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去往了小蝶的房里。
大黄看着凤华走路转了个弯,他便多了个心思跟了上去。
直至凤华轻车熟路的入了丫鬟小蝶的房。
直至凤华和小蝶偷偷摸摸连夜逃离。
大黄才离去,去往了宋明月的婚房。
他本想告诉宋明月事实,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怕宋明月伤心。
而现在,宋明月听闻这个消息,竟晕了过去。
待宋明月清醒之时,她张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随我去扭瓜。
大黄闷闷的应了一声好。
宋明月带着大黄在码头截下了凤华和小蝶。
两人沦为落难鸳鸯,凤华面色不善的看着宋明月:“我不会屈服的。”
宋明月冷笑:“既然你是本小姐的夫君,你不是喜欢小蝶吗?好,我允你纳她为妾。”
凤华愕然,问道:“真的可以?”
宋明月点了点头。
就算她百般不愿,就算她困得住凤华的身,也困不住凤华的心。
况且,就她目前情况所言,她现在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她就是恶毒的女人,用非正常手段坐上了正室之位。
宋明月知晓自己做的不对,但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她不甘心就此放弃。
凤华逃婚的第二天,他便又迎娶了小蝶为妾。
因为是妾,所以他与小蝶的婚礼也极为清冷。
虽然清冷,但毫不妨碍二人的感情升温。
宋明月就像是一个外人,她夹在凤华和小蝶中间,里外不是人。
好在老太太识大体,隔三差五便召宋明月去谈谈心,开导开导于她。
凤府丫鬟小役中便流传出许多流言蜚语,多半都是恶意中伤宋明月之话。
毕竟凤华和小蝶的事府上老少皆知,所有人都以为小蝶会是少夫人,结果她成了小妾。
这一日,老太太特意召来宋明月,说道:“小蝶那丫头自小机灵,是个懂事的,你放心,她掀不了天。”
“倒是你,这肚子怎么没个响应?”
“小娟,把那补养汤端上来,给少夫人补补身子。”
宋明月本想拒绝,但她执拗不过老太太,便只得悉数饮下。
“这汤你往后都要喝,我派人给你送去,让老太太我早点抱孙子。”老太太笑着道。
宋明月抽了抽嘴角,抱孙子这事儿以她一人之力怎可成?
自从她与凤华成亲,凤华就没有进过她的房门,就连昨日归宁,凤华都未曾想陪她回去,还是宋明月威逼利诱,百般手段,凤华才不情不愿的陪她归宁。
如此处境一月之后,小蝶有了身孕,吃什么便吐什么。
宋明月心里虽然对小蝶有些不舒坦,但她还是很欣喜一个新生命的孕育。
她也不晓得怎么安顿好小蝶,她便用老太太送来的那壶补养汤原封不动的借花献佛,送给了小蝶。
就是这碗补养汤,小蝶下肚不过一时辰,她便腹痛难忍。
府上乱作一团,小蝶的屋子人满为患,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被送出。
凤华当时听闻消息,连忙从戏庄赶了回来。
就在所有人如同无头苍蝇期盼上天保佑之时,小蝶的丫鬟满面失望而出。
“孩子,没了……”
当凤华听闻这个消息之时,他踉跄了两步,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
凤华不顾忌讳,直接冲了进去,他在小蝶的床头蹲着,她紧紧握住了小蝶的手。
小蝶面白如纸,她清泪划过脸蛋儿,最后炙热的落在了凤华的皮肤上。
“夫君,孩子……没了……”
小蝶嘤嘤细语,她虚弱得很,说完这句话还咳了咳。
凤华紧攥着小蝶的手:“没关系,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要。”
小蝶闻言,直接喷出了一口血,她惨笑着:“不能要了……我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小蝶失魂落魄,凤华不明所以。
小蝶苍白的面色逐渐狰狞,她无力的揪着凤华的手:“是她!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还害得我再也做不了母亲!”
凤华眉目下沉:“什么?是谁?”
小蝶又咳了咳,她费尽力气指着门外:“是宋明月,是她给我送来一壶补养汤,结果……”
“呵。”
“结果汤里有大量藏红花……”
“你不信,可以叫人来看看补养汤里的残渣!”
小蝶似乎是怕凤华不相信,她还准备下床给凤华看药渣。
凤华摁住了小蝶,他的面色就如同被雷劈了那般难看。
“不用看,我信你。”凤华说完,便气势汹汹的去往了门外。
宋明月为了与他成亲,使手段让老太太一哭二闹,逼迫他娶她。
如今,假装大方,暗地里却害死他未出世的孩子。
她在他心中仅存的好感都悉数消散。
凤华不由分说,一出了门,便将一巴掌打在了宋明月的脸上。
这一巴掌可不轻,那声响足矣让在场所有人听见。
老太太和下人们都惊愕不已,宋明月则是一脸不可置信。
至于大黄,若不是宋明月拉着他,恐怕他早已将剑刺上了凤华的脖颈。
“为什么?”宋明月满腹疑惑。
她纵使棒打鸳鸯,她纵使逼迫凤华娶她,可她扪心自问,除此二事,她没有半点对不起凤华。
凤华这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打得宋明月头昏脑胀,不知所措。
凤华轻哼一声,言语中尽是不屑与鄙夷:“为什么?你这毒妇心里没点数?”
宋明月眉头皱了皱,她如何知晓?她什么都没做,她怎知晓为什么?
凤华痛心疾首,他认为宋明月就是在装疯卖傻,预备推脱责任。
“你这毒妇,在补养汤中放藏红花,害得我的孩子连这世间都未曾见过一眼。”
凤华的言语中尽是憎恶之意。
他的话就如同冰凉的凉水,将宋明月从头到脚给淋了个透。
宋明月听得一头雾水:“补养汤?藏红花?孩子?”
凤华见她这般模样,认定了她是想耍赖狡辩。
凤华:“今日小蝶喝了你送来的补养汤,可否属实?”
宋明月:“不假。”
凤华:“小蝶喝了你送来的补养汤,便没了孩子……”
“此事,你可还想抵赖?”
凤华将这顶恶毒帽子扣在宋明月的头上,宋明月说什么都不会承认。
毕竟,此事本就不是她所为。
宋明月不依,她高傲的抬起了脸,用中气十足的声儿说道:“我行得端,坐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凤华看她如此自信,毫无心虚之色,他更加愠怒。
“毒妇!”
宋明月听着耳边所言,她无奈的笑了笑。
她从未起过残害小蝶的心思,更别提小蝶腹中的孩子。
倒是老太太,老太太送给她的补养汤,怎么到了小蝶的手里里面就有了藏红花?
是否是小蝶苦肉计,想要以身博正,挤下宋明月的正室之位?
还是说,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小蝶流产?
又或者,是老太太的滋补汤,里面本来就放了藏红花?
宋明月又想起了前不久老太太送给她的香包。
宋明月眼眸眯了眯,她取下荷包,直接扔给了在场的稳婆。
“闻闻,里面有什么东西。”
宋明月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在老太太的脸上审视。
老太太浑身不自在,都不敢正视宋明月的眼睛。
未倾片刻,稳婆便说道:“里面闻着有各种香,老婆子虽然不识香,但老婆子知晓,这里面有……”
“麝香。”
稳婆言毕,在场之人皆是唏嘘。
凤华不明何意,宋明月此时不解释为何残害未出世孩子,反而自证香包是何故?
宋明月此时心中倒是如同明镜儿似的。
补养汤里确实有东西。
那东西还多半是来自于老太太之手。
恐怕,那藏红花和这麝香一样,都是冲着她而来。
宋明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太太,她此时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异常陌生。
“老夫人,我敬您,但您呢?”
“给我喝带有藏红花的补养汤?”
“还赠予我带有麝香的香包?”
老太太闻言,她的面色只稍纵即逝的一瞬间不自在。
姜果然是老的辣,方才还不敢直视宋明月的老太太,此时理直气壮的看着宋明月,还散发出了长辈的强大气场。
“明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你说的这些,老太太我可不知道。”
“莫不是你见事情败露,故意推卸责任不成?”
“哎,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孙子啊!”
老太太先是理直气壮,而后又凄凄惨惨戚戚,叫人好不动容。
宋明月轻呵一声,她都不需要问什么,便将老太太的心思猜了个通透。
当初她虽说是各种引诱老太太,让她应下她与凤华的亲事。
但她当初也说过,如若凤华真不愿意,她也不好多加强求。
但老太太生怕她反悔,反而比她还要积极。
如今老太太施计,估计就是为了让她一生无育,从而操控她的家族财产。
宋明月凉了心,她的笑容既苦涩又悲凉。
宋明月没有将话说得太明,而是让在场之人自己思索。
这段单方面感情她也累了。
“你与小蝶好好过,当初我逼你与我成婚,如今,那就让我自休,咱们和离。”
宋明月拉着大黄,预备甩手离去。
这瓜她没吃上,还惹得自己一身伤,她也懒得再扭瓜。
投资是要相应的投资再获得相应的回报,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她要结束这场单方面的投资。
就在宋明月即将离开凤府之时,老太太阴森森的笑了笑:“晚了。”
她说完,便又不少打手从门外而入,将她和大黄给怼进了府。
宋明月眯了眯眼,她看向了凤华:“这是何意?”
凤华也是一脸茫然,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太太向前走了两步,她笑着说道:“若你老老实实做凤府少夫人,那还有的活路。”
“可如今你竟然想休夫?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也真敢想?”
“先不说你害得小蝶腹中子流落,单说你与这小子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就得被浸猪笼!”
老太太张牙舞爪,全然没了往常的和蔼气儿。
而此时,宋明月抓着大黄的手,两人看起来的确颇为亲昵。
但宋明月此举只是为了控制住大黄,不让他一时冲动伤害凤府之人而已。
但老太太居然用这事做话题,明显是想将脏水泼在宋明月身上。
“你想清楚了,我宋府可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宋明月懒得与老太太纠缠磨嘴皮子,便直接搬出了宋府的名头。
宋府在城中地位还是有些份量。
老太太闻言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你以为,你还是宋府的千金小姐?”
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宋明月含笑不解问道:“我不是,难道你是?”
老太太不恼不怒,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不是为了让你与宋府撇清干系,你觉得,我会拦下你,不准你和离?”
宋明月闻言慌了神:“此言何意?”
老太太桀桀的笑了笑:“宋老爷,估计是没几天活头了吧?哦,忘了说了,我与你后娘独孤氏现在可是忘年交啊……”
宋明月震惊,她的脑子里尽是各种揣测猜疑。
老太太这话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留下她,不准她与凤华和离。
原因就是为了让她和宋府撇清关系,她后娘,极有可能对老爷子动了手。
宋明月细思极恐,她巴不得现在就飞回家,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她现在唯一的心理依靠与慰藉。
可门外都是老太太请来的打手,就算大黄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几十。
大黄眉眼紧皱,他将宋明月的手从他手上拨离。
“小姐,您先回去,属下随后就到。”
大黄言毕,便抚上了宋明月的腰肢,他借用旋转之力,将宋明月腾空丢了出去,而他则是阻挡着打手。
宋明月有些三脚猫功夫,她稳稳的着了陆。
她知晓,此时不宜寒暄,忙着回去才是正道。
她要阻止独孤氏。
她落魄的奔跑,终于到了宋府门前,但宋府小役竟都被换了人,还不允许她进去。
宋明月心中焦急,她大声呼喊着爹爹二字,可没有半点回应。
若放在以前,老爷子恐怕早已奔了出来。
宋明月心下一紧,她知晓,自家老爷子已遭毒手。
独孤氏听闻门前闹腾得紧,她一脸得意的出了门。
“哟,这不是明月吗?”
“你终于回来了啊,你爹啊,快不行了,现在也许能赶上他的最后一面呢。”
孤独氏说话阴阳怪气,宋明月咬了咬牙,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当她进入老爷子房门的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老爷子的口中不断呢喃着明月二字,他的眼睛已经混浊泛着白光。
老爷子的面色就如同枯萎的枝叶,给人一种他已经风烛残年的感觉。
“明月……”
“明月……”
……
老爷子不断呢喃着,宋明月的泪水瞬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