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殷澈想起什么,按照她此前的推测,打算害父亲的人,或许就是殷衡的父亲。若殷程真是殷衡的父亲,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是殷程计划谋杀殷默。
“还有一件事。”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殷澈端起水杯,咕噜喝了一口,“是谁杀我父亲未遂?”
再迎一波冲击,蔡梓宥没说话,他在观察殷澈。
瞧出蔡梓宥的计划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殷澈决定主动出击,“是殷程吗?”
似有一惊,蔡梓宥却还在努力地克制情绪,苹果机微微抖了两下,他一只手攥着玻璃杯,一只手握拳搭在腿上,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顾远野同我说,他是那场谋杀的知情人,他那样的狐狸,终日只与殷程为伍,那极大的可能,就是殷程要……”稍作停顿,殷澈特地强调最后两字:“弑父。”
“你……”很明显,蔡梓宥的脸上涌现出些许慌张,他不安地拿起水杯,作势要喝水。
殷澈提醒,“你杯子里还没倒水。”
“嗯……嗯……”尴尬地拿起水壶,蔡梓宥给自己倒满水。水满则溢,滴出来两滴,似露珠,又像是泪滴。
“所以说……真的是殷程是吗?”殷澈步步紧逼。
瞧着殷澈,蔡梓宥眸光闪躲,他迟疑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蔡梓宥在找殷澈要理由,这无疑是心虚的表现。他的反应可以说是一种默认,他默认殷程是计划谋杀殷默的人,眼下,只要殷澈能够判断出其动机,蔡梓宥必然会暴露无遗。
经过短暂的思考,殷澈答:“也许是殷程在父亲去世之前,就得知父亲的遗嘱里没有给他留公司股份,所以他心生怨恨。”
对此,蔡梓宥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看来,这还不够让人兴奋。
乘胜追击,殷澈似笑非笑:“肯定是因为这个啊,总不能是因为殷程是殷衡的父亲吧?”此一刻,她没有遗漏蔡梓宥的瞳孔颤动。
所以,已经确定的悲剧,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抗拒而变成谣言。
“是……是啊……”蔡梓宥干笑两声,再进一步补充:“人啊,为了钱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殷澈冷笑一声,恐怕对于有的人来说,钱已然成为欲望中极小的一部分。他们想要的是突破人伦底线。
对于那样枉顾他人的白眼,勇于尝试禁忌的人,人们亲切地称呼他们为“变态”。
“你打算做什么?”喝完水,蔡梓宥冷静下来。“如果对方是殷程。”
此一回,殷澈学得精明,却问:“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怎么做?”
纠结了一会,蔡梓宥如实作答:“如果是你以前的你,你会闹得他家破人亡。”
“可我没有。”殷澈道,“以前的我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蔡梓宥松了口气:“因为殷子轩。”
至此,殷澈笑得放肆:“所以你承认是殷程要害我爸?”分明是一件悲情愤恨的事情,殷澈却因算计成功在没心没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