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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儒略沉思片刻:“你这话有理,到底比不得有亲娘在身边,唉,三丫头也是个命苦的,即然要请教养姑姑,我想还是请王爷帮忙,请个从宫中放出来的姑姑比较好。”

不得不说刘大儒想得更远,这些日子以来,苏瑞睿总是以各种借口请他们父女三人出去游玩,刚开始他以为是苏瑞睿看在他的面子上,后来便嚼出味儿来了,感情是奔着他家女儿去的,他又偷偷观察了一段时间,心放下又提起,不是奔着刘桂香,而是奔着木柔桑而去。

“可不么,孩子没有了娘,咱不能因为这事儿误了她的姻缘,请个宫里放出来的姑姑也好,将来她的礼仪也不会输那些大官家的闺秀。”

刘师娘是想到旁的了:“槿之已考上举人,圣上那年已嘉奖他与杨子轩,只等两人读了国子监便能出仕,如今安平已考上国子监了,往后出来定是为官,说句私心话,咱家的两女儿往后还要靠着槿之当倚仗。”

“你说的又何尝不是,前两年听槿之来信说,那魏安平差点就要纳妾了,哼,当老子的女儿是什么了?”刘大儒也想起那事,一时吹胡子瞪眼。

刘师娘翻翻白眼,当年要不是她性子烈,硬扛着不肯纳妾,刘家老夫人还不是想往他房里塞人么?到了他这里就不一样了!

“打也打过了,就是希望槿之将来能更用出息些。”

“嗯,到底是要出仕了,桂芝、桂香有槿之帮衬,我俩将来老去也放心了,这事儿你放心,我会找个好的教养姑姑。”

刘大儒一口应下,刘师娘这才放下心来。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苏瑞睿便派人来接了两人去围场学骑马。

苏瑞睿来时,木柔桑与刘桂香两人正围着小马驹打转:“怎样?”

刘桂香反射性的挨紧木柔桑,苏瑞睿微不可察的略皱眉。

木柔桑伸手马背:“这马儿真漂亮,瞧她的眼睫毛好长。”

不想正在这时小马驹撅撅后蹄拉了一泡马粪,她拉着刘桂香闪得远远的,一边呕一边瞪向小马驹,骂道:“呕,熏死我了!也不提前吱一声。”

苏瑞睿扭头看向跟着的下人,目光冷冽。

伺候马匹的下人忙跪下来说道:“原本这小马驹是按时清理的,只是今儿早上,四姑娘非闹着说要给这马儿喂食,奴才们不敢阻止,没想到木姑娘会挑中这匹。”

苏瑞睿打量了一下小马驹,上下刷得干干净净,一身棕色的毛发柔软发亮,难怪木柔桑会挑中它。

不过是这么一说话间,早有人把把马粪清理干净,又拿水过来擦拭小马驹。

“过来!”

他朝两人招招手,又伸手拍拍自己的马匹:“名唤踏雪!”

木柔桑放眼望去,这马比她刚才看中的完全是云泥之别,枣红色的马身壮实浑厚,只有四蹄处有白色的毛发。

“木姑娘,这是一匹大宛进贡来的汗血宝马,极得王爷的心。”跟在苏瑞睿旁边的陈烈忙解释道。

陈烈如今已升为正五品守备,不知何故今日出现在苏瑞睿身边。

“我还未恭喜陈守备呢!”木柔桑轻轻一施礼。

“多谢了,木姑娘大半年不见到是长高了不少。”陈烈性子大大咧咧。

“咳!”

苏瑞睿觉得陈烈今天话太多了点:“陈烈,你教一下桂香妹子。”对于陈烈他的面色柔和了些许。

“是,末将领命!”陈烈拱拱手大笑道:“桂香妹子,快过来,我教你如何骑马,姑娘家家就是要上了马下得了厨房,捏什么绣花针。”

“绣花针怎么了,绣花针碍你什么事了?你身上穿的,脚上踩的,你到是说说看,有哪一样不是用绣花针缝的。”刘桂香最爱的便是女红了。

这会儿听到陈烈鄙视女红,便如同炸毛的猫。

木柔桑纳闷的看向两人,问苏瑞睿:“你确定这两人不是有仇?”

苏瑞睿扫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的拉着她走到自己马前,突然伸手一操,在木柔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把她高高举起扔马背上了。

接着一个翻身跃上马背,低声道:“抓稳马鞍!”手上的金缕乌丝鞭一扬:“驾!”踏雪马蹄飞踢,青草飞扬,溅起泥灰无数......

木柔桑死死的抓住马鞍,她从来没发现过自己居然会害怕骑马,两辈子没有骑过马的娃,现在居然晕马了,她想说胃好难受啊,是谁说的骑马观花最容易擦火花,呜呜,她现在只想吐......

“好玩?”苏瑞睿冷不丁的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呜呜,坏蛋,她身上的毫毛都立起来了,要不要这么肉||麻||兮兮。

“呃,我要晕马了,好难受!”

这跟坐马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好吗?

苏瑞睿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戏弄:“是我疏忽了!”

他抓紧马缰绳慢慢控制速度,叫踏雪放慢奔跑。

想了想他又解释道:“想学骑马,先要感受骑马的那种痛快感。”

这是告诉木柔桑,他只是好心教她快些学会骑马,只是略微染红的耳根子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哎哟,苏瑞睿大爷害羞了,可惜木柔桑错过了桃花盛开的春色。

她这会儿心中也是小鹿直撞,哎呀||麻||麻,这该死的苏瑞睿,要不要贴得她这么紧,热哄哄的呼气吹散了她的青丝,也吹醒了她的春心。

“哦......”

哎哟,她要不要也跟着荡漾一下呢?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木柔桑神游天外,纠结不已,早把刘桂香扔到了天外边。

马匹伴着西下的夕阳,一双黑影倒映在草地上,苏瑞睿提提马缰绳,踏雪放慢脚步悠闲的在一边啃着青草一边散步。

“真美!这水从哪里来又从哪里去?”

原来已跑到了围场尽头,金色的光芒如同调皮的孩子,踏浪而行。

“襄阳河!”

“可是城外的那条大河?”热热的风吹在身上,她已分不清是风烫伤了她的粉腮亦或是春意染上了两颊,只觉得火辣辣的烧得人心慌。

“嗯!”

苏瑞睿略思考片刻,先跳下马然后不经木柔桑同意,又擅自把她抱下马。

她不过是觉得身后突然一空,随即眼前一花,双脚已安全着地。

苏瑞睿的手在她的腰间停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移开大手,不知所措的转头望向金色的襄阳河,两人之间沉默下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先说话......

时间如同这河水静静的流淌。

“你们在这儿?跑得也太快了!”

两人回头一看,陈烈竟老老实实的牵着马,刘桂香坐在马背上正一脸兴奋的望向襄阳河。

“二姐姐,明明是你骑得太慢了。”

木柔桑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心虚的她怕刘桂香瞧出什么来。

“我这不是第一次骑马嘛,到是你跑得挺快的。”打死刘桂香,她也不敢说这是苏瑞睿的错,好吧,她得罪不起她无视得起。

“你该下来了,还赖在上面。”陈烈很不给面子的小声嘀咕,偏又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你......本姑娘还不乐意了呢!”刘桂香气得小脸通红,自己想从马背上下来,木柔桑瞧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生怕她砸着了,快步过去帮忙扶她下来。

“你也甭恼,我瞧着陈守备人心地挺好的。”木柔桑对陈烈印象一直很好,觉得他这人挺光明磊落的。

刘桂香嘟嘟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几人沿着这襄阳河边又溜了一回马,木柔桑哪敢叫苏瑞睿教她,只是与刘桂香两人缠着陈烈。

苏瑞睿心中十分郁闷,合着他这位爷难得抽空出来陪木柔桑,人家似乎对陈烈更感兴趣了,微微眯起一双无情眸,陈烈顿时从头到尾冰爽透了,接着就是寒毛倒立心底发毛......

“王爷,你看下属实在教不过来两位姑娘,不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瑞睿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经过,直接走到宫女们准备好的软帐里,半躺在那里侧身看着三人骑马。

木柔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陈烈:“他又怎么了?”

陈烈哪会不知苏瑞睿的心思,只是讷讷的说:“嘿嘿,没啥,大概是王爷累了!”

不远处的苏瑞睿闻言直接又甩了他两记冷刀子。

木柔桑自是不会猜到苏瑞睿这位大爷是傲骄了,她正兴高采烈的与刘桂香学骑马,好在她本身底子好,平衡强很快就能自己骑着马慢慢行走了。

软纱帐里的苏瑞睿嘴角拉成一条直线,不再微微倒弯,这时一个小太监来禀:“王爷?”

“何事?”不知是不是木柔桑如驼铃般的笑声感染了他,苏瑞睿的嗓音带着一丝丝慵懒。

小太监心中惊骇,一惯冷情的王爷今儿怎么就......来不及多想,忙回答:“回王爷话,王妃已使人来问,王爷今晚可是请贵客一同回府就宴,她也好安排妥当。”

苏瑞睿低头把玩着手上的小酒杯不语,小太监额头上的汗越渗越多,慢慢的一滴一滴落入草从中。

“你怕甚?”不过是一个句话,却叫小太监感觉已临近死亡的边缘。

吓得他连忙跪下,哆哆嗦嗦地说道:“奴才,奴才,不该收王妃赏的十两银子。”说完他赶紧从怀里掏出还没揣热呼的十两纹银,生怕慢了一头发丝长自己的脑袋就挪了窝。

苏瑞睿招来宫女为他继上酒,慢慢浅饮并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直到木柔桑与刘桂香两女共乘一匹马,陈烈骑着另一匹跟随其后在草地上撒欢儿的跑,他才勾起一丝可疑的弧度:“回府后自去领罚。”

对于不听话的下人,他从来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那小太监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脑袋瓜子终于保住了。

苏瑞睿并没有因为银子小而不要,反而是示意人没收了这小太监交出来的纹银,冷冰冰的说道:“记下。”

心下冷哼,自家王妃到是个大方的,对个下人都出手如此阔绰,看来她娘的底子丰厚,随后坐在那里阴沉的不知想些什么......

木柔桑一直玩到快吃晚饭时,才与乐得找不着北的刘桂香回了刘家,临到刘家门口时,苏瑞睿淡然道:“最近很忙,襄州会有些乱,好好待在襄阳城。”

他难得说了一句长话,还在回味先前骑马奔驰的木柔桑,瞬间神魂归位。

“啊,哦!”有心开口想提醒苏瑞睿自己安全最重要,却怎样也说不出来,又转念一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苏瑞睿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手一挥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