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当即眼睛瞪圆,怒声道:
“小子!还敢狡辩!”
“你这灵宠疑似万妖窟中流窜出来的狗妖!我们要带走例行检查!”
“我们是县里巡捕,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小子,我劝你最好别惹事生非!”
几人作势就要抢夺宁如雪怀中的落雨。
嗡。
空间似停滞。
陈远的眼中,有一道白色道意流转,有几缕赤红杀念快要溢出。
两息后。
几个巡捕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刚才那黑衫客及戴着面纱的女人,早已消失不见。
是陈远催动了时间之道,时停他们片刻。
陈远略施小惩,一点杀念涌进几人的灵识中。
不过内壮境的巡捕,自然是抵挡不住尸山血海的冲击。
为首的巡捕双腿打颤,提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腿,似哭似笑道,
“妈的,老子尿了。”
“头儿,我们也是……呜呜呜!”
几个巡捕的动作被街道中纷杂的行人覆盖,还不至于太过丢人。
他们几个踏步,不顾身下一大片湿润,来到一个没人的巷子。
“他妈的,这他妈是大修还是大妖啊!”
“寄了,头儿……我刚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天都变黑了,还有地上铺得全是妖魔尸体!”
“我也看到了!”
“糟了,我们可能是中了什么毒了……命不久矣……”被唤作头儿的巡捕,瘫坐到地上,眼神昏暗。
“不。”
一斜眼巡捕站了出来,他沉声道,
“我爹曾修过巫术,我自小也耳濡目染些……我推测,我们可能刚刚中了幻蛊,以至于才看到那种尸山血海的幻象,想来那人还背着一口棺材,说不得,也是巫修…”
“那去找你爹帮我们解开?!”巡捕头子激动道。
“不行,我爹巫术并不厉害,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来当个巡捕。”
斜眼巡捕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
“我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给你下的蛊,就去找谁解开。”
“那他妈还等什么!”巡捕头儿眼睛一瞪,起身,冲出小巷。
他全力催动内壮境修为,将视力与身法拉到极致,
看到了!
那下蛊的还在吃烧烤!
他奶奶的,
还敢逍遥法外!
“可恶的巫修!快给本巡捕解开幻蛊!”巡捕头子厉声喝道。
陈远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吞下一口烤羊蹄,
嘴里支支吾吾道,
“滚。”
以声成气浪。
巡捕头子真的滚了。
滚回了小巷,铺展开来。
几个巡捕看着他,陷入沉思。
“有点强。”
这是巡捕头子给出的评价。
斜眼巡捕挠了挠脸,道:
“要不我们还是提点礼品去求人家吧?”
“不。”
巡捕头子缓缓起身,单手握着腰间配刀。
“修行一途,要知难而上,区区不擅近战的巫修,也能阻碍吾之脚步!今日的蛊,他必须给我解开!”
轰!
巡捕头子身上的气息陡然凝实一分。
竟是进阶了!
“卧槽!头儿!你竟然临阵突破了!”
几个巡捕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
只见那身影傲立,轻声念道,
“天下大道,破而后立,巫修偷袭于我,这次,他不会得逞。”
巡捕头子踩着小巷的光,缓缓走出。
几个巡捕的眼睛都亮了。
能在此人手下做差,此生无憾!
三息后。
“滚。”
砰、砰、砰。
巡捕头子滚回了巷子,铺展开来,躺在潮湿地上,
他颤抖伸出手指,指着斜眼巡捕,道:
“送……送礼……”
众巡捕:“……”
…
“真好吃。”
宁如雪摸着自己圆溜儿的肚皮,夸赞道。
陈远撇了撇嘴,
“烧烤而已,你没吃过?”
宁如雪嘟着嘴,怯生生道,
“奴家真的没吃过呢……将军不会嫌弃奴家没见过世面吧?”
陈远:“……”
“咯咯咯~”
宁如雪开心地笑着,落雨也吃了个大饱,肚皮对着天空,躺在宁如雪怀里。
安逸地都快要睡着了。
“对了,刚才那个巡捕,要不要杀了他?”宁如雪问。
陈远眼中有红芒一闪而逝,
他轻声道,
“再来我便碾碎他神魂。”
“陈将军说话就是霸气。”
“……”
陈远翻了翻白眼,颇有些无语道,
“国师大人为何总要调笑小民呢?”
“我就是调笑你,你能怎么办?”
宁如雪挑了挑好看的眉峰,她凑到陈远耳边,吐气如兰道:
“要不然……你打我屁屁?”
“……”
陈远闭上眼睛。
怎么感觉国师像个狐媚子。
嗯。
还好本将军定力非凡。
陈远渐渐走远,心如圣贤。
…
陈远找了家医馆。
进入医馆后倒让他有些恍惚。
只是一瞬间像觉得回到了牛牛镇的“没钱不救医馆”。
只可惜陈设大不相同,人也不同。
如今离开了宗门,没有宗门自带的安魂阵法的温养,自然得给柳寻口服些安魂的药剂。
陈远记得方子,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医师。
“灵鹿茸,你来得凑巧,就剩这么点了。”
医师笑道,捣着药,半晌后打成一个小小药包递给陈远。
“多谢。”
陈远付了钱款,走出医馆。
“真在乎你那小妮子啊。”宁如雪冷不丁道。
陈远点了点头,
“我曾与她有过约定。”
“什么约定?”宁如雪挑了挑眉。
“几百年前你不是不想听么?”
“我如今又想听了。”
陈远嘴唇嗫嚅两下,总觉得要教那妮子成为剑仙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卖了关子,道:
“不可说。”
“你!”
宁如雪眼睛瞪得极大,已是七窍生烟。
是真的七窍生烟,灵气浓郁得从鼻孔中都喷了出来。
什么见不得人的约定!
陈远你死定了!
陈远看着宁如雪的模样,食指指着宁如雪,脸侧过一边,笑道,
“看,蒸汽机。”
宁如雪听不懂,倒是柳眉倒竖,怒道,
“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没有的事。”
“那蒸汽机是什么?”
“一种很厉害的宝器,你可以这么理解。”陈远道。
“有多厉害?”
陈远眯了眯眼睛,眼中隐隐有追忆之色,
“改变了一个时代。”
宁如雪闻言,脸上带着些羞红,
“有……有那么厉害吗?”
“嗯呐。”
“那我比起那蒸汽机,还差几分?”
“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如雪喜上眉梢。
没想到陈远有一天还会夸人,稀奇。
…
深夜。
陈远找了个客栈歇脚。
只剩下最后一间屋子了。
偌大的客栈,只听一温婉好听的女声轻道,
“只剩一间房子,那本国师就勉为其难与你住在一起吧。”
“县里还有其他客栈。”陈远道。
“闭嘴!我已经睡着了。呼……呼……呼……”
“……”
陈远拍了拍额头。
将棺材中的青裙人儿抱出,放在床上,
然后下楼去找伙房熬药。
宁如雪看着这一切。
七窍生灵气。
犹如蒸汽机。
交代好一切,陈远上楼,
看到房中有点点火光,
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国师眼里在冒火星子。
不稀奇。
毕竟蒸汽机嘛。
陈远躺在地上,很快入睡。
入世第一天。
还不错。
…
“米县?”
黑瘦身影看着宽大牌匾,挠了挠头,
“陈哥怎么就爱挑这些名字古怪的地儿…”
他背着行囊,施施而行,
“陈哥,你的绝世好兄弟小黑子,来找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