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珍用最短的时间,从昌城赶到花都,他首先拜访了自己万分信赖的伙伴:叶驰。
叶驰正在“西河塔”旧址上修建一座庙。
“为何要修庙?叶兄难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受了什么高人指点?”胡有珍站在废墟之上,意气风发,调侃地问叶驰。
叶驰向他挥挥手,示意近前说话。
胡有珍兀自在废墟上徘徊了几步,才来到叶驰身边,叶驰神神秘秘地告诉他。
“二皇子殿下暗中吩咐的......这座佛塔,将来会作为皇帝祭祀神灵祖先之宫庙,我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啊。”
“哦......你那‘关刀局’现下如何?”胡有珍问道。
“迟早是你我的囊中之物!”叶驰说着,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金红相间的手环,说道:“还有一事......这是‘西河帮’帮主手环,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从今往后,‘西河帮’众弟子便由胡帮主您来调遣了。可我作为‘西河帮’的老一辈人,还是希望胡帮主能依托此手环的号召力,将咱‘西河帮’发扬光大......昌城是咱们势力欠缺之地,希望你这次回去后,能尽快建立咱们的分坛,广收弟子,抗衡那‘长缨帮’......”
胡有珍将手环抓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这枚沉甸甸的帮主手环。
它是用黄金与红色翡翠交融打造而成,金黄色的水流状图腾灿灿地环绕着通红色的翡翠,翡翠上以极其精细的刀工雕刻着十个蝇头隶书:花都脂粉歌,不曾渡西河。
胡有珍郑重地将它套在左手手腕上。叶驰又说道:“胡帮主,你尽快赶往昌城,我寻思......顾北很快就要前往昌城了,他是你我眼下最大的绊脚石!胡帮主计谋变幻多端,我希望你能将他永远留在昌城!”
胡有珍右手旋转着左手手腕上的手环,沉思了片刻,拍了拍叶驰的肩,转身准备离去,叶驰又补充道:“胡帮主,你尽管放手去做,我过两日也会来昌城,与你共商大事!”
终于有“大事”做了,终于不用替人“望闻问切”了。
胡有珍背也不驼了,快步走在花都的大街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胡有珍很想大声喊出来!
可是他没有,因为长缨站在“折柳斋”的门口,身后跟着一位英姿勃然的将军。
胡有珍突然泄下气来。
“公主......”他上前躬身行礼。
“你为何在花都?”长缨的言辞间,胡有珍能听出她对自己的怀疑。但是,他无意中触碰到了手腕上的帮主手环!这只手环果然有魔力,它瞬间就给了胡有珍智慧和勇气。
“公主,北国二皇子段棠,连日来在昌城飞扬跋扈,无端征用了咱‘昌隆钱庄’的金银不计其数,属下实在难以补其亏空,只好来花都找一些老友,收点昔日的账款,好回去......”
长缨抬手示意胡有珍不要继续说下去,回头朝乔烈说道:“乔将军,看来有人故意为难我来了......我先走一步!”长缨就是这样的急性子,拉起胡有珍直奔昌城。
......
胡有珍此时能感受到身后,顾北与长缨凌厉的目光带来的寒意,幸好他知道前方不远处的客栈里,叶驰在等着自己,叶驰一定带了很多手下,更何况叶驰又是北国禁军护卫身份,顾北不敢拿他怎样。
叶驰来昌城的目的,是为了除掉顾北,眼下顾北却还活的好好的。
胡有珍边走边想。
抓着谢子亨的左手腕,又露出了这只魔力十足的手环。胡有珍一下子笑出了声。
“胡兄......”
谢子亨叫了他一声,并没有回头。
胡有珍很满意他的表现,手中的刀略略放松了些。
“谢大人你是不是想问我笑甚么?”胡有珍问道。
不等谢子亨回答,胡有珍接着说道:“我想到一个人,痴痴道人!”他逐渐开始喜欢这种洞察他人心思的感觉了。
果然,谢子亨问道:“痴痴道人有何可笑之处?”
胡有珍回头看了看,亭子中的顾北与长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稍稍怔了怔,心想:“走了最好,在背后盯着本帮主,还真让我有点犯怵。”
他索性放下刀,只抓着谢子亨的肩膀,说道:“谢大人,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泥菩萨,二皇子殿下勒令你我离开北国,眼下只有痴痴道人能救咱俩了!”
“你不杀我?”谢子亨发现胡有珍放下了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刀,回头疑惑地问道。
胡有珍将刀收入刀鞘,别到腰间,摊开双手说道:“谢大人,你我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何要杀你呀?你先说说,今日我俩为何被二皇子殿下赶出来,还不是因为在顾北那小子面前漏了陷?”
谢子亨点了点头,说道:“话是不错,可我又有什么馅可露,我只是替咱北国着想,替二皇子殿下着想,小心提防那西凉女探子窥听了咱们西北军的布防机密罢了!”
胡有珍“哈哈”一笑,说道:“还是谢大人的境界高啊......然而顾北虽是独隐门下弟子,却亦是西凉国的驸马爷呀,他让我替他偷二皇子殿下的布防图,显然是想拿回去孝敬他的丈人西凉王,这种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徒,咱北国人人诛之而后快啊。”
“那痴痴道人会救我俩?”谢子亨问道。
“你没看到吗,刚才顾北跪在殿下与痴痴道人面前,这要换作平时,这小子可是见了皇上都不下跪的人啊,痴痴道人显然能把这小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又是传授顾北武功的师父,想杀顾北,岂不是易如反掌?”
“你为何想这么想杀他?”
“杀了他,你依旧是昌城的知府,待日后二皇子大业一成,说不定做个尚书都未尝不可。至于我啊......郎中出身,他日若能成为宫里的太医,岂不是可以时常找谢尚书品茶下棋了?哈哈哈......”
“不,你做不了太医!”谢子亨突然很认真地说道,“医者须先具佛心......顾公子他是我儿的朋友,他甚至拿我儿当他的兄弟。我儿自幼智力便低于常人,我这个做父亲的,都做不到顾公子那般,处处为我儿着想......我儿不止一次在家书中提及:和顾大哥在一起到处闯荡,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所以,我选择相信的人,是顾北,而不是你!”
“你!”胡有珍瞪大了眼睛。
“我要为我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