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静芷摇了头,“她说没事,就没去医院,而是直接去了警察局录口供。
不过,我发现警察局里的人有给她包扎。”
出来时,她看到了余欢手上的纱布。
闻言,余姚这心才总算落了回去。
不过随后她就有点埋怨地问女儿,“那你怎么都不把妹妹叫回来吃个午饭呢?
还有,你有没有跟她要联系方式啊?”
汪静芷听见这话,瞬间面无表情。
“没要。
还有,我并不想要和她有联系。”
余姚有点生气,“你这么说干什么,好歹小欢也是你的妹妹——”
“我没有妹妹!”
自从余欢来到他们家,妈妈就总是会壮着胆子偷偷给她塞钱,偷偷给她留好吃的零食。
虽然都是汪静芷不要的,但她就是看不得妈妈这样做。
以前她被弟弟欺负,被爸爸责骂的时候,妈妈是唯一一个会保护她的。
她不喜欢这份保护落在其他人身上,也不允许!
不过她也是有原则的。
既然余欢来了之后,顶替了她挨骂的位置,那她就不会去找麻烦。
但她也绝对不会帮忙!
那六年,她过得倒也算清净,只是心里面的不平衡越发严重起来。
好在大学即将毕业那年,她们回了老家,家里再也没有余欢,她也就没再因这件事情而困恼过。
可眼下,只消余姚一个关心余欢的眼神,她就炸了。
余姚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反感余欢,便放弱语气,好声好气地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小欢是我的侄女,自然就是你的妹妹啊。”
汪静芷才不承认,她音量难以自控地放大了。
“我就是讨厌她!
她一来,你就很照顾她。
以前你都是只顾着我的!”
虽然心疼儿子,但余姚其实并不偏心,她对女儿也很好。
但这份好要是还存在第三份的话,引发的后果可能就很严重了。
汪静芷压下了想哭的冲动,她才不会哭。
“我也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明明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一直以来,女儿表现得都很乖,这还是余姚第一次见到她这样闹。
余姚并不愤怒,而是很平和地挺同她讲道理。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没错,但小欢也是我的亲侄女。
而且,即使抛开她的爸爸是我的哥哥这一点,就凭她在我们家任劳任怨地做了六年家务,我就应该对她好点。
再者,你说我以前对你很好,可那之后我有对你不好吗?
还不是什么都尽量拿好的给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我知道这是错误的想法。”
她一点也不生气,也正是这种平静的语气汪静芷才能听得进去。
她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妈妈说的是对的。
可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错的。
只是理智告诉她是错的,可情绪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她别扭地转过头,不再看余姚。
余姚也不去管她,起身去了厨房。
女儿都这么大了,自然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折腾,余欢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四十。
她一到,就给盛寻打了电话。
盛寻是被手机震动给吵醒的,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刚睡醒时的哑,“欢宝,你到了吗?”
余欢刚下车,现在在往医院里边走,“嗯,我到了,现在在往一楼大厅去。”
盛寻随即起身,边往电梯处走边说,“那你在大厅等我吧,我很快就下来了。”
余欢:“好。”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盛寻出了电梯,没走几步,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粉红色的身影。
视力一向很好的他差点没敢认,他记得小姑娘说过,她不喜欢粉红色的啊?
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穿了粉红色的裙子。
不过很漂亮,和她很搭。
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小姑娘穿粉红色一定很好看。
他个子比一般人要高些,余欢很快就发现了他。
她本想同他招手,却想起自己的右手上缠了纱布,便放身后藏了起来,然后笑着向他走去。
等走近了后,盛寻才发现小姑娘的手一直背在身后。
看着有些奇怪,他便问她,“你的手怎么了?”
余欢脸上的笑立刻就不自然了,放在背后的手也不安地动了动。
她眼睛都不看他了,“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警察来了的时候,小混混们自知逃不过,便没想着要逃。
但他们心里又气不过,所以就有几个人冲着报警的那个女的走了过去。
幸好警察们来得很快,余欢只是被推倒在了地上而已。
她心虚,脸上却笑得灿烂,“不过我发现这条裙子的材质挺好的,都没怎么脏。”
盛寻不理会她,一张脸阴沉得不行,语气很严肃,“把手给我看看。”
她心里真得好虚,“哦。”
然后乖乖将手伸了过去。
她手上其实不严重,只破了一块皮,流了一丢丢的血而已。
可是那个给她包扎的警察姐姐也很严肃,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小姑娘的皮肤不算很白,纱布缠在那里挺显眼的。
盛寻心疼得不行,他左手在下方托着她的手,右手轻轻碰了碰纱布,一点儿力都没敢用。
他抬眸,眼里的心疼一览无遗,“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才不相信小姑娘会笨到自己摔了一跤。
余欢只在笑,“真的就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不想让他担心,“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然后强行转移了话题,“对了,夏夏怎么样了?”
盛寻没好气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后才回答,“她已经醒了。”
他睡觉的中途醒了一次,是被温女士给叫醒的,她说盛夏已经醒了。
他便进去看了一眼。
盛夏坐在病床上,笑得有些勉强,傅冬在一旁陪着她。
见此,困得不行的盛寻就继续坐回了椅子上睡。
余欢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想快点走,“那快走吧,带我去看看她。”
盛寻拿她没办法,手又已经包扎好了,便先顺着她,“跟我来吧。”
盛夏是凌晨一点左右被时秋绑走的,不过在五点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将人找了回来。
余欢见她无恙,便只简单地跟她说了会儿话,然后没再打扰她休息。
最终,病房里只剩下了傅冬一个人。
出了病房后,余欢的左手就被牵住了。
她的包在一开始就被盛寻给拿了过去。
她看他的脸色有些疲倦,便提议,“盛寻,我们去吃饭吧?”
她担心他早上也没吃。
盛寻走得慢,随着她的步伐,“先不去吃饭,得给你的手重新包扎一下。”
他也在担心她。
顿时,余欢就没话说了,“好~”
晚上十一点。
余欢家,卧室。
床头留了一盏灯没关,那是她睡觉时的习惯。
眼下,却也照亮了她紧皱着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