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成尊?”
陈远微一愣,但依旧摇头。
“时间不多,应当不足以成尊。”
常山观观主心领神会,也不再多说。
毕竟这位疑似人皇的修士,现在也就督宇境二重的修为,要成尊者,哪个不是跨越了百万年的历程。
也不知道他嘴里说得时间不够是多少万载。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帮陛下留意那些大宗的纳新……小子虽然将常山观经营得一塌糊涂,但是白衣魂将的脸面,那些大宗,还是多多少少要给的。”
这种车轱辘话,常山观观主也倒是信口拈来。
一般不能当场帮上的忙,后续日子,也多半是帮不上了,陈远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便是点头谢过,飞身离开。
却留下只有观主一人的空桌,还有一口未动的茶水。
观主眯了眯眼,唏嘘道:
“希望老祖宗压宝压得对喽,那几句谶言,小子也铭记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今日所见之人皇,却修为如此低下,连着勘日都未曾达到……”
“如此,小子也只好斗胆违背了老祖宗的遗训,擅作主张,不将那洞府转交给了他……”
“老祖有自己的盘算,小子也是一方大修,自有自己之判断,若他万年内修为上进得快了,却真当除了样貌外,有几分人皇风采,我倒是可以放心得将老祖宗遗留的洞府交给他……”
“只是可怜我之亲生骨肉,死得太冤,我又还得在那人皇面前扯谎……老祖宗,你若真糊弄了我,那日后我定是将你骨灰扬了去……”
他收起了悬浮桌板,缓缓直起身子,虚打出一道神魂念头,飞向了陈远离开的地方。
便是自己动身,再回了常山观去。
……
陈远确实对什么常山系老祖宗洞府提不起多大兴趣。
而且那常山观观主看着猜疑心重,且不是多么靠谱,说不得,那洞府也是什么阴谋陷阱。
陈远如今经历了凤门大陆秘境一事,便是也提了个心眼。
更何况,那观主嘴里的人皇,乃是什么分割寰宇的顶尖大帝,座下更是执掌十三位帝尊,这般传奇,却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陈远向来觉得,这世上没有天降之财,只有飞来横祸。
便是不再去思量那些事,很快回了赵满城所在的地界。
赵满城落魄地坐在地上,虎头刀撇在一旁,似乎对陈远离开他的事极为伤心委屈。
“……”
陈远沉默着落地,却见赵满城有些幽怨地别过了头,自我调理一阵,又嬉皮笑脸地迎到陈远身边。
“前辈,那常山观观主,是骗您的不?”
陈远轻轻一笑,
“半真半假吧,他也不寻仇,倒也省得麻烦。”
赵满城点点头,扶起自己的虎头刀,轻压了压斗笠边缘,四下观望,确定无人注意,便是小声开口:
“前辈,我有一不情之请……”
陈远点了点头。
“说吧。”
“我……”赵满城组织了下语言,才接着开口:“前辈可曾听闻过山间泗水衙?”
听着话里含蓄,又拐弯抹角,陈远直截了当地开口:
“只从你嘴里听闻过,说吧,有什么事就莫要藏着掖着了,当时在窟里你愿意为宁清儿差些用掉了一张尊者刀符,此珍贵宝物你仅有三张,且曾经还在凤满楼使过,便是于清儿,于我来说,沾了恩情,只要不是太为难,我定然答应你的请求。”
赵满城闻言,便是感动得涕泗横流,但心中却是有点发虚:
那尊者刀符可是有十张啊,这秘密可是不能让二道尊者前辈给知道了哇……
虚汗流罢,赵满城对着陈远拱了拱手,小心翼翼道:
“既然前辈如此说,那满城也便不客气了……”
“我山间泗水衙,乃是整个八荒寰宇中,名齐古老崖、九冥海的大衙……”
“执掌司刑,区分正邪,遵公禀义,以‘秩序’为旨……”
“山间泗水衙,共分一衙八堂,衙为‘监天衙’,八堂为‘杀、命、刑、判、诀、分、说、义’八字,一衙引领八堂,而与八堂平齐,衙主为假帝,八堂堂主各为尊者,家父便是‘杀’字堂堂主。”
陈远点头,心中暗道:
‘这倒是比常山观的阵容豪华不少,那里作为帝尊之后,却一个尊者都掏不出来,这山间泗水衙竟然一口气有九位,且还其中一个是假帝……’
“所以,你同我说这些是如何呢?邀请我加入你们山间泗水衙?”陈远倒是故意卖乖,毕竟他现在确实缺少去大宗的机会。
且凤门秘境是假的,只是守道仙与那凤帝串通的一场阴谋,也不知算不算作闯荡秘境的经历,如此倒没有十足的把握进入寰宇里的大宗。
如果与赵满城搭上了线,这位还是个有背景的,说不得可以一试。
听着陈远这么问,赵满城便是“嘿嘿”一笑,知晓火候到了。
“前辈,是也不是。”
“前辈乃是二道尊者,且当年与那炉景尊者一战,确实是给吾等开了眼……”
“不说您领悟二道的威风,便是有帝尊护道,就已经是我山间泗水衙所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小子如今,也并非说请您……而是,诚恳得求您……”
“求您加入我衙……”
陈远一听,倒也是觉得这赵满城的态度也太好了些,便是自己都有些不自在。
且其中还存在着一个很大的误会:
这小子一直将自己当成二道尊者是怎么回事?
这种捧杀的行为,可不好哇,说得说得,陈远都快以为自己成尊了呢……
看出了陈远此刻的犹豫,赵满城心中突地失落,便以为陈远是不愿意了。
果真他们小小的捕快遍地的衙门,终究是配不上有大帝护道的二道尊者吗?
陈远犹豫罢,便打算先应下再说。
毕竟救小黑子的性命要紧。
“我——”
“前辈!”赵满城忽地慷慨激昂地打断了陈远的话,“我知晓您看不太上我们衙门,但再高的聘金小子自己也是掏不出来……”
“但请前辈放心,我会与家父争出最大的好处给您,只求您在我们衙门挂个名!”
“嗯?”陈远一听便有些懵。
挂名?那岂不是让自己作外门弟子,那便是没有机会去获得宗内横渡寰宇的机会了。
挂名定然是不行。
看出了陈远脸上的不满,赵满城一咬牙,道:
“前辈乃是鸿鹄,定然看不上小小的挂名堂主之位……”
“如此这样,我衙八堂中,‘义’字堂的堂主在千年前坐化,如今偌大的义子堂内群龙无首,便是请前辈去任之!”
“啥?”陈远一怔。
我要做弟子,你给我干堂主来了?
赵满城心头一突,还是以为陈远不满意,便再咬了咬牙,狠道:
“既然如此,那小子便请家父与衙主商量……”
“衙主他老人家如今虽是假帝,但年岁已高,快临近五百万寿元大关,常常闭关,不过问衙内之事……”
“吾等便逼宫衙主,让其退位,再请前辈您,担任我山间泗水衙的新衙主!!”
“……”
陈远深吸一口气,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