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笙垂着头,低声道:“太子妃她为了照顾儿子起居,故一直跟着儿子。”
“嗯……,听闻她帮你破了案子?”皇帝抬眼看向穆连笙,那双眸子里分明充满了揣测。
穆连笙低着头,“回父皇,倒也算不上,不过是瞎玩闹。若是没有她,案子还能早些破了。”
皇帝盯着了穆连笙许久。
穆连笙低头不吭声。
忽然皇帝仰着头,爽朗大笑了几声,“朕就说么。他父皇如此愚笨,又怎会生出了聪慧的女儿。”
穆连笙听着皇帝笑开,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帝又道:“你且安下心来,若是你喜欢这锦盛公主。待咱们收了锦盛后,再让她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父皇不会棒打你的姻缘。”
穆连笙连忙跪到地上,“父皇不必替儿臣有心,一切自是国事当前。”
“嗯,回吧。”皇帝扫了一眼穆连笙,脸上的笑意短暂出现后,又瞬间消失。
“儿臣告退。”
穆连笙刚出了大殿,就被赶来的蔡嬷嬷堵住,又将他拉到了凤仪宫去。
他到了皇后这里,也不像方才的那样拘谨。
皇后紧着给穆连笙面前的盘子里剥瓜子仁,见穆连笙一口都不动,便着急催促道:“笙儿,快吃。”
穆连笙看着母后,笑的无奈,“母后,儿子都已成家了。”
“你就算是为母后诞下个皇孙,你也是母后的儿子。”皇后冲着穆连笙挤挤眼睛。
在穆连笙的心里,他的母后是个可爱的人儿。
年纪虽是大些,可身上总还带着些少女的娇憨。
自小她也不像其他宫的娘娘,日日教导他要学好功课,要讨好父皇,要做太子,要继承皇位。
反而最常问的,就是自己是否好生吃饭了?
近些日子,苦不苦,累不累。
问的他都烦了,她还始终挂着一张笑脸。
也不知为何,见到太子妃,母后却像是变了张脸一般。
两个人的性子照理说有些相近,该是合得来才是。
“母后。”穆连笙把手边儿的小盘子朝着皇后的方向推了推,“日后,就不要叫太子妃日日来母后宫里领罚了吧。”
皇后一听,脸就垮下来了。
这什么儿子。
翅膀还没硬,就已经忘了娘了。
皇后扭过脸去,板着一张脸,语气不悦道:“母后叫她来我宫里,也是学些规矩,日后也好伺候你,怎的到了你那里就成了受罚了?你那太子妃,回去没少给你吹耳边风吧?”
“她什么都没同儿子讲过。不过是昨日陪着儿子去庆兰办案子,有些吓着了,也老实了不少。”
穆连笙抬眼看着母亲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又说道:“太子妃那性子,怕是在锦盛也被娇惯坏了。只怕她平日老过来,说话每个规矩的,又是惹了母后不悦,儿子也是为母后凤体担忧。”
皇后撇了撇嘴巴,“你啊,从小便会捡一些母后爱听的话说。去吧,既是你替她求情了,那便可着你的意思办吧。”
“谢母后。”
“那你可多要来看看母后啊,别只顾着你那个太子妃。”
“母后放心。”
翌日。
沈落落这趟出门给是被累死了。
穆连笙不知道发什么好心,就说日后不用去宫里给母后请安了。
终于能让她一觉睡到自然醒,心情自然好。
她一早醒来,一边哼哼着歌儿,一边挑去参加采菊宴的衣裳。
“公主啊,你都把这箱子翻了个底儿朝天了。”锦心站在一旁,略显无奈地看着满天飞的衣裳。
“这件!”沈落落转过身,提着一件白色的衣裳在身上比来比去。
这衣裳乍一看很素雅,实际却是重工打造的。
在锦盛的时候,沈落落虽说不会设计衣裳,但是想象还是有的。
她就在衣服上面乱画,这里串珠子啦,那里缝金线啦,这一类的。
这件衣裙,身上所有的刺绣全是用银线所绣,阴天时看不出什么端倪,一旦站在阳光下,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腰带上系着一根根长到裙摆处的穿着晶莹剔透的粉色芙蓉石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这才是真正的“碧玉年华”的人儿。
今日晨起便有些迟了,再加上沈落落换衣裳用了太久的时间。
俩人着急忙慌的出门往南山赶,路上才发现忘了带面纱了。
多亏锦心带了个用来给她扇风的扇子,沈落落只能就将就用着了。
锦心搀着沈落落下了马车。
秋日的太阳高挂上空。
波形的热浪紧紧地与空气缠绕,毒辣的太阳将土地晒出了烤焦的味道。
锦心给沈落落撑着伞,两个人下了马车,站在山脚处。
好多身着华服的公子小姐也陆续赶到,在她们的马车后,一辆辆排成长龙。
持着扇子挡住半张脸的沈落落,用眼睛瞅了瞅远处,不由得感慨一声,“豁!好家伙,好大阵仗!”
漫山遍野开满各色菊花。
穿着各色衣裳的名门小姐们,就如同彩色、蝴蝶般,在花丛中快意穿梭。
公子哥们儿三三两两站成几堆。
他们一边扇着扇子高谈阔论,一边眼睛时不时地往花丛中瞟。
另一边能看出来是专门为了这场采菊宴搭的台子,红绸连接柱子,红纱帐随风飘扬。
台子上放了大鼓笙箫筝琴十几种乐器,来来往往的小厮搬着几十余张地桌往台子上摆。
看着跟要举行百人婚礼现场一样喜庆。
“好热闹呀。”站在沈落落身边的锦心感慨道。
“您是哪家的小姐?可有请柬?”礼部的小厮看沈落落在山脚都站了许久了,才过来主动询问。
“啊……”沈落落半张着嘴,目光有些迟缓。
不能说自己是太子妃吧?
都是未出阁的小姐来采菊宴,若是自己亮出身份,会不会被人骂不检点?
“沈……”沈落落犹豫半天,就吐出一个姓氏来。
那小厮上下的打量了一眼沈落落,试探问道:“工部沈大人家的小姐?”
“对对对!”沈落落一激动,将脸上的扇子拿开,手挥舞着扇子点了两下。
那小厮一看到沈落落的脸,表情就怔愣了。
半晌,也未想起来问她要请帖,只弯着腰伸着胳膊,表示恭敬:“沈小姐请。”
沈落落脸上笑着。
心中感慨。
好家伙,合着这里不是靠请柬,是靠人脸识别。
该说不说,虽然没啥太大用,但金手指到底是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