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沈允儿回到包间时,战场已经打扫干净,菜也齐全上桌,飘窗的窗帘随风飘荡,带来清风徐徐。
“怎么那么久?”凌苏禾刚扶完喝醉的秦风下楼,一回来便看着两个小姑娘站门口不动。
“也没。”姜晚笙曲起食指抵在鼻尖,瓮声瓮气地说道:“酒味好重,怎么还没开始就喝酒了?”
凌苏禾伸出手掌横在了包间大门上替两个小姑娘挡着,单挑了挑眉说道:“你问他。”
“没喝。”
时晏礼神情寡淡地应着,抽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了酒水的指尖,随后将纸巾揉成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而垃圾桶正摆着两瓶东倒西歪已经空瓶的茅台....
“坐啊。”时晏礼见门口的三人并没动作,眼眸微眯往旁边轻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需要我请?”
“客气。”姜晚笙自然地坐在了时晏礼身边放下书包后,双手托脸望着他,笑眯眯地地说道:“但我发现了你一个优点。”
时晏礼自然不信是优点,用茶水将筷子冲洗一遍后放在小姑娘的碗上才配合地问道:“什么?”
姜晚笙看了一眼面前放的碗筷,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睁着眼睛说瞎话。”
“嗤。”时晏礼明白小姑娘是在取笑他,凝视了她片刻也学着她的模样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客气。”
“啧啧啧。”凌苏禾站在门口吃饱了狗粮,垂眸睨了一眼了站在自己面前未动的沈允儿,语气揶揄道:“好久不见啊,长高了呀沈家小公主。”
沈允儿本在欣赏眼前的帅男美女恩爱,结果被头顶冷不丁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
一转身便撞进了男人那双深褐色的笑眼里,两人离得很近,她甚至可以闻到凌苏禾身上的烟草味,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才憋出了两个字:“谢谢。”
确实好久不见...
不过她现在在纠结她该坐哪里。
姜晚笙挥了挥手:“允儿,你过来和我坐吧。”
沈允儿刚想往前走,肩膀上已经搭上了一个厚实的手掌拦着她。
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过去吃什么狗粮啊,来跟哥哥叙叙旧。”凌苏禾语气吊儿郎当地说道,搂着小姑娘肩膀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并未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只当跟小时候对待小妹妹一般亲昵。
“哦。”沈允儿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又慌忙低下了头,一股热量直冲脸颊。
姜晚笙将闺蜜的反应尽收眼底,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这还是两人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样小女人的状态?
有问题!
都入座后。
小谢鼓起勇气伸出手转动着转盘,将一碟菜转到对面,紧张地安利道:“那个...快吃饭吧!我做过攻略了,这家店招牌菜就是这道鱼香肉丝,你试试?”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时晏礼,他宇眉缓缓皱起,如墨般的眼眸轻撇了男人一眼,似探究。
这毫无温度的一眼,小谢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方才那两瓶白酒的惨痛反面教材他可没忘...
小谢惶恐的解释道:“那个,就是这道菜好吃,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能吃,她对胡萝卜过敏。”时晏礼平淡地应道,指尖摁在转盘上欲要往旁转去。
闻言,大家都愣住了。
包括姜晚笙,她停住了喝水的动作,侧眸望向男人锋利而清隽的侧脸。
他那双漆黑如深潭般的眸子波澜不起,当事人并没觉得自己所说的这句话在外人听来有多彰显主权。
但她随口说的,他放在心上了。
“抱歉,我不知道。”小谢懊恼道,忙指着另一道菜说道:“这道菜也不错,您试试!”
姜晚笙轻声应道:“好,谢谢。”
“那个,姜小姐,我是不是见过你啊?”小谢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从他第一次在警局见到姜晚笙就觉得眼熟。
姜晚笙秀眉微瞥,脑海里搜索着与眼前这位年轻男子的记忆片段终是无果,笑了笑说道:“我的印象中是没有。”
凌苏禾抬手往小徒弟的后脑勺轻拍了一下,嫌弃地说道:“你小子见到美女都眼熟?你刚调来东城公安这边没多久你能去哪里见到姜小姐?”
“调?”姜晚笙捕捉到了字眼,语气温和问道:“谢警官以前是在哪里任职?”
“哎呦!”小谢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笑眯眯地应道:“我几年前是在云安市洱海镇任职,可能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啦!”
也是,那样狼狈无助的小姑娘怎会和眼前勇敢盛放的她是同一个人呢?
话落,姜晚笙一瞬怔楞,忽而不知如何言语,缓缓才扯了扯嘴角应道:“大概是认错了。”
只是当她垂眸那一刻,原本平静的眼眸像硬生生被撕出一道裂痕泄出丝丝怅然。
倏地
“叩叩叩”
敲门声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各位抱歉,秦总因身体不适原因无法周到接待,诚邀各位饭后去马场游玩以作补偿。”
“好的。”凌苏禾收回视线问道:“去吗?”
“啊?我吗?”沈允儿嘴里塞得满满的,支支吾吾地嘟囔道:“笙笙去,我就去。”
“啧,笙笙去,你就去?”凌苏禾支肘偏头望着小姑娘的侧颜,眼里满是玩味地打趣道:“你怎么不说,凌苏禾哥哥去,你就去?”
听到这句话,沈允儿语塞,赶忙低下脑袋,将碗里最后三块肉都塞进了嘴里。
“少犯贱!”时晏礼警告地看了一眼好友,食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莫名扣人心弦,语气清冷地问道:“想去玩吗?”
姜晚笙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听到这句话忙抬起脑袋,满眼期待地问道:“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反问道。
姜晚笙摇了摇头,用手挡住嘴巴靠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姜家人不允许我玩这些。”
姜家人不允许她玩这些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该玩的娱乐项目,理由是作为时氏接班人的妻子不能给时家丢人,而那次去夜店的还没和她算账。
而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与姜家人起冲突。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有谁会知道她是时氏继承人的妻子呢?
许是没想到小姑娘如此直白说出原委。
时晏礼拧起眉头,他并没错过她眼中的光亮与黯淡,这颗坚硬的心此时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一闪而过,快速地让他无法去感悟这是为何,为谁?
就在姜晚笙认为时晏礼也与姜家人那般权衡利弊,内心期待的情绪如同方才浓烈的白酒味已悄然淡去。
可下一秒
只见男人直起身来拿起了她身后的书包自然地搭在肩膀上,凝视着她的目光炙热坦诚,散漫张扬地说道:“姜晚笙,他们管不到你。”
“我时晏礼说得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