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溁知道了鸳鸯喜欢的类型,便又问起来鸳鸯喜欢那人长的是什么样子的,鸳鸯脸红不已,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史溁笑了两声,便放过了鸳鸯。
转手拿起了写有金陵各家的情况的册子看了起来,不等到晚饭时分,见有小丫鬟从外头进来,对着鸳鸯说了几句。
鸳鸯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转为惊讶,史溁见了便问她道。
“说的是什么,也来说给我听听,看看是什么事?”
鸳鸯听完了小丫鬟说的,笑着过来,将方才听到的东西与史溁说了,却是外头衙门里的消息。
“老太太,据说是今儿咱们家琏二爷那件事衙门里头将案子审结了,那四个想要赖上咱们琏二爷的人,衙门里头的老爷判了他们四个流放。”
史溁听了放下册子,笑着问道:“是衙门里哪个判的?”
鸳鸯笑道:“就是咱们见过的那个万大人。”
史溁自然是认得他的,点头道:“原来是他,他倒是勤勉。”
万远清此人乃是当初贾雨村离开之后的第三任,史溁到金陵之前,叫人细细打听过此人,要说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妙人。
在金陵贾史王薛四家独大的地方,还能秉公处理这里的案件,不至于趋炎附势,也不铁面无私,此人在此三年,做了不少实事,也没听闻有什么徇私的行为。
史溁当时听人说还觉得奇怪,直到见了此人才知此人能耐,待人接物时恰到好处,就是金陵这边的族人,在提起万远清的时候,也都是交口称赞,可见此人城府之深。
“可不是,老太太,我可是听他们说,这个万远清万大人,还有一个诨号,底下的人都称呼他是‘冤清’呢,凡是经他之手的案子,无论是苦主,还是被告都满意得很。”
“对了”,史溁记得万大人的太太也送来了拜帖,从匣子里面拿出来看了看,笑道:“后日这个万大人的太太要来,你记得提醒我,给他们家公子的表礼可别忘了找出来。”
鸳鸯笑道:“我都记得的,您说了我就备下了,比前头那些人的额外厚上三分。”
史溁与鸳鸯正说着话,就见外头贾赦走了进来,史溁抬头看去,就见贾赦快步走到面前,笑着说道:“母亲怎的没休息,我在外头听小丫头说母亲回来就没歇着。”
史溁见贾赦从外头风尘仆仆地进来,示意贾赦先喝口茶缓缓气儿,这才回答道:“回来的时候不觉得乏,就没躺下,不想刚才等到了衙门的消息,我正与鸳鸯说这件事呢。”
贾赦听了也说道:“那四个人审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看着,那四个人原不是想要算计咱们琏儿,是盯上了王家的一个小子。
他们几个谋划那地方,就在琏儿去订石料的铺子不远处,那里有一家当铺,在巷子偏离面一点儿,那地方人少也好下手。
一切本来都说好了的,可那个缠上琏儿的丫头,见咱们琏儿长得好,出手又阔绰,便起了心思。
也不去缠那王家偏房的小子,直接拽住了琏儿。”
史溁听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笑道:“果真如我所料,那丫头不仅看上了琏儿的钱,更是看上了琏儿的人。”
贾赦无奈道:“琏儿就把跟着他出去的人派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防不胜防。”
史溁见了贾赦那张和贾琏有七分相似的脸,指着贾赦故意捂着心口道。
“还说呢,幸亏那丫头今日缠上的是琏儿,要是缠上你,那该如何呢?”
贾赦被史溁调侃得老脸一红,他咳嗽两声,装作严肃道:“那丫头可看不上我。”
说完,贾赦咕嘟喝了好大一口茶,然后对史溁说道。
“母亲,府衙今日传来邸报,说是当今已经下旨调了咱们大徒的水师,前往苍暮州亚男,准备与琉球开战了。”
两国交战这可是大事,史溁听贾赦说完便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的事情,在水师到达之前不应该说出来才对,如何就成了所有人都可以知道的消息。
所以,史溁疑惑地问贾赦道:“可知是派了谁去,又是几时可以开战?”
贾赦回答道:“当今调了擅长水战的老靖海侯去,王子腾不是被当今派去训练水师,便也跟着去了,顺宁亲王说要去,当今没让。”
史溁点头道:“顺宁亲王没打过水战,当今不派他去也是在理的,只是我记得老靖海侯今年已经七十有七了,还能指挥得动兵马么?”
贾赦也想起那位靖海侯如今的年岁,叹了口气道:“不派他去又能派谁呢,咱们大徒有十数年不曾精心准备海运,就是因为咱们水师里头没有个能顶上的人,先帝当时才迫不得已放弃了海运。
可现在咱们大徒就是不想重振水师也不行了,琉球那弹丸之地,如今也敢伙同逆贼谋求咱们大徒的土地了,那些周边的小邦都还看着呢。
咱们大徒若是这一次不了了之了,剩下的他们不都得照样学样,所以这一仗,咱们必须得打,还是得高调的打。
听说老靖海侯去的时候,他的大儿子跟着一起去了,还带着一口棺材,说不打赢就不回京了。”
史溁听了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将军难免阵前亡,马革裹尸也许是大多数将军最后的结局吧。
史溁不说话了,贾赦以为她是想到了贾代善,便岔开了话题,说起了之前引荐的柳湘莲。
“母亲可知,那个叫柳湘莲的和锦乡侯家的那个叫韩奇的小子自请去水师里去了。”
“韩家的小子?他老子也能允许他去?”
那韩奇也比宝玉大不了两岁,正是少年的年岁,如何就起了这样的心思,贾赦闻言笑道。
“那小子知道他老子娘必然都不依的,自己跑去报了名儿,等他老子知道的时候,人早就到了苍暮州了。
他老子气得半死,又写信给几个交好的人家,寻了人请他们照顾好这小子。”
史溁听了忧心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那征战四方的事情听着热血,不知填了多少人命进去,到了那里,谁能顾得上谁。”
“韩家那小子也就罢了,左右那些有点儿名头的,谁家不认识他,必然不会派他什么危险的任务,只是那柳湘莲就说不定了。”
贾赦想了想摇头笑道:“他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武艺高一个人能顶的上二十几个,若是有心,想来这次的事情完了,高低能封个实权的副将。”
朝中动武事,贾赦有些遗憾,他们贾家往后看着是出不了将军了,不过这样也好,子孙后代免了打打杀杀,日子也算是安稳。
因着心中遗憾,言语之间多有落寞,史溁安慰了他一会儿,贾赦也知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多思无意,便和史溁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晚饭后,就见邢氏到了他的书房,说是有话对他说,贾赦有些意外,不想邢氏这个平时没有事情从来不往他身边凑的人过来要说什么,便坐下来,想听听邢氏要说什么。
就见邢氏说道:“老爷可还记得老太太身边的鸳鸯?”
贾赦不知道邢氏提起鸳鸯做什么,只回答道:“记得,她怎么了?是病了还是惹了老太太生气,我在老太太那瞧着挺好的,老太太也不像是烦了她的样子。”
邢氏急忙说道:“都不是,鸳鸯伺候老太太好着呢,就是今日我想着去问问老太太琏儿那事儿,就碰见了同样来的二太太。
在说话的时候,二太太看着鸳鸯的眼神不怎么对,言语之间也提起了鸳鸯,我瞧着她是想要讨了鸳鸯去,就是不知道是给谁讨。”
贾赦正端着茶杯喝茶,听到邢氏这话,没忍住差点儿给自己呛死,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咳咳,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贤惠的人了?还能想着替我那二弟讨人?”
邢氏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将心里想到另一种可能说了出来,“老爷想想,若是不是给二老爷讨的呢?”
“不给我那二弟讨人,那还能给谁讨?”
贾赦自己说着说着,突然就想到了宝玉,他惊讶地看向邢氏,问邢氏道。
“你方才的意思是,二太太是想给宝玉讨鸳鸯?”
邢氏闻言点头说道:“对,别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她上次听族里的人说生了多胎,便私下里打听了许久这样的事。
老爷也知道,二太太减了他那边下人的月钱用度,那边的消息,只要是咱们肯花点儿银子就都能打听到的。”
贾赦一想也觉得王氏应该不是给贾政讨要,这夫君和儿子可是不一样的。
自己的夫君那不能和别人分享,而自己的儿子则是生怕他身边没人伺候。
便也说道:“宝玉这才多大就为他考虑上这个了,太早了点儿,咱们家的孩子,哪有那么早就成婚的。
现在就安排这个,真是胡闹,这件事二老爷知道吗?”
时间过了一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