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照例是清粥小菜,时泓予看着我吃了两碗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千万不要踏出这院子一步,外面都是毒蛇野兽哦!”出门之前她半带威胁地嘱咐我。
我假装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她便背上了竹篓,唤着喃喃出了门。
带她头上银饰叮当声渐渐远去,我赶紧跑出了房间,心里打定注意趁她不在是赶紧离开。
谁教才打开了院门便发现门口盘桓着数以百计的蛇,这些蛇大小不一,颜色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朝着这座竹屋吐着信子,但又像忌惮着什么似的不敢前进。
我赶紧缩回了伸出去的右脚,若出了这门,定然葬身蛇阵。我顺着院子的篱笆走了一圈,这篱笆就像是一道符咒,里面是花花草草,外面是蛇鼠虫蚁。看样子时泓予若不带我出去,我定然是出不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生兰去了樟州,算算日子也该回宫了,我不在皇宫,不知她能不能查到瑰宝,找到我。沈满就算知道是瑰宝搞的鬼,也没有证据,更不可能到这荒山野岭里来寻我。楚瑾更不可能了,最多他如梦里一般下令找找,找不到也就罢了。
要是蔺栩在就好了,他若活着,定然能够找到我。
我心里叹到,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未梦见过他,假如如佛家所言,人有来生,他是不是都已经转世投胎了?或许他现在也已经是七八岁的儿郎,正在学堂里跟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读着那些四书五经。
“你饿了吗?”时泓予推开了院门,喃喃便跟着游了进来。
“我今天采了酸酸果,”她说着放下了竹篓,从里面抓了一把果子放到我手里,“你快吃。”
指拇大小的红色果子晶莹剔透,让人食指大动,我将一颗放进口中,果然清甜可口,但为何叫酸酸果?
“我也不知道,它就叫酸酸果。”时泓予看着我疑惑的表情,笑着说,“你还要吗?还有!”
我摇了摇头,她说到,“那你等着吧,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她转身走进了屋里,喃喃在我脚边转来转去,突然将铁锹大小的头放在我的脚上,我吓得一脚踢开。喃喃见我无趣,便游向了墙角那颗梧桐。
用了午饭,时泓予照例带着喃喃去采药,到了傍晚,她又准时回来“照顾”我。
这一夜梦里还是回了皇宫,楚瑾依旧找我,只是这一日他不再对着空手而归的张鹤发火,而是挥了挥手便埋头看奏折。
每一餐同样的清粥小菜,每一夜照样梦见楚瑾,仿佛每一日都是前一日的重复,就连天气都是日复一日的阴沉,若不是我脸上的疤结痂又脱落,梦里的楚瑾已经放弃寻我,我都以为这一日与前一日是同一天。
我本来想着冬天到了,院子外的蛇便会冬眠,那么趁着时泓予去采药的档口,我便能够跑出去。然而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院中的花草照样茂盛,梧桐树依旧苍翠。
我抚摸着凹凸不平的脸颊和右眼,越想越心惊肉跳,难道我就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不行!无论如何我今日就要离开这里,就算是死在蛇阵里也总比关在这里强!
用了午饭,时泓予照例出了门,我到西厢房拿了菜单和一根木棍,鼓起勇气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