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殷澈:“还不是因为他耍小孩子脾气,非要和我倔。”
“唉。”张婶深深叹了口气,好言劝道:“他毕竟年纪小,你没事多让让他。”
“我让他了,可我让了他,他就得寸进尺,我也没办法。”
听出殷澈是故意说之,张婶只如看着小孩子打闹一般,满脸慈爱。
“不早了,你早点去睡吧。”殷澈提醒。
张婶连忙道:“好,那我去睡了。”
“我们周日回去住,周一送你们。”
“好。”
挂断电话,一旁的张叔忙抬声问道:“怎么说?”
“她说周日回来,然后周一送我们。”张婶复述道。“两个人孩子又闹别扭了。”
“他们闹别扭很快就能和好的,陈柚肯定还是会顺着殷澈的。”说完,张叔绵长地叹息一声,面容里流出些许的惘然,“他们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啊……”
手里攥着手机,张婶坐在床边,放空了。一想到即将要到来的别离,即使是一把年纪,也还是忍不住悲伤难过。凝望着前方好一会,张婶随后问:“老头子,你说,我们走了……她可怎么办啊?”
摘掉老花镜搁在床头,张叔缓缓道出一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又枯坐了一会,张婶站起身,还没迈出一步,她转过来,问:“那边呢?要交代一声吗?”
闭上眼睛,张叔答:“明天我去。”
人上了年纪,睡眠少。睡着之后,张叔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他仿佛回到好多年前,那时候的殷默还是意气风发,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傻大个。
殷默常同他说:“你这辈子,交友无数,大家都喜欢同你这么个老实人做朋友,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
“萧总他们……”
“他们哪里是朋友啊?他们就是豺狼虎豹,随时准备生吞了我。”殷默笑。他的眼角缀了一颗泪痣,作为一个男人,他的面容生得过分精致了些,甚至连很多女人都自愧不如。
殷默的长相同狐狸有几分相似,一笑时,惊艳绝绝。拥有这副好皮囊,又拥有那样的好脑子,殷默注定广受女人们的青睐。
可惜,他不是一个好的恋人。他风流成性,喜欢与不同的女人纠缠,继而寻求刺激。
早前,张叔以为,拥有孩子之后,殷默就会有所收敛,毕竟,那么多人都将孩子作为拯救家庭的“良药”。可惜,殷默就是殷默,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对于自己的风流,殷默还有一套自己的说法:“人都需要从别人那里获得充沛的情感,既然我没办法从朋友这里获得足够的感情,那我就只能从男女关系中获得。”
即使是这样的混账话,只要是殷默说出口,就会让人觉得是成立的。殷默本身,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存在。
吃早饭时,接过张婶递来的碗,张叔沉声道:“我昨晚梦到殷默了。”
“梦到他什么?”
“梦到他年轻的时候。”
张婶咧开嘴:“他年轻的时候,你也年轻着。”
“是啊,他年轻的时候,我也年轻着。可他现在一直年轻,而我,却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