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那马上之人,勒紧缰绳,用力控马,马头仰天长啸,控马之人技艺极为高超,避免了一场撞人事故。
风吹起马上之人脸上遮着的幕帘,露出一张异域风情的脸,一张美得惊天动地,见之难忘的美人脸,却穿着与相貌格格不入的南梁男子服饰。
姜柟惊声叫道:“金珠公主!”
这一声喊,众人皆惊。
金珠公主没再耽搁,迅速驾马奔离。
姜柟感觉身侧一道疾风卷起,衣摆被吹飞,傅七驾马追去,快如闪电。
“金珠公主私闯城门,快来人!”城门口乱作一团,守军手忙脚乱的上马去追,城墙之上已派弓箭手就位。
远远望去,只见傅七驾马与金珠近乎并行,他扬起马鞭,顺利勾住金珠的腰,往后一甩,金珠被带离马背,狠狠摔在地上,被后面赶来的守军擒住。
傅七没有丝毫停滞,调转马头,奔回城门,在姜柟面前停下,朝她扬起一抹飞扬的笑,从腰间荷里掏出一颗牛乳糖朝姜柟掷过去。
姜柟下意识接住。
“太子妃福气在后头,这是瑶瑶最爱吃的糖,送给你了,开心点!”
话落,傅七驾马入城。
姜柟呆呆的看着掌心那颗糖,若有所思。
“小舅舅带了小柟子最爱吃的牛乳糖,吃了就开心点,不许再哭了!”耳边响起少时,顾润哄她的声音,如出一辙。
不是没有怀疑过,傅七杀忽烈是为了挑起两国争端,他好在这滩浑水之中暗自行事。
今日他不惜显露不俗的马术,也要将金珠拦下,足以说明他不愿北境发生战乱。
思及此,姜柟释然的笑起来,晨曦的光打在她脸上,映出眼角一抹泪光,盈盈透亮。
太极殿是皇帝与众臣早朝议政之处,皇帝卧床多日,暂停早朝,太子暂理政事,在太极宫南书房,接见文武大臣。
殿前,大排长龙。
在得知金珠公主私逃出京,又被逮回来时,谢昀疲倦的停了手中批不完的折子,饮了一口热茶。
“带上来。”
很快,被五花大绑的金珠公主被押进南书房,姜柟紧随其后而入,行礼。
谢昀双眸一亮,眼神闪过一丝兴奋,疲倦一扫而空。
钟公公极有眼力,见姜柟面色苍白,一手抚在下腹,便上前指使下人抬了把软椅上前,伺候着姜柟坐下。
姜柟落座后,缓解片刻头疼,抬眸看了书案后的谢昀一眼,他紧盯着金珠公主瞧,眸色很深,情绪波动全然不见。
姜柟又看向金珠公主,美人即便狼狈,也美得别具一番风情。
据悉,金珠公主乃大周王后嫡出,是大周数一数二的美人,大周女人不似帝京女子柔弱,体态丰腴,该瘦的瘦,该有肉的有肉。
金珠公主浑身被绳子绑得死紧,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让人移不开眼。
姜柟龌蹉的想,要是剥了这身衣服,应该更加有看头。
不知方才谢昀盯着金珠公主看时,是不是也这么想?
“跑什么?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非得逃出去哭爹找娘?”谢昀揉着眉心,语气不悦。
金珠扭头瞪了姜柟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冷笑道:“我若再不跑,岂不是要被南梁国君嫁给敬王那个病怏子?”
“说什么呢你?大周皇室这么没礼貌吗?点你和亲,这是瞧得起你,南梁堂堂敬王爷,配你还委屈了?”谢昀拧眉低斥。
都说敬王身子弱,但还真别说,估摸着谁都活不过敬王,谢昀就特别羡慕,敬王那悠闲自在的小日子。
再一看自己眼前,根本处理不完的国事,谢昀快吐了。
“我不愿,太子殿下还是杀了我吧!”金珠本一脸从容淡定,但想到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太嚣张死得快,又笑补一句,“忽烈死了,没所谓,若我再死了,你们怎么跟我父王交待?”
金珠嫡出,忽烈庶出,大周王子众多,不似南梁讲究嫡庶之分,历任国君更注重儿子的能力与功绩。
忽烈擅战,深得大周王喜爱,却成了大周王后的眼中钉,对于金珠来说,死一个忽烈,利大于弊,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让南梁王朝低头。
谢昀轻轻撩眼:“那你想同谁和亲?”
“我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自然要配南梁最尊贵的男子!”金珠朗声嚷着,用手指着姜柟,恨声道,“你休了她,娶我!”
闻言,姜柟一怔,她下意识朝谢昀看去,恰巧对上了他投射过来的视线,奇奇怪怪的眼神,幽暗中带着诡异的怨怪,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姜柟心想,他这眼神的意思,难道是想让她出面扇金珠一巴掌吗?
她才不管。
半晌,谢昀泄了口气,漫不经心道:“南梁最尊贵的男子是我父皇,既然你一心想入宫为妃,这事也不必经过我父皇了,我安排你今夜就入宫吧!”
顿了下,他又为难道:“先侍疾,后行册封礼!兴许父皇见了美人,一高兴,病去如抽丝!那你可就是大功臣了!”
金珠愕然:“我不要!”
“这不要,那不要,磨磨唧唧,烦得很!反正都是一战,我南梁何时怕过你大周,全杀了!”谢昀烦躁的下令,宗越便带着人走入大殿。
侍卫拉起金珠,她吓白了脸,疯狂的反抗:“你敢?我是大周第一公主!多少部落王孙求娶我,我都没有同意!你杀我兄长,不要我,竟还敢杀我?”
直拖到大殿门槛处,金珠心知谢昀不是在说笑,气势软弱下去,哭喊道:“别杀我,我听从南梁国君的安排!”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押下去,好生照料,切不可再逃了!”谢昀半眯着眼,阴森森的说。
金珠被拖走后,谢昀便起身走到姜柟的面前。
“舍得来看我了?身子好些没?”
“并不是!我今日送盛宁出城,碰见金珠公主,要不是我机灵,她就跑了!”姜柟起身,没有个好脸色。
两人冷眉冷眼的对视片刻,谢昀率先败下阵来,执起她的手,犹豫了下,还是小声的说:“你爹被陈宴礼那厮送进大牢了。”
语气中颇有些告状后的兴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