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是的,机会。我喜欢你,你接受我,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不是吗?”蔡梓宥竭力扬起笑脸,面对着顾远野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硬着头皮,故作语重心长:“你总得拥抱新事物。”说话时,他的指尖都在颤抖,他在恐惧。
很奇怪,当他面对顾远野时,总是会生出抑制不住的恐惧。
顾远野只是蹙眉摇了摇头,以一种不自觉流露出的嘲弄口吻道:“我不想拥抱你。”他一直这样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可其实,相较于整个圈子里的人而言,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蔡梓宥也不明白顾远野“在拽什么?”但既然是他,偏偏与这气质极度吻合。
“你真的是……冷漠无情啊……”蔡梓宥夸张地捂住胸口,以笑侃的姿态动作,“真是让人心痛啊!我们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冷漠无情呢?”
“还有其他的事吗?”顾远野依旧是无波无澜。
站起身,同顾远野比肩而立,蔡梓宥莞尔:“是要赶我走吗?”
顾远野点头:“是的。”
“为什么要赶我走呢?”脾气好极,蔡梓宥没动,只是凝望着比自己略高一些的顾远野,“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从蔡梓宥身边走过,顾远野声音低沉疏离:“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
真是冷漠啊。
趁其不备,蔡梓宥伸手抓住顾远野的手腕,试图将其拉过。没想到,看似温文尔雅的顾远野反手就重捶一拳。
“砰”的一声,蔡梓宥摔倒在地。
完全没料到顾远野会有如此举动,蔡梓宥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他扶着沙发边缘,嘴角渗出一丝丝血迹。
拿拇指擦过,亲眼瞧见了自己鲜红的血,蔡梓宥意外地露出笑容来。他再度站起,笔挺的,优雅的,尔后再度粉饰太平:“我们上一次打架,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了吧。这种感觉可是很久没能体会到了。”
无论顾远野做出什么,蔡梓宥都能够原谅他。
有些人在爱情里扮演的角色是“付出者”,不断地付出,为他人付出,也为自己付出。付出使他们踏实,使他们快乐。唯有通过付出,他们才能对这段感情充满信心。
在蔡梓宥看来,他对顾远野可以付出一切。除了生命,他什么都可以给顾远野。
所以,即使顾远野表现得这般无情决绝,蔡梓宥还是愿意原谅他,他甚至不需要顾远野道歉。直到,顾远野说出这样一句话——
“蔡梓宥,你真让我恶心!”
二人距离一步之遥,却好像是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顾远野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十分不鲜明。他并没有摆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厌恶,可这种平实恰好深刻地伤害到蔡梓宥。
再也笑不出来,晃了好一会神,蔡梓宥摆摆手,反问:“难道你不恶心吗?”
然后,他亲眼见到顾远野的震动,在一阵暗爽的心情里甩门而去。反击让他获得了转瞬即逝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