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谁回家了?
倒在尘埃废墟当中的韩先在问谁回家了,身昏沉的黑,这是自己梦中世界一个人在对自己影子的问。
那份黑,是贴地的傻。
他听的见,确是重来都不言语。
“她回家了。”
韩先的身虽然是昏迷不醒,但是确也还是知道晴依已从身边离开了,但确是很难明白,此刻这沉在自身梦的世界里的人,是暗自的庆幸自己没有对容若犯错,还是在暗暗捶足顿胸为偷腥不成。
昏,是记不得太多。
就连初始之地都模糊了。
曾经是白茫茫,现在是昏昏暗。
白茫茫里,自己还看的到,云山的轮廓,白茫茫里,自己还看的见神树下父母的笑颜的慈祥。
可是在这昏昏暗的影子里,云山它在哪里,父母,神树又在哪里?
他们消失了!
“啊~~。”
这是悲泣癫狂到无力的吼,梦中韩先宛如发疯了,到处的跑,到处的叫,但确是孤零零的一人,无回应,无声响。
是自己跑出白茫茫,跌进黑暗的影子吗?
是自己在黑暗中将云山,将神树,将父母的容忘掉了吗?
是自己跌进黑暗中,那云山,那神树,那父母将自己抛弃了吗?
害怕。
到处跑,到处癫狂的人在害怕,害怕自己孤零零的被抛弃进黑暗当中,自己想重新回到云山,重新安憩与神树下,更想重新相拥父母的笑颜。
可是其中,太遥远了。
不仅隔着黑,更阻挡着白,是它们在阻隔自己回家的脚步,是它们在让自己害怕,是它们在让自己无家可归。
我韩先,被抛弃了。
我韩先,在也回不去了。
我韩先,离那里越来越远了,远到自己都不知道迷失在何方。
身还是匍匐跌倒在尘埃废墟里,神还是在黑暗中迷迷失,不管是跌倒的身,还是迷迷失的神,都在证明韩先太累了。
太累的他,身率先沉沦了。
太累的他,神在慢慢的迷失,那黑暗的影子在放大吞噬,渐渐到韩先无处可跑,又渐渐到声彻底的消静。
身安静了,尘土接受。
神安静了,黑暗包裹。
疲惫到如此的人,终于可以在黑暗的尘土中安安静静的睡着了,此刻睡是无梦到访,此刻睡是不想家了。
这梦好长,但只要是梦,就一定会有醒的时候。
“呼~~。”
眼在睡意朦胧中微微睁开。
风在吹,这是熟悉的地方,风还在吹,为什么睁开的眼睛看到的全是亲切的熟悉,这份熟悉更像是家的温暖。
但是韩先可以肯定,此刻眼睛的看见不是家。
自己的家在云山,那里有树,有草,有夕阳,但是绝对没有颗颗都生长到如此雄伟的树,在绝对没有片片都如此整齐的草,更绝对没有如此柔和又如此温暖的太阳。
“这是哪里?”
躺在落叶,享受着太阳温暖的韩先在轻轻的问。
熟悉,居然是如家的熟悉,就如同千载年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太阳都是自己亲手创造的。
“施主,你与我佛有缘。”
趴在落叶中静听温暖的韩先对着缭绕在耳边的声好熟悉啊,不经觉里,面上就浮出一丝笑容。
心中在笑着说:“这一切都还在梦里吧,这一切都好温馨啊。”
真的吗?
这眼睛的所见真的是如梦中的温馨吗?
难道韩先就没有感觉到异样吗,‘与佛有缘,’要知道那可是将头发剃光的佛啊,韩先你与佛有缘,难道是想将红尘发退去,成佛吗?
这声音的熟悉,不是温馨。
而在星图当中寄居的妖刀看来,这是可怕,在这个鬼呆的地方,那颗被冲散的大悲无量菩提心居然在迅速的重聚。
熟悉的世界迎来了熟悉的声音。
而这份熟悉,确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就在韩先柔和浅笑的眼帘,一双不染一尘的僧鞋就踩这落叶慢慢的走到韩先的面上,这还是梦吗?
这梦太完美了,完美到每一丝细节都真实到不现一丝违和。
‘来人是谁’心的想。
这双鞋,应该是熟悉的吧。
梦炸碎,人炸惊,思绪飞,已知这双鞋的来历。
因为就是这双鞋,曾经就承载着它的主人对自己见死不救,那么现在它的主人是谁,在落叶中安憩的面庞在微微抬起,以求知道是哪个好人偷了这双属于那个混蛋的鞋。
“施主,进来无恙否。”
眉是慈眉善目,面是和蔼可亲,这张容才是真正的熟悉,这双鞋并不是被偷来的,这双鞋正还是如那日一样套在那人的脚上。
“腾。”
人乍然跳了起来,就算这还是梦,那一定也会是处处透露这诡异的噩梦。
“是你?”
韩先目是瞪,面是凶,神情恶狠狠的盯在一禅神僧的面上,这份狠恶但是在对往日进行控诉,控诉他为何会对自己见死不救。
“呵呵。”
他居然还有脸笑,而且还是笑的如往常一样的和蔼可亲,口中更是毫不避讳的说道:“施主,正是老衲。”
他笑着的面,好像是在对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忘记了。
他可以假装忘记,但是韩先不同意,面在凶恶中凭添大恨,口中在将往事重提,以求将昭昭真相公布于众。
道:‘和尚,当时你为什么会见死不救,敢问你心中佛何在?’
问韩先,为什么是叫‘和尚,’而没有喊秃驴,难道心中是认为和尚自有什么情有可原之处吗?
“呵呵,阿弥陀佛。”
历问之下,对往事的质问,神僧口中还是佛颂不止,这副神情,这副笑,仿佛是在说,自己的离开是秉持佛的旨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韩先就真的与佛有缘了,这缘代表着仇,这缘代表着仇深似海,因为佛曾经他就想坑害自己。
韩先的眼的还是在瞪,不得解释,自然是不罢休。
“施主,你不是还活着吗?”
这一声正是从神僧一禅的佛口中而出,难道是想凭这一声的轻描淡写,就将往日的见死不救抹平吗,太随意了吧。
要知道自己可是差点死掉的。
韩先的眼睛还是在瞪,神色还是在说不满意,可是眼睛在瞪中确是从神僧的眼中发现了其他。
那是柔和笑意,那才是真正的括静。
他救过自己很多次,那是太多次,如不是他的多次出手,那么现在的自己早就身凉成灰了。
至于那一次的见死不救,现在的自己不是还活着吗。
有这,太足够了。
“呵呵~~。”
人多善变。
是笑,是韩先面目神情上放大的笑,面立时谦和,双手自然的合十在胸,十分恭谨的伏首行礼道:“拜见神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能从往日困扰当中走出来,当是可喜可贺啊。”
神僧自然应该偷着乐,因为韩先的合十拜见就代表着对往事的忘却,也许真有情有可原,也许真有冥冥之中天注定。
“呵呵。”
对这声可喜可贺,韩先是尴尬的笑不闭口,随即就对一禅低语道:“神僧请问这是哪里?”
一禅神僧面上稍稍一笑,道:“此地,梵化寺。”
“梵化寺?”
韩先是眼眯起的头脑雾水深种,这里是什么地方,‘梵化寺’这个名字自己从没有听说过啊。
但是现在听说了,所以它就不在是重点了。
韩先在次疑问道:“不知大师可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这问的言下之意,当是在说,是否是神僧你将我引领到此地的?
“阿弥陀佛。”
常年的念佛的人,又再次念上佛了,面还是括静中的浅笑,但幸好,这份笑不是推脱了的掩饰:“施主,您是自己来的,梵化寺为佛门有缘人而开。”
“呵呵~~。”
笑了,韩先几乎是笑到无语,心中自是嘲笑道:“我可不敢与佛有缘,天知道会不会在被坑上一次。”
“施主,你我还请入寺一叙吧”一禅道。
韩先点了点头,说道:“好,神僧先请。”
人自是不虚情推脱,一禅神僧向前在为韩先引路,临走步入山面时候,韩先顺口问道:“神僧这些树是?”
“佛前自是菩提树。”
“额~~。”
韩先不禁眼抽,在凡俗中,自己是连一片菩提树叶都没有见过,而此刻确是一棵棵连绵不绝,成山成陵。
“菩提树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韩先心中低问道。
如果韩先能够知道,梵化寺开山门的时间,就一定不会对着连绵不绝的菩提树感到惊讶了。
这梵化寺是佛留下了,这菩提自是那时留下的种子。
佛存在了多久,佛几时生。
无人能知。
已知树,自是会留意地上的草,口中又再次没有深浅的问道:“神僧,不知道这草又是什么神奇,感觉好清逸啊。”
“呵呵,施主谬赞了,那是彼岸花。”
神僧的话,不是在谦虚的表示对韩先夸赞笑语,而是在变相的说:“施主,你看错了,那不是草,那是世间难得的彼岸花。”
“呵呵~~。”
韩先也跟着笑了,只不过笑的有些面红耳赤,这一回不敢在胡乱的言语,目光自是向前,脚下朝山门走去。
这佛留下的第一古刹,确不是如脑海当中想象的那样气势恢宏,这山门除了那菩提树同彼岸花能撑一点台面以外,其他的能被夸赞的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韩先不敢在随意的问。
天知道自己脚下踩着的会是什么神奇到瞠目结舌的物种。
路在脚下,山门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