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景笙回到宫中的那天,是在沧澜谨恒晕倒后的两日。
这两日,他依然没有醒过来。
就连此事,也传到了太后的耳中。
一时间,整个皇宫,都在为此事感到恐慌。
宫人不敢流传谣言碎语,只要被抓到,必定是一顿拷打。或许是秘密处决了。
皇上昏迷了三天。
这事若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慌乱。
再加上,太子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各方势力能不为此焦头烂额。
不说皇后的亲信。
就连宋家,都要掺和进来。
沧澜景笙一回来,便直接来到扶云殿。
沧澜景阳也在。
两人一起走到沧澜谨恒的殿中。
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憔悴的样子,让他们好生怜悯。
“父皇。”
“父皇。”
两人一同叫出了声。
躺在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回应。
诺大的扶云殿,只有他们两个。
其他人等,都不能进殿。
这是国师吩咐的。
皇后自然要给国师面子。
放眼整个皇宫。
能拿得出手的皇子,也只有他们两个了。
况且,两人都娶了顾家的千金。
顾家,手中可掌管了几万的精兵。
顾正澜又是对沧澜国有功之人。
不容小觑。
“七哥,父皇怎么了?”
那日听到来信之人的催促。
他也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
这事,除了公众的人之外,其他人,恐怕就连皇上为何不上早朝,都不知道。
只是对外说,抱恙在身罢了。
一些大臣都是见过世面地。
说皇上抱恙在身,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敷衍了事。
但只能在自己的府中,或是信任的亲朋好友之间,关起门闲聊而已。
沧澜景阳看着景笙,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他府中的的王妃,失踪了。
不只是一两天的事。
沧澜景笙把这件事压了近大半个月。
可是沧澜景阳还是知道了。
从沧澜景遇的口中听来的。
那日,她无聊,跑了大半个沧泱城,来到他的府中。
手中拿了瓶上了年份的佳酿。
喝来他家了。
沧澜景阳还笑话她来着。
笙王府如此近,竟跑来他这里来了,不是自找苦吃吗?
满瓶的佳酿,被沧澜景遇喝了一般。
剩下的,都给了沧澜景阳。
她醉了酒,把脑子里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了。
这才知道,顾千雪出了事。
可是,他又去哪里寻找她。
天大地大,他只不过是一个王爷。
要能力没有沧澜景笙的强。
要实力,自己不过是王爷,在没什么可以用来显摆的。
把这事一直憋在心里几日,今日见到景笙,脸上全是担心。
“父皇,前些日子晕倒了,没有醒来。”
他看着沧澜景笙,本想说的是有关于顾千雪的事。
在这里,他必须要考虑得多一些。
顾千雪是他的妻子,他只能当作好心问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问。
沧澜景笙抚着沧澜谨恒的手,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关心。
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出事,他真的感觉到累了。
一向健朗的父皇,也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
他该怎么办?
两头都是难。
“太医怎么说?”
沧澜景阳垂丧着脸,好不开心的神情。
“诊不出来,只有国师说是因为劳累过度引起的。”
沧澜景阳也不相信国师的说辞。
他像宋弈慧一样,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只是国师没有明说。
沧澜景笙将整张脸,埋在被褥里。
眼眶里湿润一片。
身子也因为哭泣,一下又一下的抖动。
沧澜景阳拍着他的后背。
知道他这段时间忍受了太多的痛苦。
什么事情都是往心里去。
自从他们成了亲,分开住之后,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每月,也没有多少天可以真正的说会话。
有时候,一个月,才能在看望宋弈慧的时候,才能说上一些暖心的话。
“阿笙,她失踪了,你为何没跟我说?”
他不是怪沧澜景笙。
他只是伤心。
他有事,以前还会跟他说,商量怎么解决。
现在却不一样了。
还没有长到二十岁,他就开始变得心事重重。
什么都往心里去。
这叫他怎么去帮助他。
去理解他心中的苦。
“阿笙,我是你哥哥,你从小最依赖的哥哥。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还能帮上忙。”
他不说,沧澜景阳就不知道该怎么帮。
甚至因为这些,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远离了呢。
“七哥,我......我好累,好累。”
因为找不到,才会感到累。
因为太在乎,太爱了,失去后,才知道那种找不到,一时不在身边的感觉,是有多么的痛苦。
而沧澜景笙,一直在忍耐着。
原来,他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弟弟。
尽管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沧澜景阳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从上往下的安抚着。
语气坚定的说道。
“阿笙,只要需要七哥,七哥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会食言。你尽管在前方,哥哥做你的后盾,累了,就靠在哥哥背上休息。”
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他们仅相差一岁。
可是,沧澜景阳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沧澜景笙抹着眼角的泪水。
一双眼睛,红红的,看向沧澜景阳。
嗓音有点变化。
“谢谢你七哥。”
沧澜景阳回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还有,父皇绝对不是简单的晕倒,有人要动手了。”
沧澜景阳的眼神中,飞出一道锋利的亮光来。
沧澜景笙怔在那里。
他的哥哥,不同于往日了。
长大了,也精明能干。
眼神里充满了肃杀,充满了官场的争夺。
他不知道,他的哥哥何时变得如此的分明。
“七哥的意思是......”
沧澜景笙对于朝廷之事,从来不过问。
就是因为顾千雪说,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后,他们可是要寻一处静谧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的。
远离宫中纷争,远离都城。
沧澜景阳眸光一冷。
“这事,得好好询问一下国师了。”
眼睛看向躺在床上的沧澜谨恒。
关乎到皇上安全的事情,对于整个沧澜国来说是大事。
刻不容缓的大事。
沧澜景笙也明白。
太子之事未定,举国上下,最关心的就是这件大事了。
他们有多行动,也是正常。
太平盛世,平的是民心,盛的是国家。
可谁会想到,这样的盛世,注定要有人为了一国之君的位置,大打出手。
明着来也好,暗着来也罢。
只要能得到的,都要往上面掺和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