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六芒星杀人的案子,是你做的?”沈落落也不想跟他扯虚的,开口直接问。
元遥盯着沈落落,那眼神过于专注,看的沈落落心里发毛。
他收回盯着沈落落的双眸,感叹道:“时隔多年未见,你开口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沈落落美女无语。
过来找你,不就因为这件事儿吗?
还能为了什么。
元遥从床边站起身子,在屋子里晃了两步,“本王听闻你嫁到锦盛来,只能感慨锦盛大王还是如此天真。南夏皇帝早已有心攻打各国,统一天下。这皇帝贪欲极大,又怎会因你个和亲公主就放弃统一天下的机会?”
“你想说什么?”
“本王想说……”他转过身,一只手抵在墙上,将沈落落禁锢在怀中,目光极具侵略性地看向她,“放弃你们锦盛人的天真,与我们烟雨国,协力合作攻打南夏吧。”
沈落落听到这话,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角落昏睡的穆连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穆连笙刚刚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
她立刻伸手推开圈住自己的元遥,“三皇子自重。请三皇子不要将锦盛同烟雨一概而论,我们锦盛没有起兵之心,只想和平度日。”
“和平度日?”元遥轻笑,“五公主未免天真的有些不知世事了吧?和平与否,都是强者说了算,从来轮不到弱者选择。”
沈落落不吭声。
其实,她心底里也认可元遥一部分话。
她不认为南夏皇帝会轻易放弃攻打锦盛的心。
自己的和亲,只能算是用来拖延时间罢了。
所以,此刻的她,也算是在和时间赛跑。
看着沉思的沈落落,元遥又补充一句,“我知你嫁入南夏并非自愿。我们两国联手攻打南夏,事成后,城池对半分。”
沈落落抬眼,看着元遥目光中的期待,冷冰冰回应道:“城池对半分,那为这场战争死去的百姓和士兵,又该如何计算?”
“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平息调和锦盛与南夏之间的关系。”她看着元遥,意味深长,“南夏真正的实力,你我都未可知。即便你隐藏身份到南夏探索,也未必能摸清南夏真正面貌。贸然攻打,等于自毁退路。”
元遥嗤笑,“懦弱。竟没想到,你同你的兄弟一般,都是如此懦弱之人。”
“这并非是懦弱。身为一国首领,除了心怀权力,不是更应该心寄苍生?”
“你不过一介女流,即使容貌出众又能如何?你真当这南夏太子是如此好说话的?两句耳旁风,便能让他劝说他那暴戾的父皇撤了对锦盛的心思吗?”
“自古有美色误国之说,为何就没有美色救国?行与不行,且先让我试试看,再说其他。”
“五公主先别急着回绝本王。本王今日寅时启程回烟雨,公主再思考一番。若是改了主意,本王可带你回烟雨,再差人送你回锦盛。攻打南夏之计,我们再徐徐图之。”
“不必了。”沈落落想都没想,开口回绝,“从自小相识的情义上,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从南夏太子妃的角度上,我劝你尽早放弃这心思。”
“南夏太子妃……”元遥此刻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当真不走?”
“不走。”沈落落声音坚定。
她转过头,看向仍在昏迷中的穆连笙,“我不仅不走,若是今日你敢动我夫君分毫,我定不会饶你。”
元遥看向沈落落的目光原本还还很和善,此刻却全然充满鄙视,“谁能想到堂堂锦盛公主,此刻成为了敌国的走狗。”
沈落落根本也不介意元遥说什么。
她不似古代人那般,真的将小时候一同玩耍过的人,当成此生的古交。
说白了,不过就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点的关系。
不足以挂心。
“既是不走,公主可以带着你的太子离开这里了。”元遥冷然道。
“走之前,我想问问,那些人真是你杀的么?”沈落落问道。
元遥扬起嘴角,笑的戏谑,“连你都知道六芒星与烟雨国有关,本王又怎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除了烟雨国,谁还懂得六芒星之术?”
“烟雨国祖先的确懂得一些巫蛊之术。实行巫蛊之术,许多也都得到过反噬。这百年来,烟雨国早已禁止巫蛊之术的出现,这些东西也早已失传。所谓六芒星之术,就是毫无根据的传说罢了。”
“……”
沈落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感觉像是好不容易缕到了线头,却一不小心没捉住,眼看着它卷回曾经的一团乱麻之中。
原来自以为是的以为离真相很近,其实却差着十万八千里。
元遥走到桌边拿起扇子便往门口走。
走到门前,忽然停住了脚步,扭过头看向一脸茫然的沈落落,“前几日,这村子里来了个谎称是烟雨国来的巫蛊婆子,住在村头往左第三家。”
说完,他再不停留的快步走出门去。
沈落落低声道了句“感谢”,虽然他未必能够听见。
她转过头看向依旧在沉睡之中的穆连笙,忽然心生一计。
她走到穆连笙跟前,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太子殿下,委屈您啦。”
说完伸出手指,照着窗户框擦了一把,再将手上沾着的灰往他脸上和嘴唇上抹了抹。
见着他发乌的唇色,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扛起穆连笙径直离开屋子。
“叩叩——”
“谁啊?”
“巫师,巫师,求求您救救我夫君的命吧!”
“吱嘎”一声,破旧的木门从里面被拉开。
一个带着紫色小帽子,面容苍老又瞧着不和善的老太太的探出头来,松弛眼皮下的那双浑浊的眼,上下打量着扶着穆连笙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的沈落落。
“你是何人?”老太太声音低沉沙哑,又充满了警惕。
“巫师大人,我们是从宁城来的。我夫君前几日来庆兰做茶叶生意,回到宁城就一病不起了。我找了洛城最好的大夫来看,却始终看不出症结所在。无奈之下经人打听,才知道您专治这无名之症,故来此地求您诊治。”
沈落落一边说着,一边声情并茂的用手抹着干涩的眼底,假装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