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着下了一周。
霜前冷雪后寒,之后化雪的几天,室外几乎滴水成冰,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室内燃着壁炉,也还是能感觉到寒意。
这几天荆欢连阳凤楼都没去,和阙黎窝在家里。
“欢欢,今天雪化了。”阙黎喝了口热茶,呼出一口雾气,朦胧了清隽的眉眼,“咱们家前面那条街新开了家栗子铺,据说味道很好。”
荆欢动了动放在阙黎衣服里的双脚,脚底蹭了蹭少年轮廓分明的腹部,身上裹着毛茸茸的毯子,怀里抱着雪白的团子。
惬意又慵懒。
纤细的玉指rua着猫,团子软成一滩水,趴在荆欢膝头,喉咙里发出腻人的喵喵叫。
荆欢手指轻动,挠着猫下巴:“等中午吃过饭再出门,就当消食了。”
......
吃了午饭,荆欢穿上大衣,跟阙黎走着去买糖炒栗子。
雪化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街头巷尾有乞丐三五成群的蜷缩在一起,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盯着对面那家生意红火的包子铺,不时敲两下碗,卖两句惨。
栗子铺在常府的斜对面,生意十分红火,队排得老长。
荆欢把手揣进阙黎大衣兜里,两人十指相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鼻息间是糖炒栗子的香味。
他们前面是两个中年妇人,胳膊上挎着篮子,正说着话。
“他二婶子,你听说了没,昨晚上一个乞丐发疯,大半夜跑去撬常家大门,被夜里巡逻的发现了,打了一顿,今早上没了。”
“诶呦,真是个傻子,常家早就空了,还有人以为能捞到好东西呢。”
“这几天夜里不是冷嘛,巡逻的把她撵走,今早上隔壁王狗蛋他娘瞧见那人死在常家大门口,尸体都硬了。”
“啧啧,这是冻死的吧......”
荆欢转头看了眼早已落灰的常府大门,神情疏淡,透着股漫不经心。
稍微转眸,对上阙黎的眼眸,相视一笑。
不一会儿就排到他们了。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隔着纸袋都能感觉到热度。
中年妇女笑得满脸褶子,热情淳朴:“客官您拿好了,小心烫手。”
路上阙黎剥了个栗子给荆欢吃,温声细语:“好吃吗?”
荆欢手揣在阙黎口袋里,垂眸看着脚下的路:“好吃。”
口感软糯,味道香甜。
阙黎眯着眼笑了起来,不顾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凑过去亲了荆欢一下,舔舔唇,似在回味。
然后煞有其事道:“是很甜。”
荆欢:“......”
“诶呦,大白天的在街上做这事,真是不知羞。”
荆欢余光瞥见旁边挎着篮子朝他们这边翻白眼的老太太,面不改色的拉了下围巾,遮住下半张脸。
“快走!”
荆欢拉着阙黎,一路往家的方向跑去。
阙黎被拉着往前,精致清隽的眉眼带着少年的张扬肆意。
两道身影渐渐远去,留下一路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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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军阀与南城军阀对峙了整整一个半月。
在百花盛放,春意盎然的时节,前线传来捷报。
北城军阀大败南城军阀,北城军顺利进入南城,接收主动投降的南城军。
消息传回北城,笼罩在北城上方一两个月的阴翳氛围顷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