被姜虞养回来一点血色的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兴奋。
养伤了两个月,贺兰卿早已经迫不及待要回京了。
他要回去亲自布置大婚,要提早娶了小鱼过门。
“嗯?不用,我自己走。”
姜虞困的眼皮子撑不住,一听他要抱自己,吓清醒了一些。
可不能让贺兰卿用力,若伤口再感染一次就麻烦了。
——
半个时辰后
等大军正式启程时,天空才微微透出蒙蒙光雾来。
以为能补眠的姜虞,还没倒下去睡觉,就被贺兰卿抱到了怀里。
不知是谁先主动开始的拥吻,气氛一时变得滚烫甜蜜。
她把脸埋在贺兰卿怀里,手顺从地被他牵了过去…
贺兰卿身上也出了汗,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炙热而稀薄。
男人颈下青筋凸起,揽在姜虞腰肢上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细腰掐断。
“小鱼……唔——”
他的脸紧贴着姜虞的长发,呼出的气息几乎能把人灼伤。
揽在后腰的手上移,扣住她的后颈让她抬起头来,唇迫切地压向她。
混乱中衣襟被扯散,他又一次吮吻了上去。
——
马车颠簸的频率和速度,不时将人抛起,又落下。
贺兰卿怀中人脸色绯红,头抵着他的肩膀不愿说话。
贺兰卿看她脸上蒸腾着诱人的红晕,低垂着眼睫不看他,俯身吻了吻她眼皮。
执手而起,用干净的帕子缓缓擦拭:
“以后就不用辛苦乖乖这双手了。”
好好的氛围被贺兰卿一句话打碎干净。
姜虞抽回手自己擦,贺兰卿见状仍旧没脸没皮地继续:
“早知上回小鱼对本王求爱,就该应下了。”
可惜了。
那天他拒绝心上人鼓起勇气的主动,不是因为他品德多么高尚。
贺兰卿仅仅是想给姜虞一个将来后悔的机会。
他不想小鱼恨他。
可如今他活着,那他做什么君子?
“回去就先搬到王府里行不行?等大婚了再搬回去…成亲前绝不破了你的身……”
“需要修葺的地方都得听王妃的…”
“好不好?”
“……那我搬去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