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突然觉得这里好危险。”露西娜无聊的环顾客厅四周——梅斯担心还会有人前来刺杀,所以特意为四人安排了一个方便彼此交流与支援的新房间。内置三间卧室、一个客厅和厕所。
“整个永冻之地都很危险。”阿努斯恩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尚且不谈永冬城——就连寒雪堡内藏着多少腐化者和复制体都说不定。”
“或许……门外站岗的俩卫兵就是复制体。”疯狗眯着眼睛,说着不详的话:“然后等到晚上就会来把我们全都干掉。”
“你少乌鸦嘴。”阿努斯恩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还有,你说话方式就不能注意下吗?艾德斯可被你气得够呛!”
“他气的够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塞雷斯亚不屑的撇着嘴:“况且我根本就没骂他。至于说话方式嘛……呵!这可是我的招牌啊,为什么要改?”
“合着,说话难听都成你炫耀资本了?”露西娜放下酒杯,以无法理喻的眼神瞅着疯狗:“我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狗
。”
“去掉‘疯’字就没意境了,那纯粹是在骂人。”塞雷斯亚扭动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你看,疯狗可以随便咬人。可一般的狗就不行。”
“加上‘疯’字也没啥意境。疯狗咬人不照样被人打死?”身旁的姐姐晃着双腿发问。
“让他们来试试啊!老子咬不死他们。”塞雷斯亚得意的干咳一声:“让他们见见血,我可求之不得呢——骑士,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在开战前挑衅对手让他先出招吗?”
“当然是因为先出手的容易动作有破绽。”不假思索的回答后,阿努斯恩将身后的盾牌摘下,放在了沙发旁的小柜上。
“猜对一半。继续。”塞雷斯亚挑起眉毛,嬉皮笑脸的瞅着骑士。
“只有一半吗?”阿努斯恩疑惑的想了想:“我想想……”
抱紧怀里的团子、看了看身旁的烛光,露莎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听着他们谈话,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十几秒后,疯狗得意的拍着桌子:“时间到——想出来没?”
“没。”骑士承认:“那一半是什么?”
“哎……这你都想不出来啊?我来吧!”露西娜抢在疯狗前回答道:“当然是为了到时候耍赖用的啊!对面先动手,你就有理得多。这样既可以把对面胖揍一顿,又可以免责——对不对啊,疯狗?”
“哪有这样的答案?”阿努斯恩表示否认:“绝对不——”
“不。她说对了,骑士。”疯狗以赞许的眼光投向露西娜:“行啊,丫头……我似乎小看你了。”
“你俩为什么会有共同语言?”看着击掌庆祝的疯狗和姐姐,骑士的表情变得悲哀至极。
“都不是我说你,骑士……”疯狗叹着气:“这么大人了,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这也能算常识?”阿努斯恩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完全就是流氓逻辑啊!一股市井气息——”
“没错啊,大爷我就是一股市井气息。”塞雷斯亚干咳一声:“自然没法跟我们道德高尚的神殿骑士来比……不过似乎是我的错觉吧?自从被那兜帽人扔到寒雪堡之后,你似乎变得好说话了。”
“有吗?”正在用抹布擦盾牌的阿努斯恩疑惑的抬起头。
“有的很呐……说实话你还是这样好点。开得起玩笑,性格也平易近人得多。原来的那个骑士太无聊了。”塞雷斯亚接住露西娜抛来的一瓶酒,咬开木塞仔细闻了闻:“妈的,现在每开一瓶酒我都得好好闻闻是不是被下毒了。喝的真不痛快。”
“这你就不如我了吧?艾亚不怕毒药。”露西娜放声大笑,炫耀着自己的种族特性。
“妈的,是朗姆酒。”疯狗厌恶的将拿瓶酒砸回桌上:“就没有我最喜欢的蜜酒吗?”
“我这瓶就是。给你吧?”露莎看了看自己喝掉一半的酒。
“推过来
!这桌子抛光做的不错,摩擦力不会太大。”
姐姐将酒瓶放在桌上向前推动。疯狗满意的接走了推来的酒。
“这两天来,我老是感觉记忆里缺失了好大一块。”阿努斯恩有些懊恼的叹着气:“几乎所有回忆都模糊得要命……总感觉自己的生活中应该有两个朝夕相伴的家人来着。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与他们相关的一丝一毫。”
“大概是那个兜帽人屏蔽了你的一部分记忆。”露西娜一气喝下半瓶液体:“我听说过这种法术,也亲眼见过……一个朋友用它。”
她说的是莉娅姐姐……露莎无比的怀念那位自己总喜欢黏着的艾亚。
“露西娜不就是法师吗?快帮我们脑子有病的骑士检查一下吧。”塞雷斯亚满意的抿了抿嘴唇,再次拎过一瓶酒。
“好吧,别抱太大希望。”露西娜将酒瓶放回桌面,走近骑士:“大叔,麻烦你闭上眼睛——这样我方便施法。”
骑士闭紧双眼,露西娜将右手放在了大叔头顶,片刻后一阵微弱的白光便闪耀在骑士身旁。大约五分钟后白光消散,姐姐无奈的摇了摇头:“感知不到记忆有被消除过的痕迹。”
“那果然还是骑士的记性不好了?”疯狗插嘴道:“我总想不起来骑士为何要踏上旅途,莫非也是我脑子出了问题?”
“不,我觉得是因为施法者太强。”露西娜摇摇头:“我和露莎谈过了,也都感觉大叔曾经有两个家人来着。若真是因为定向失忆咒,那施法者的法力绝对不一般——艾亚对魔法可是近乎免疫的。”
“你要这么说……或许真有个闲得蛋疼的法师吧。”疯狗喝干瓶中的酒:“本来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家伙打了四十二年光棍太想妹子了,才虚构出两个家人的。”
“瞎说什么呢?”骑士叹了口气:“我可没打算结婚。”
“因为什么?”疯狗突然来了一句:“总得有个原因吧?我看你不像单身主义者。”
“因为……”骑士楞了一下:“因为……”
“拜托,别告诉我这部分记忆也模糊了。”疯狗摇着酒瓶:“我记得你是个孤儿吧?被谁收养的总能记得吧!总会有这种事的——不幸的孤儿在童年时被好心的大姐姐收养,之后爱上了她。一直没机会也没勇气表白,直到她嫁给了别人或者被马车撞死。由于对她念念不忘,所以终身未婚。”
“才没有。”阿努斯恩坚决否定:“虽然我确实想不起来谁收养了我。”
“得了。等你哪天想起来再说吧。”疯狗决定结束话题:“似乎我们的朋友——德尔诺来了。”
“我可没听到脚步声,净唬人。”露西娜不服气的敲着手中捧起的朗姆酒:“别告诉我你耳朵好到这地步。”
“不信,咱俩就打个赌。”疯狗干咳一声:“一欧亚金币(三千法尔),怎么样?”
“一法尔。爱赌不赌。”一听说要赌这么大的,露西娜立马虚了。
然而疯狗是对的。足足十几秒后,才传来了敲门声:“我是德尔诺,有些话想跟你们说。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