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欢迎欢迎!”塞雷斯亚哈哈大笑起来:“一法尔,赶紧拿过来别耍赖。”
“你才是耍赖吧?”露西娜沮丧至极:“德尔诺!你是不是跟疯狗串通好了的,要骗我钱?”
“啊?”德尔诺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骗你钱?”
“想玩赖的是不是?”塞雷斯亚喝着蜜酒,得意洋洋的看着艾亚表情丰富的小脸;“不想掏钱就别赌啊?”
“给!”露西娜沮丧的将一法尔扔向疯狗。用双指夹住钱币,塞雷斯亚满意的弹起钢镚,将它装到自己的腰包中:“虽然就是点小钱,但是赌来的钱就是爽啊——虽然没有杀人越货弄的花着自在。”
“你行不行啊,输这点钱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疯狗享受的瞅着露西娜那郁闷无比的表情:“这要刚才赌的是一金币,你不得哭的满地打滚啊?”
“谁说我是因为钱!明明是因为输给你才郁闷”露西娜不满的嘀咕着:“但要是真赌的一金币,我还真有可能哭出来”
就这点出息……疯狗咧嘴笑了笑,瞄向德尔诺:“你到底有没有正事啊?没正事能麻烦你赶紧走吗?一只站在那不说话,我嫌碍眼。”
“有正事、有正事。”德尔诺赶忙解释道:“我看你们话没说完,所以没吱声。”
这家伙胆子怎么这么小?疯狗不屑的在心里哼气:不愧是艾德斯的跟班,一个怂样。可这货的脑子起码比他队长好得多。
“行了,别干杵着了。”阿努斯恩放下抹布,看向德尔诺:“先来坐下吧,然后再谈。”
“啊,好。”德尔诺赶忙点点头,坐到阿努斯恩身边。
“所以……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塞雷斯亚斜眼瞅着他:“我们都打算再聊一会儿就睡觉了。所以有话就痛快的说!别跟我们磨叽。”
“我……我会尽快、会尽快。”看到有些被吓到的德尔诺,塞雷斯亚满意至极。
“你能不能不吓唬他?”骑士看不下去了,埋怨着疯狗:“就会跟老实人来这一套。”
“别小瞧我,骑士。”塞雷斯亚不满的对其斜视:“我跟谁都可以来这一套,至于吃不吃这一套就是对方的事了。”
“我还是快点说吧。”德尔诺拍了拍裤子上的口袋,从中抽出一封信:“露莎小姐,请您看一下这个
。”
信?塞雷斯亚狐疑的瞄着信封:又是那个兜帽人扔的?
“我能先问一下这信是谁送的吗?”塞雷斯亚盯着德尔诺:“或者,介不介意我先瞅一眼?”
“别人信你瞎看什么?”露西娜先不满了:“扔过来,德尔诺!”
“啊,好。”德尔诺慌张的看了看二人,将折叠起的信纸扔向艾亚。
然而那张纸由于太轻,在飘动片刻后便落在了桌子上。疯狗眼疾手快,一下就拿走了信纸,得意的在手中抖动:“你看,早给我看不就好了?德尔诺你也真是蠢,人家让你扔你就扔。这么轻的玩意儿,你还指望能扔多远?”
“有病啊你!快拿来!”露西娜“噌”的起身,将酒瓶砸回桌面:“不然我就抢了!”
“你来啊?但你要是有本事,就别用魔法。”疯狗挑衅的摇动信纸,然而那张纸被巨大的力量牵引,嗖的一下飞回了露西娜手中。
切,法师还真是方便……塞雷斯亚怏怏不平的重新拿起酒瓶,灌下一大口。甜蜜的味道瞬间与酒精一起充溢口腔——喝来喝去果然还是低度数的蜜酒最好喝。
“来,露莎。”露西娜瞥了疯狗一眼,随即展开信和妹妹看了起来。然而不到两秒后,她的脸色就变得煞白。身旁的妹妹更是开始发抖,惊恐的扑在姐姐怀里。
“信上写的什么?”疯狗惊愕的起身奔到艾亚们身边,夺走了信纸。上面写着短短的一句话:你们的艾亚客人露莎小姐,是背负着阿姆雷亚之锁的被诅咒者。
孤独诅咒居然被别人知道了?!意识到艾亚姐妹会有性命之忧,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便立刻涌上心头。疯狗恼怒的攥紧信纸,将它砸在桌面。快步走至德尔诺身前,怒火中烧的塞雷斯亚将他一下揪起、拎在空中。
“他妈的,你拿来这封信是想威胁咱?啊?!”拔出长剑压在德尔诺的喉咙,塞雷斯亚怒吼着:“老子现在把话撂这,谁都别想碰她俩一根头发!”
“我……我没……”德尔诺吓得脸色惨白——甚至更甚于那边的露西娜。
“我没你大爷!”塞雷斯亚将他重重的扔在沙发上,恶狠狠的瞪着德尔诺:“信是你写的?”
“不!不是!”德尔诺全身发抖,因恐惧而语无伦次:“那个……听我说!你先把剑收起来好不好?”
“收起剑吧,疯狗。”正忙着安抚露莎情绪的阿努斯恩转过身来:“你吓着他了。”
“我怎么不吓死他呢?”疯狗不满的收回武器,盯着德尔诺。
“是这样的。”德尔诺松了一口气:“刚刚我和艾德斯队长在梅斯大人的卧室里讨论问题,结果屋门就那么凭空打开了一条缝——被塞进来的就是这封信。”
“你们的领主呢?他怎么说?”疯狗眯起眼睛:“要动手的话,我不介意往他眼窝里飞上几刀。”
“他就是特地让我来转告一声,让你们不必担心的。”德尔诺急切地说道:“我们认为,敌人似乎想靠这个来挑拨离间。”
“那么他显然失败了
。”听到这个,塞雷斯亚总算放下心来:“估计就是另一个复制体干的好事。”
两名艾亚也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露西娜喘了声长气,筋疲力尽的嚷道:“哎,真差点吓死我了……”
“露莎小姐,能让我看看诅咒印记吗?”德尔诺有些好奇的发问:“看你一直戴着兜帽,之前就觉得很奇怪了……就是在额头吧?”
“嗯。”露莎的身体微微发颤,缓缓拉下兜帽。
露莎摘了兜帽可真养眼……塞雷斯亚眯起眼睛:比她姐都漂亮。
撩起头帘,那谈紫色的诅咒印记便展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下:一扇被上了七道锁链的门。
“头一次见到……”德尔诺好奇的紧紧盯着露莎。
“看够了吧?还有啥事没?”看到露莎好像因害羞而很不自在,疯狗决定替她送客:“没事就赶紧走吧——顺便替我们谢谢梅斯。”
“额……其实梅斯领主还有一事相求。”德尔诺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希望二位再考虑一下去东部哨所调查的事。”
“哈啊?这叫考虑?”塞雷斯亚厌恶的逼近德尔诺:“直接这么说不就好了——作为不计较诅咒的代价,你们得帮我们调查东部哨所。”
“不、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德尔诺慌忙退后一步:“接不接受都是各位的自由。我们不会强加干涉。”
“鬼信啊?”疯狗哼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现在作出决定?”
“不,各位先商量下,明早再给答复吧。”德尔诺赶忙补充道:“那……我先走了。”
“走吧,帮我们为梅斯领主致谢。”阿努斯恩将他送到门口,目送其离去。
走廊尽头的门消失在黑雾之中,一只扭曲的黑影踉跄走向少女。
吐出一口鲜血,女孩痛苦的缩紧身子。
血液,逐渐融化了她的双手。
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女孩晃了晃身躯,站在原地等待着那道不断逼近的黑影。
女孩的身躯,不断融化为血水。
癫狂的大笑声从四面八方袭来。那扭曲的黑影之中,一副苍白的面容逐渐浮现于中央。
享受着女孩的痛苦,它张开被丝线缝合的嘴唇,发出耸人笑声。
在彻底溶解前,意识模糊的女孩最后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黑雾。
那里面,隐约可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银发女孩。她冷漠的双眼闪耀着猩红光芒。
在那光芒熄灭之时,女孩的瞳孔也失去了光泽。
冰冷的石板上,只余一滩被融化的血水。
世界的终结,还有十七年二百零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