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珍吃惊地看到谢子亨抄起手中的断箭朝自己刺了过来,忙侧身闪过。谢子亨刺了个空,再回头又扑向胡有珍,胡有珍一边闪躲一边叫骂道:“你疯了吗?快收起箭,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谢子亨憋着一口气乱舞手臂,胡有珍轻巧的避闪着。
三两个回合下来,谢子亨已累的气喘如牛,他却连胡有珍衣襟的边都没沾上。胡有珍这时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尖刀,握在手中指着谢子亨说道:“谢大人.......你要是再这般不问黑白乱咬人,我胡有珍可就不讲情面了,眼前的道儿只有一条,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行动!”
谢子亨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直起身说道:“方才是我糊涂,我握着这把断箭,迷迷糊糊把胡兄当成杀子凶手了,罪过罪过啊。老夫这才想起来,你的确将那把胡弓献给二皇子殿下了!”
胡有珍“呵呵”地冷笑了两声,说道:“我看你不光是糊涂了,方才你要是再多刺上一箭,恐怕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了。”
“是是是......”谢子亨弯腰将手中的断箭学着顾北的样子插入靴子一侧,朝胡有珍说道:“胡兄,咱们还是尽快去寻你的朋友去吧,不然让二皇子殿下的护卫看到你我还在此晃悠,恐怕会遭毒手啊。”
胡有珍看了一眼神情时好时坏的谢子亨,心道:“我看我还得提防着你,免遭你的毒手才对!”
二人于是并肩而行,没走多远,胡有珍停下脚步,向谢子亨说道:“谢大人,就前面那家挂着两盏红灯笼的客栈,你先替咱们问问,有没有一个叫‘叶驰’的客官入住......我在此观望观望!”
谢子亨不明就里地问道:“为何要观望?”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是江湖上的一种小礼节,赶紧去问问!”胡有珍敷衍地说道,其实,他看到这家客栈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安全起见,还是派谢子亨前去打听打听,江湖中行走,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子亨于是缓缓朝那家挂着红灯笼的客栈走去,胡有珍连忙躲到一堵屋墙后面观望。
谢子亨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
胡有珍十分纳闷。
这也没听见里头有打斗的声音呀。要是叶驰真的在里头,谢子亨一定会出来通风报信的。
既然客栈里头不是叶驰,那会是谁呢?
顾北,一定是顾北这小子。
那么,他的叶驰兄呢?
胡有珍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西河帮”帮主手环,手环的神秘魔力再次灵验了。
胡有珍淡淡一笑,心忖道:“你顾北能耐大,竟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杀,我这就前去禀报二皇子殿下,他与他身边那位痴痴道人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一想到此,胡有珍不由得“嘻嘻”一笑。突然,一队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胡有珍赶忙探头一瞧,原来是二皇子段棠手下的一队护卫骑兵。骑兵径直来到这家客栈门口,领头的一位副将没有下马,勒马喊道:“掌柜的!出来!”
客栈掌柜飞快地从客栈了跑了出来,一看到气势汹汹地骑兵护卫,立马满脸堆笑的躬身施礼,说道:“军爷......有何吩咐?”
“殿下有令,即刻起,全城通缉这两个人,一旦发现二人踪迹,不得打草惊蛇,火速通知官府!”这位副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交到客栈掌柜手里。
胡有珍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
这张画像上,赫然画着顾北与长缨二人。
客栈掌柜拿起画像看了又看,颔首说道:“小的遵命......军爷,进去喝杯再走?”
“你可要瞧仔细了,不得有误!”这位副将调转马头,冲手下喊道:“走,下家!”话音刚落,胯下骏马一声嘶鸣,扬尘而去。
待官兵走完,胡有珍皱起眉头想了想,决定去客栈里面一探究竟。
他刚迈进客栈的门,便后悔了。
想再退出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顾北笑嘻嘻坐在客栈中厅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握着刚才还在客栈掌柜手中的通缉画像。身旁桌子上,赫然摆着一把刀。刀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胡有珍看到这人的时候,手腕上的帮主手环魔力终于不灵验了。
因为这人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长缨帮”白色流苏刑律长老——欧阳岳!
欧阳岳与顾北的中间,端坐在一位妙龄少女,她俊秀的面容冷若冰霜,眼神落在手中的一把腰刀上。
胡有珍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妙龄少女冷冷地问道:“你还认得我是谁么?”
胡有珍努力忍住嘴唇的颤抖,嗫嗫嚅嚅地说道:“公......公主......”
“那你还认得我手上的这把腰刀么?”长缨又问。
胡有珍壮胆抬眼,看了一眼长缨手上的刀。
这刀他能不认识吗?京城禁军专配的腰刀。叶驰说过,这腰刀便是皇权的象征,普通百姓看到,不跪者,死!
“认得!”胡有珍低头说道,“这是京城禁军腰刀。”
长缨“哼”了一声,再问:“你与这腰刀的主人,是何关系?”
“没......没......没有关系。”胡有珍连忙想撇清关系,因为他知道,叶驰一旦落到这帮人手上,能活下来的希望极其渺茫。
长缨笑了:“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这......”胡有珍知道自己上了这小姑娘的当了。
“胡帮主......”突然一声雄厚有力的声音当空炸开,吓得胡有珍恨不得变成一只老鼠钻到洞里去。
欧阳岳怒喝一声:“哈!你可记得本帮之‘三从三戒’?”
说实在的,胡有珍早就把“长缨帮”的戒律抛之脑后了,此刻让他回答什么是“三从三戒”,简直是要了命。
欧阳岳见胡有珍不啃声,长身而起,来到胡有珍的面前,伸出鹰爪一般的大手,将他当胸提起,悬在半空。
“既然如此,你若能说出一半句实话,老夫赐你全尸!”欧阳岳凝视着全身瘫软的胡有珍,沉声说道。
“我......我说......”胡有珍被勒得气都喘不过来,硬生生从喉咙里憋出三个字。
“好!”欧阳岳大喊一声,轻轻一甩,便将胡有珍丢到了顾北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