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儿的美貌,像是暗夜里的火炬,耀眼夺目。
当她抱着他,说出那句“我们私奔吧”的话的时候,瞬间引来了周围许多人惊世骇俗的目光。
她拉着他冲进了车站,买了去通州的车票。
永丰镇南下通州的车,只有上午和下午两趟。
这会儿赶上去通州的大巴车,小奴儿兴奋异常,好像是逃脱笼子的鸟儿,自由自在。
远去差不多1700公里外的帝都,两个人各自只有一个背包。
“你只有一个背包!”
她说:
“我不背这个包包,我怎么跑出来呢!我是撒谎说我来告诉你我们去帝都的时间。所以只背了这个包包。本来爸妈准备了一个大箱子。”
他眉头一紧,说:
“我觉得这样瞒着你爸妈,始终不好。”
她用手抚着他的胸膛,安慰着:
“别担心啦。到了通州我回个电话就是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点点头。
大巴车在险峻的国道上,一路颠簸。
他都昏昏欲睡。她依然兴奋。
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没有嘴巴唠叨,没有眼睛盯着。
她说她太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她跟他在一起。
他明显地感觉到,她在他面前,毫无防备,把他当成了最值得信赖的人。
颠簸了近四个小时后,大巴车终于到了通州城北客运站。
他说了订票的事情,急着去拿车票。
她说:
“我们先找个酒店住下,然后再去拿车票!”
他望了一圈,有些茫然。
“住哪儿呢?”
对于找宾馆住宿吃喝玩乐这档子事儿,他还是有些不谙此道。
小奴儿一笑,说:
“放心!这些事儿以后就交给我。”
他俩挡开了一众揽客坐车和住宿的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水上芳洲假日酒店。”
通州市依山傍水。
长顺河接纳了众多的小河小溪,在通州就叫后江,与另一条河相汇,形成了一个“Y”字,把通州城一分为三。
大大小小的房屋沿山而建,越往河边,看起来越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种挤在河谷两岸狭窄的小城,堵起车来,一点儿也不比大城市差。
但凡要过桥,都堵得一塌糊涂。出租车在桥上堵着,七八分钟没移动了。
他倒有些无聊,说了一句:
“这地形,遇到雨季,必定要遭洪灾了。”
那师傅忍不住说:
“小兄弟一看就看出问题。通州市四周地形,就像一个倒三角形,哪年夏天不被淹个三五回。”
小奴儿问:
“水上芳洲酒店,没有被淹吧?”
出租车师傅说:
“那倒没有。那可是通州最好的酒店,哪能那么容易就淹了。”
他问了一句:
“很贵吧!”
师傅说:
“据说普通房间一个晚上也要五六百块哟。”
他把头转向了她。
她却笑而不语。
出租车终于停下了。
看得出,周围不仅是闹市,还是商业繁华的地段。
商场、超市、金银珠宝店、影院,应有尽有。
临河一幢高楼拔地而起,鹤立鸡群。
楼下气派的旋转玻璃门上,写着“水上芳洲假日酒店”。
小奴儿拉着他进入大堂。
富丽堂皇、雕栏玉砌。
地板照得出人影,天花板是巨大的水晶灯。
他还在恍惚之间,又被小奴儿拉着进了电梯。
房间在17楼,房号1722。
房间挺大,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软绵绵的地毯,一张洁白如雪的大床,看着就像躺上去。
卫浴室有浴缸,有浴袍,洗漱用品齐全。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能180度览尽河景和对岸的城景。
视野开阔,远处似乎看到了通州火车站。
床边就一张小桌,两把摇摇椅。
小奴儿已经躺在了床上,慵懒且迷人。
他有点犯难了。
“一张床,晚上我们怎么睡?”
她羞涩地笑着,只是说:
“这可是豪放大床房,只有一间房了。”
“可是只有一张床,总该不会我们睡一起吧!”
“你想什么呢......”
他正要说,小奴儿抢先说:
“先问问车票,然后我们去逛街。”
他用酒店里的电话联系了严慧敏。
随后他和小奴儿拦了一辆车,去了通州人民医院。
小奴儿没有跟进去,她选择在医院外溜达。
他找到了严慧敏。
她穿着短袖的白大褂,身壮有形。她核对单子、扎针挂液,拔针消毒,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中央空调开得足,她的后背都汗湿了。
他躲在角落里,不忍心打扰严慧敏的工作。
一个片刻休息的空档儿,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那一个回头,就发现了他。
严慧敏灿烂一笑,便向他跑来了。
此时他深信不疑他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劳动中的女人最美。
他甚至觉得,严慧敏最适合娶回家过日子。
“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呢!”
他说他来了一会儿了。看她忙,一直没有打扰。
“慧敏,这是谁啊?”
“哟,慧敏,你不老实哦!你说要跟我一起当尼姑的。没想到这都找上门了。”
......
一通大胆的玩笑,他也听出来了。
“去去去,你们别算说。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那个发小,庆华的大学生!”
“哦——!”
“哦——!”
......
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声调都喊得一致。
只不过那声调,听得出的“不怀好意”。
严慧敏一副无可奈何地脸色,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两张淡红色的车票。
“没有坐票了,我就买了软卧。”
他接过票一看,t字头列车,355一张票,明天下午16点发车,16个小时到帝都西站。
他赶紧数了8张百元大钞,递给严慧敏。
她赶紧说:
“我说了我管你车票的!这钱你留着,就当给你交学费。”
“慧敏姐,谢谢你。一码归一码,这钱你还得收下。以后麻烦你的时候,多着呢!”
突然叫她姐,严慧敏的脸倒红得很快。
她问:
“你有住的地方吗?”
“有,我和我同学一起。”
“护士——!加药了!”
她应该是还有话要说,但是病人开始喊话了。
严慧敏眼神突然有些不舍。
“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要管你饭呢!”
他说:
“慧敏姐,你去忙去吧。春节回去了,我们还欠你一顿饭呢!当时候去我家吃饭。”
严慧敏点点头。
他发现她的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从医院出来,小奴儿从不知哪里出来挽着他的手,连蹦带跳地走了。
他们逛了街,逛了商店。
虽然小奴儿高兴着,但她的心思完全没有在逛街和商店上。
他们给苟涛那手机,配了充电器。
充上电之后,小奴儿就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喂,爸爸,你先不要着急,我给你说个事儿。就是我和何不凡已经到了通州,我和他一起去帝都上学。”
......
她说了一阵,就把手机递给他。
“我爸要给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