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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适意还从未离人这么近坐,下意识往一边挪,沈趁就也厚着脸皮跟着挪。

一时间屋里接二连三地响起凳子磨过地面的声音。

这样你追我赶的实在荒唐,不符合许适意从小就被教养的礼仪风度。

于是她再挪一次后迅速看沈趁道:“若再跟来便不用说话了。”

沈趁凳子都腾空了,这会儿又被吓得停住动作,脑筋转弯儿,直接搬到许适意对面,比挨着都近。

许适意:……真聪明。

她不说话,想听听这人到底要如何辩白,反正她最是沉得住气。

许适意这般想着,倒真一言不发。

沈趁也没想好怎么解释,只好先道歉,放软了声调商量:“我知错了,不生气了行不行啊?别把玉珏要回去,我都戴了一个多月了,都有我的味道了。”

许适意嗤一声:“那是我自小就带在身边的,这么说来更该还我。”

沈趁心头顿时涌上无尽的懊恼——许适意连这样珍贵的东西都给她,自己还故作不认识,冷言冷语,还赶她。

太过分了。

沈趁这下是真的可怜巴巴,她看着许适意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压着心里的一点点慌,继续讨好道:

“那我也送阿意一件东西,之前我没想好,现下我知道要送什么了。”

许适意闻言,恍然明白什么——她刚从街上回来,甚至现在坐得近,她还可以闻到酒气,难不成是喝酒了,有些醉意才这样乖顺,怕不是等醒酒了就又翻脸不认人了?

愈发不想原谅她,起码等明日她清醒了再说。

许适意起身,“今日先到此为止吧,沈姑娘当是小酌几杯,有些微醺,明日再说。”

她说完就要走,沈趁一脸懵:谁喝酒了?她没喝啊!

她赶紧抓住许适意垂落在身侧的手,把人拉住。

温热的温度从手背蔓延,许适意赶紧就想甩开,却又甩不开,她有了几分火气,转过身自上而下看着沈趁。

“沈姑娘这是何意?松手。”

沈趁束手无策,她长这么大也没哄过人,就只能牵着她的手微微摇起一点幅度,“你先别走,我没喝酒,哪来的微醺,我这身上的味道是谢灼的,他喝醉了,我带他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她解释的倒是紧凑,许适意又往回收,还是拽不出来,叹了口气:“你先松开说话,拉拉扯扯却是为何。”

沈趁怕她生气,一边松一边道:“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拿出来给你,我们再说话,好不好?”

许适意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垂在身侧,神色稍霁,点点头。

沈趁这才放心去屋里找,好在她东西少,到那儿就直接拿出来,又快走几步到许适意面前,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我这个应该不如你那个值钱,不过也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东西,送你噢。”

她摊开掌心,掌心里放着一把小巧的匕首,玄铁打造,匕首顶端趴着一只小老虎,栩栩如生,可爱异常。

只是匕首太小,也就半个手大,与其说是利器,更像是谁家孩子的玩具。

许适意不否认这个东西看上去确实很精致,只是现在要送给她,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气没出,就这么收下,好像就和这人和好了似的。

故此她只是看了一眼,顺便夸赞:“的确很精妙。”

沈趁笑:“那给你!”

许适意别过头:“我不要,我只要我的玉珏。”

沈趁有点没办法了,平时总是和男孩在一起玩,有什么心不顺的解决的办法多了,但是那些爬墙上树打架喝酒的方法显然不能用来和许适意求和,所以她有点技穷,只能继续说好话。

“我上午不是故意不和你相认的,我很想见你的,也很想和你亲近的。”

沈趁只觉得面前是和自己一样的小女孩,说什么体己话也都理所当然,可是含蓄的许适意却不能认同,她总觉得……这是话本里成了亲的人才能斟酌后说出的话。

什么亲近不亲近的,这人怎么一点矜持都没有?

她别扭地纠正沈趁:“即便你我都是女子,这种……话,也不要总是挂在嘴边。”

沈趁无法了,她甚至打算耍赖,但是又想到丛磊描述的许适意的将来,又不忍心。

老天作证,她这二十二年,从未这么抓耳挠腮过。

她只能再去牵许适意,但是后者不喜欢,沈趁看得出来,就捏着她衣服,免得人走了。

“我真的有苦衷的,不管你爱不爱听,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说话,一起出门,和你好好相处,你原谅我,以后你随便不理我,还回来!但我一定不会再不理你了。”

她下了这样的保证,许适意动容了,只是因为还真的没什么人这样言辞恳切的,在乎是否能和她一起说话,一起出门,好好相处。

既然是苦衷,想必不能宣之于口,许适意善解人意,早就明白。看沈趁皱眉委屈的模样,她也没法继续冷脸了。

她叹了口气:“当真?”

沈趁脸上顿时拨云见月,迅速点头:“当真!”

许适意也不别扭了——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是从未有什么知己好友的人,好不容易跑出来一个沈趁,她也不想本可以有未来的两个人因为这点小事就分道扬镳。

更何况路遥马慢,一封信要辗转多日,她们形影不离也就这一个月,何必故意难为呢?

是该休息的时辰了,许适意看看夜色,语气有所缓和道:“那此事便就此作罢,我回去睡了。”

沈趁觉得自己守来了连日阴沉之后的破晓,她赶紧笑着起身:“我送你啊。”

许适意无奈:“我出了这道门便是我的屋门,何须相送?”

沈趁不这么想,她率先一步把门打开,又跑到许适意门前打开门,再回来,把匕首塞进许适意手里道。

“要拿好啊。”

许适意闻言,挑眉看她:“我若是丢了,你待如何?”

沈趁心上一紧,她仔细想想,即便是丢了,她会很难过,但是也不会忍心怪许适意,大概会再送些别的。

于是她认真道:“我只有这一件珍贵东西,若是丢了,我只怕是要送你些别处买来的。你会收吗?”

此刻许适意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本以为这人会皱着眉嘱咐她“一定不能丢”,或者干脆找借口拿回去。

没想到她竟这样诚挚地告诉自己——我只有这一件珍贵的东西,甚至还在担心再送其他的自己会不会收。

怎么会不收呢?怎么会丢了呢?许适意最是细心,但凡是她所珍视的,必是要收在身边的,不会丢,也不会被抢走。

她定神,以同样认真的表情和口气回复沈趁:“我不会丢的。”

沈趁点点头,扬着唇笑,全然一派相信的神色:

“好,我信你。”

许适意点点头,“回去睡吧。”顿了顿又补充:“明日再见。”

沈趁也点头,瞧着许适意回了屋子,自己也回去,快速沐浴了,躺进被窝里,这一天的疲乏才算是找到了栖息之地。

临睡前,沈趁还想着:许适意当真是很好很好的人,都不会怪她不说,还要“明日再见”。

好啊好啊,明日再见。

今夜的许府多数人都算得上称心如意,唯有许陈氏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不为别的,就凭那个女人不但一回来就住到许承林的中院,而后刚刚晚饭过后,许承林就去那个狐狸精的屋里,畅谈到深夜,还屏退左右。

许茹也是跟着急的团团转,她可还是有一桩待嫁的亲事悬在头顶,虽然许适意还没说有关这个的话,但是她总觉得这种头顶悬着一把刀的滋味不太好受。

可是眼下父亲被那个女人迷得团团转,对她们母女的态度更冷淡了,实在是无处下手。

但是许适意的为人她也算清楚,能左右她的想法的,也就是许承林,只能从他这下手,让他主动打消这门亲事。

许陈氏还在等着出去探听的婆子回信,听听许承林回屋没有,许茹可等不了了,一心只想让自己的娘争点气,把住父亲的心,然后把自己这点儿担心给彻底解除。

婆子回来的快,脸上带着些喜色,一进门就先预告道:“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许陈氏同样急切:“如何了?可走了?”

婆子不住地点头:“却是走了的,老爷并没在那女人屋里留宿。”

许陈氏放下心来,许茹见她这样子就觉得不争气,一晚上不留宿你就放心?想了想,走到许陈氏身边道:

“娘放心得太早了。”

许陈氏有些倦意的脑袋即刻清醒:“何意?”

许茹分析:“爹不过是第一天把人接进来,就在那屋住下,会惹下人议论,所以一直谈论到这个时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明日呢?后日呢?她在府里的日子长着了,父亲还会一直不去不成?”

寥寥数语,许陈氏刚刚安歇的心思又苏醒起来,她忙看向许茹:“那如何是好,这女人是个有手段的,住在中院我又插手不得。”

婆子还站在一边,许茹看了她一眼,取了银子抛过去:“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婆子本是打算多听些,也能弥补少些跑腿费的损失,可是这银子在手了,主人家的爱恨纠葛和她还有什么相关?

顿时乐呵呵千恩万谢叩了头,就回去了。

许茹见没人了,这才道:“娘不妨表现得热络些,毕竟娘才是这许府的当家主母,她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妾,还没什么名分,我们便是对她好,也不过是主母宽厚,不与她计较,说出去也好听。”

“待到那妇人松懈了,我们再慢慢折磨她,让她自己受不住,主动离开,岂不是更好?”

许陈氏听着听着,脸上的愁云便分散开了,语调也轻缓许多,她道:

“茹儿说得有理,那我明日起便先接近她,往后在做打算,想在许家长住?哼,我看她皮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