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只有这一个嫡儿子,连忙就跪倒在地,朝着千昕鹤磕头求饶,“殿下!饶了我的儿子吧…他怎么说都是你的侄儿……”
“侄儿?”
千昕鹤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本王的侄儿那么多,没有一个敢要本王命的。”
说罢,手中青剑往回一收,吓得千亨泰浑身发抖,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晋王想要上前去扶,顾书亭横刀一把拦住在他胸口,将他用力往回一推,少年的眼里藏着戏谑的语气,“晋王爷,您儿子如今顶着杀害皇叔的罪名,可别瞎忙活了。”
“这…”晋王欲言又止,见顾书亭抽出半刃威胁,就知道王爷动了真格。
千昕鹤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上,他的人做事是代表着他的意志,千亨泰知道自己父亲已经帮不上忙,只好咬牙坚持下去。
他想要解释,可抬头看千昕鹤,他面无表情地,眼神冷漠而犀利,也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
“……”
一时间。
千亨泰在他注视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昨夜身在何处?”他用冰冷的声音审问侄子,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秦府的庄头不见了,是不是你派人掠走了他?”
千亨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我没有,我、我…”
“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的眼神依旧冷漠。
“我、我昨日在王府里,怎么会与我相关呢。”千亨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不知道,这、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千昕鹤冷笑一声,“误会?你觉得本王登门拜访,就只会这一句严词审问?”
说完,沉默的洛希轻轻衣袖一抖,朝千亨泰面前扔出折断了的弩箭箭头。
看见上面刻着晋王府的名字时,千亨泰的脸色显然比晋王还要苍白的太多太多。
“逆子!”晋王大吼一声,千亨泰着急地想要解释着,“父亲、这、这是有人冤枉我、有人偷了府里的弩箭去谋害皇叔…”
说着,千亨泰又急急忙忙扭头看向千昕鹤,“皇叔、我怎么敢杀你…我不敢…”他本想着靠可怜博同情,可千昕鹤的冷漠让侄子的话语变得越来越无力,“是真的有人偷了弩箭…真的…我、我不敢害人……”
“你当真不敢害人么。”千昕鹤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感情,“你方才明知本王身份以大理寺身份查案,你目无尊长,叫嚣连连,作为群王,你有什么不敢的?”
说罢,千昕鹤扭头望向身侧洛希,淡声道,“既要利用,你总该拿出实力来。”
洛希幽眸一笑。
果真见远远站着的一排侍女里走出了一个低着头的侍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双手捧着一卷案宗,抬起头来露出八颗牙齿一笑,“这是晋王府的账本,小女查了一下收支明细,不仅私卖官田,而且手伸官衙,赋税掺假,此罪按例,得菜市千刀万剐。”
千昕鹤静默的听着罪证,抬眸疏远清冷的望了一眼别在在侍女头上的莲花簪。
随后收回目光。
洛希站在身后,像是无关重要的人,却应了那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很聪明,也懂时机。
“皇叔、我、我没有……”
“不是你,便是你父亲做的?”
千昕鹤的眼神冷漠如冰,毫无感情地扫过千亨泰一眼脸,随后再看向早已经愕然失神神的晋王,“皇兄何故不替他求情?”
“这、这……”晋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千亨泰是他唯一嫡子,与那些妾生的不一样,这个逆子居然乖张,行事如此,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过宠溺些,不成想如此竟然犯下了这么多罪证确凿的事,想要求情,却无从开口,颤抖恳求道,“看在他是皇室子弟,你的侄儿,何况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而去,他又没了教养,请王爷从轻处罚…”
千昕鹤沉默着。
整个花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千亨泰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洛希也小心翼翼的窥探着千昕鹤神情变化,她也很好奇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你还是没有回答本王的话。”
他忽然道。
千亨泰一惊,就听见高堂上威严向他肩膀斜斜倾压下来,“你父亲既然没替你认这罪私卖官田一罪,便是罪证确凿,秦府刺客一事,物证如山,你仍咬口不认,也没有指出幕后人,看起来你是觉得他能保你了。”
这是一语双关。
晋王以为千昕鹤说的“他”是自己,想开口解释,才发现王爷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虎视眈眈的望着亨泰,爱子心切的他顾不得礼仪,开口骂道,“逆子,你皇叔正在问你话,还不赶紧充实招来!”
千亨泰脸色苍白。
厅下有微风吹过,都让他胆战心惊,脑海里想起一个人,恐惧如影随形,吞噬着他的每一寸理智,“我、我不能说…”
“你都交了什么狐朋狗友!”晋王恨铁不成钢,这一次直接着冲过去拽住了千亨泰的衣领,“快说呀,难不成你不要命了!”
千亨泰咬紧嘴唇,用力摇摇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日被追杀的场景,仿佛能感受到杀手们的冷酷眼神和锋利刀刃的寒意。
那人!
京中来的!
那人还是父亲的堂上客!
“我说了的话会死的,我会死的…”千亨泰颤抖着身躯,着急的走向千昕鹤,“皇叔,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让弓箭手去——”
千亨泰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被顾书亭一脚踢倒在地。
几乎同时洛希也发现不对劲,猛地将千昕鹤往自己身边一拽,“咻咻”两声,一前一后的两支弩箭从不远处射进来木柱子上。
围墙外刺客事情败露,立马逃窜,院子里侍卫们赶紧马不停蹄的去追刺客。
此时,整个花厅的气氛都凝固了。
千亨泰吓傻了眼,反应过来自己的性命攸关,终于道出了实情,“是老师、老师说他与大理寺卿政见不和,他要处理了严见斋,我、我去见他时正好无意听见了他和两个黑衣人密谋,他派人来要杀我…我、我十分害怕,被捉住了…所以…所以他让我来做这件事,说、说没有人会追究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