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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嫣然……”

陈远双目失神,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便是听着棚户外有窸窸窣窣的嘈杂声传来,却也恢复了意识,忙看着这瘦巴巴的小丫头,问道:

“你姓什么?”

瘦巴巴的春生丫头,掰了掰扯手指头,看着陈远的脸,怔怔道:

“爹娘小的时候只管我叫嫣然,从未说过我姓什么。”

“你也不知道你爹爹姓什么吗?”陈远有些诧异道。

小春生摇了摇头,才道:

“我是爹娘在村头老桑树下捡的,说发现我的时候,装在一个小背篓里,裹着布,外边还有一个字条,上面写着些东西……村里的乡亲不识字,找了东坡的苏锦先生,才告诉我爹娘,说我的名字,就叫‘嫣然’。”

陈远有些恍然,盯着小春生看了片刻,才是轻笑着摇头。

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当年那医馆里别着牛角扣的善心丫头,不过是凡间的一个妙手罢了。

如今这是在渊里,是自己从着二转大帝手中逃生以后误入的小村庄子,就算再相像,也不过是名字相同罢了。

倒还想问些什么的陈远,却看着那棚户帘子被掀起,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净朴素衣裳的长髯老头。

他面色和煦,走在几个畏畏缩缩的村民前头。

“苏锦先生,就是他……小春生捡回来以后,他便是死了的,胸口还有那么大一个血洞……被几个娘们摸了以后,却直愣愣地坐起来,跟没事似的。”

听着身后人的话,这苏锦先生眉梢微挑,仔仔细细打量起陈远。

就这么盯了半晌,才笑道:

“是山下来的,身上有道行的,大伙倒是不必担心。”

几个乡民闻言一愣,面面相觑,皆是狐疑道:

“有道行的?那不就是说,他是个仙家老爷?”

“不是说仙家老爷身上仙气飘飘,瞧着便是一副出尘样子,可他怎么……跟被牛粪泡过似的。”

“但苏锦先生的话,当是错不了的,这人穿得邋遢,但模样白净,胸口那么大一个洞,如果不是仙家老爷,倒也是活不了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让得陈远有些不自在起来。

瞧着这些人都是朴实乡民,没什么坏点子,但渊里不都是诡物怪胎,又何处来得人呢?

哪怕是大鬼百万年的记忆间,都没见过有人的存在。

陈远压下心中好奇,同时身躯缓慢修补着大洞,驱散着那九岐山魈留下的诡气,如此伤口也慢慢愈合起来。

他抱了个拳,向众人行了一礼,开口道:

“承蒙诸位照拂,便是让我捡回了一条性命,恩德无以为报,我若痊愈,诸位可尽提条件,我会竭我所能达成。”

那几个汉子妇女,也是脸上有了些光彩,知道陈远是个有恩情的,还有可能是位仙家老爷,便都一个个摆手,指着小春生道:

“远道而来的外乡人,恩情你只管记在小春生的账上,我等只是说了些风凉话,你别介意就成,哪敢要什么报酬。”

陈远自然知晓,但客套话还是未少,道:

“话虽如此,但一码归一码,若诸位真乘着小春生去请妙手的功夫将我给埋了,那我也没处说理去啊。”

“哈哈……好说好说。”

汉子们讪讪笑着,知道了事情不算严重,便请着苏锦先生离开。

那白衫老者温儒尔雅,走出棚户时候,也是笑着回头看了陈远一眼。

却是这一眼,让陈远有些不寒而栗。

全然看不出境界……

能一眼看出来自己是个有道行的修士,还隐居在这山林里,怕不是什么高人?

只是如今自己都是金衣魂尊了,也算得上个人物,便是连那私塾先生的修为境界,都看不出来。

“苏锦先生是个好人,之前有人偷了太阳,是他将太阳夺回来,否则庄稼就死完了,什么都吃不着。”

小春生看着陈远,怯生说道。

陈远这才将目光放置在小春生的脸上,思绪有些放空,问道:

“小春生,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总之苏锦先生很厉害,有他在,那些个猎户叔叔,才敢进山里打猎。”小春生声音有些小,或是有些怕生的缘故。

陈远点了点头,将这话记在了心间。

被动进入悟道极意,被大鬼召唤到渊中十二铜柱之下,与二转大帝正面对上,因着身躯已有伤势,便借机施展“遮日”,逃离交战区域,却因为体力透支而昏死……

醒来,便在这渊中有人居住的地方了。

还有个神秘的私塾先生,一个和故人名字相像的小春生。

陈远目光微微发沉,还好施展遮日的时候,打断了九岐山魈与那鼎天柱的连接,从大鬼的记忆里得知,这鼎天柱便是打开渊与寰宇界限的门匙。

想要重新立柱,怕也并不是易事。

如此,陆上神洲倒也能喘息些日子,自己,也要尽快得养好伤势,好离开这有些诡异的地方。

小春生自着偏屋里拿出些冷掉的干粮,又从那方木箱子里,取出来件皱巴巴的衫衣。

“大哥哥,你昏迷有半天了,定是饿了,这干粮给你……还有这衣裳,是父亲生前穿过的,哥哥莫要嫌弃,只是能遮住哥哥的伤口,不受寒。”

陈远看着这善心姑娘,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便从其手里接过了衣裳,勉强穿上,还算合身。

“衣裳不错,但这干粮就算了,小春生,你没听苏锦先生说么,我是有道行的仙家,不必吃饭的。”

小春生眨了眨眼睛,却把那冷得干硬的饼子放回了锅里,小声嘟囔道:

“是咧,哥哥是仙家,吃我这干粮寒碜。”

陈远笑笑,随手变出一个热乎芋头,给了小春生。

“奔波一天,你才累吧,快吃些。”

小春生看到,眼睛都直了。

可怜小女孩失了爹娘,家中繁事都落在了她的肩上,不过十一二岁年龄,瘦得却跟个竹竿子似的。

自家田地的畔子,一直被邻家的大人压缩着。

小春生的田,也快少得看不见了,饭,自是没得几口吃。

有时候邻家也会给小春生个干粮馒头,但他们占得小春生家的地儿,又何止能磨出这一两个馒头啊……

暖乎乎的芋头握在手里,小春生只觉得很满足,刚想咬上一口,棚户的破门便“哐哐”响起。

“小杂种,给老子开门!”

小春生吓得一个激灵,摇摇晃晃走到门前,便是刚开了半掩门,一张大手就从门后挤了进来。

“啪!”

小春生手里的热乎芋头被打翻在地。

“好你个小杂种,自己有着芋头吃,还来我家骗吃骗喝!老子他娘的让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