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危安慰道：“母后，或许只是大燕的奸细，混到了明妃的身边，母后不必担心。”
太后慢慢回过神来，点点头。
但愿如此。
否则——
这件事，唐菀确实是在为她着想，甚至还这么隐晦，真是用心良苦。
她又把唐菀过来，把医馆交给她的事，跟皇上说了。
“你现在，就没办法，为她保下医馆？”
“不是母后偏向她，说实话，也只有她，能经营起这样规模的医馆。”
“虽然说，她是有利可图，可你看这京中，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有用？”
“整座御医院，就顶不上她一个人。”
“就连鼎丰食记，作用也是非常大的。”
“要不是他们，京中的粮价，现在怎么可能还稳得住。”
“不瞒你说，哀家也派人去打听了。”
“鼎丰食记，宁愿亏钱，也要压低粮价，更是想方设法，让缺少粮食的穷苦百姓，买到活命的口粮。”
“如此慈悲赤诚之心，不可辜负。”
“更何况，怕是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她念着，咱们大周会国富民强，不会再受大燕欺凌。”
周危眸光微垂，心潮汹涌。
灭大燕，是他内心深处，最剧烈的渴望。
只是没想到，唐菀也有这样的想法。
他心中，又软了几分。
“母后放心，朕必会保下泰安医馆。”
“那些奸佞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留谁，去谁，他心中自有定论。
“朕需要一个更好的时机，等等再看。”
太后神色严肃：“切勿急躁行事，你要记住，你现在还年轻。”
“你们的背后，有曜儿炀儿他们，你还会有其他的子嗣。”
身为皇帝，他已经有那么几位妃子，还会有更多的嫔妃，自然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周危皱了下眉头，对这番话没有表态。
“母后，朕知道了。”
他确实不能冒险。
曜儿他们三兄妹还太小，经历不起什么风险。
唐菀回到福宁宫，春茵叫了几个宫女内监，去收拾佛堂。
佛堂不小，需要收拾的东很多，时间不够，得连夜收拾。
有玉书和青丹帮着照顾小主子们，青环和青鸢，也跟着去收拾了。
这么冷的天气，佛堂又没有暖气，她们得都准备好，让娘娘住得舒服，万万不能受寒。
唐菀将小山子叫进书房：“你可有办法，监视庄明姝和她宫里的人，而不被发现？”
虽然现在不能确定，庄明姝与大燕的质子有关，但她不能让这种风险存在。
也不能让周危知道，她在监视他的妃子。
“娘娘放心，问题应该不大，正好可以练练小东子，和小安子。”
唐菀给他的书里，训练人监视收集信息，而不被察觉，是重要的一部分。
他教了一阵子，这两人，也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有天赋的。
这点事，应该能办好。
唐菀点头，小山子是自己人，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大燕奸细在京中猖獗，皇妃这种身份，更容易成为目标。”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我们必须要快他们一步。”
小山子瞳光一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娘娘，奴才知道。”
小山子离开，夏妍就来了。
是唐菀将她叫进宫里来的。
下午宋嬷嬷出宫传的消息，夏妍连夜赶到。
唐菀将她叫进了书房。
夏妍在外面打拼了这么长时间，跟各种商人打交道。
牧场又招了两百多人。
都是由她亲招，亲自培养，亲自管理。
虽然忙得人清清瘦瘦的，但周身散发着自信和睿智，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娘娘，奴婢听说，朝廷，不让咱们做生意了？”夏妍一脸担心，不甘，眼眶发红。
要是换作以前，她已经落泪了。
现在，她遇事，会本能地保持冷静，思考对策。
现在难过，不过是因为担心娘娘，和小主子们。
唐菀给了她一个微笑，摸摸她的头说道：“不会有事。”
“夏妍，我这次叫你来，是让你出京南下，去收购牧场，做奶粉。”
“娘娘？”夏妍震惊地看着她。
“南方有充足的牧场奶源，更有大量的人口，市场极大。”
“咱们泰安乳业想要做大，南方市场，是必须要拓展的。”
“天下之大，不止有京城，不止有大周，外面天高海阔，山高皇帝远，反而可以做得更自在。”
朝廷这些人，管不到地方去。
地方官员管得也不多，没那么多争斗，做生意更自由更好做。
唐菀认真地说道：“我们若是普通人，便可以安然地去享受一些小日子就行了。”
“可我们不是，所以我们得变强，只有强大到，连朝廷，也无法奈何我们。”
只有这样，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安全的。
“娘娘，奴婢明白，奴婢愿意去的。”
“奴婢只是放心不下娘娘和小主子们，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夏妍泪光盈盈。
夏妍常在外面跑，知道外面有多冷，大寒灾，是真的来了。
因为他们有暖气制暖，囤够了物资，炭，木材，御寒的衣服，一样不缺。
不然，大家也不可能正常干活，牧场也无法正常运行。
寒灾里，她只想留在娘娘和小主子们的身边，守护好他们。
唐菀握着她的手：“傻夏妍，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永远分离。”
“等来年春夏，你想回来了，就回来看看，那时候曜儿他们，应该就能学走路了。”
“等做上三五年，你培养出得力的人手，你也可以渐渐放手。”
“到那时候，你想做什么都行。”
“你放心，京中有我在，不会有事。”
夏妍憧憬着那样的景象，激动不已。
“好，奴婢尽快安排好，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