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什么？”
我立马就慌了，甚至现在就可以大哭一场，因为陈老师的语气实在是太让我揪心了，整个人说话都透露着苍白无力，精神状况已经到了极限，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并且她的哭腔越来越明显，已经开始咬字不清了，旁边似乎还有着冷风，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一下子接不上来话的我，其实对于那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我是能知道些什么的，但我实在是不想听到。
至于陈老师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更是让我觉得，她的状态已经不容想象了。
“你别哭，陈老师，你别哭，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不用来找我了…”
“我现在在城里的大医院…”
“奶奶的病比医生想象的还要严重，并且如果不及时手术治疗的话，是真的活不了多久的，但我的钱你知道吗我…”
“陈老师你别慌，你别慌好吗？我求你了…”
陈老师的这番话可是让我感到了天崩地裂。
感觉天都塌了。
来到这里之后，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你知道吗？我的父母都在很远的地方，我的钱基本都给他们了，我根本就支付不了手术的费用，可能需要凑，但我不知道去找谁，这是我的学生，这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那样子做的…”
“我不应该和你说我的家庭情况…”
“不陈…老师，这不是你的问题。”
当陈老师说的这句话的时候，我便想到了那一幕。
当初是洋洋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他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我却一语言不发，甚至在他眼里可能当成了默认，一下子我就觉得我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了，整个感觉就快要把我给吞噬了。
如果我当初极力的制止，坚持我的想法的话，那是不是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一下子，我就仿佛置身于黑夜之中。
见不到光亮，整个人都快要走向死亡的黑洞的那种感觉欲逐渐放大。
一点都不带夸张。
即使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让我感到了十分的痛心，跟无法形容。
“医生说了如果不进行手术的话，可能只有七八个月的存活时间了，奶奶她撒谎她骗人，她其实都已经吃不下饭了…”
“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我知道有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会让洋洋自己选择…当初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根本就想不明白奶奶是怎么躲开洋洋的视线，经历这一切的，我当初就应该答应他退学，也许奶奶对她的身体实在是太了解了。”
陈老师的声音突然逐渐放大，已经变成了生死离别的程度，并且强烈的听到了她拍打着自己，捶打着自己身体的声音。
特别是那句她对她的身体实在是太了解了，更是我让我想起来了一些画面。
当初奶奶说的那些话说感觉自己不太行了，在我脑子里不断的循环着播放着，我又想到了爷爷对自己的形容，这一切都。
一瞬间心碎到心碎了一地，我都快觉得我变成了一个毫无张力的人性挂件。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一步都走不动了。
那种痛苦就像有千万只手抓着我，指责我，剥了我的头发踩踏着我。
爷爷会不会其实…也经历着不好的一切…但都在隐忍着呢…
“何老师…你不用来了…这是我的事…”
“我也目睹了，怎么可能和我没有关系呢？”
当我想问手术费用的时候，电话那头却挂了。
再打过去确是关机…
想必这个手术费用…是几万开头吧…
竟然连饭都吃不进去了…
该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更是不可能去找瘦猴了…
我也拿不到那么多的钱…
对于医院，城里的医院我是肯定可以问到…但是我又怎么找到陈老师他们呢…奶奶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无措极了。
甚至满脑子都是瘦猴的身影。
一旦当我感到疲惫和难过时就会想到瘦猴。
我还是给陈老师编辑了一条短信，希望她能告诉我具体的信息，我骗她说我已经去往路上了。
很显然，这真的很有用。
半个多小时后，我就收到了陈老师的回信。
她并没有回电。
可能是不想让我听到她的声音。
但开头的话便是…
“何老师，请你马上回去吧，因为奶奶他们也会马上回来，我们并支付不起医院的费用，奶奶也极力的抗拒，洋洋也已经知情了。
大家的情况都很不好，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们可能要看着奶奶…然后几个月后处理白事…
洋洋可能也会退学…他说他不想错过和奶奶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但我一直在和他沟通…希望他只是休学…
我觉得一个孩子面对这种事情太残酷了…
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公益组织…
另外，请何老师和刘德因保密这件事情…”
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已经麻木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竟是呆呆的走向了去往瘦猴家的路，因为看到了陈老师交代给我的任务，那便是希望刘德因保密这件事情，其实这件事情就算我不去跟刘德英沟通，他也会进行保密。
但可能就是因为最后的倔强，还是想去找一下瘦猴吧。
和他说几句之后，我就决定在村口等待着陈老师和奶奶洋洋的归来。
“咚咚咚…”
“谁呀？”
“爷爷，瘦猴呢？”
“哎呀，我们何老师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听到爷爷声音的我，更是感到慌乱了。
所有的猜测都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进去之后，弥漫着一股不太清新有些会想呕吐的味道。
爷爷看见了我微微皱眉的表情。
“何老师，不好意思，孩子他去给我晒被子了…”
“怎么了…”
“哎呀，我就不和你说了！”
“不过何老师你们事情解决了吗，听孩子说，好像很棘手呢！”
难道…昨天爷爷半夜没有人照料上厕所，所以…瘦猴出去晒被子了吗…
想到这里，便越发原谅不了自己了。
“没事…爷爷…我在这等瘦猴。”
“爷爷没事吧？”
“最近身体还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