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好像刚刚睡下,出门的时候头发还是散的,衣襟儿也系歪了。摇摇晃晃的走到正厅一推门,抬脚要迈门槛却又退后了一步,一脸惊讶的看着屋里的楚珣。
“进来说话。”楚珣的声音很低沉,略带点哑。他是在强压住心里的不平静。
冬至这才醒过神来,一个跨步迈进屋里冲到了楚珣的面前,低声喝问:“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在等着你?”
这次换楚珣怔了一下,他以为冬至会气愤的赶自己离开,没想到他却是怪自己来晚了。
冬至盯着楚珣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见她那么难过,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你来。”
“我只是有事耽搁了。”楚珣本来不想解释,但他发现冬至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他甚至不是趁人之危,真的只是为了花瑶好。
“你不得不去办的事,比她重要吗?”冬至的眼圈发红,但他使劲儿的瞪起眼睛,怕水汽被挤出眼角,让自己显得刚硬又强势。
“任何事都比不上她的命重要。”楚珣说:“我去给她找解药了。”
说完,楚珣慢慢的将衣襟儿拉开半边,露出了胸膛上的一条伤口。
伤口应该很深,虽然已经结痂了,但边缘的皮肉还翻卷着,看得触目惊心。
冬至一眼就看出那是刀割的痕迹,但好像割开伤口之后又破开了皮肉,所以边缘不是整齐的。这样的伤口即使恢复了,也会留下很大的疤痕。
“这是……”冬至干巴巴的吞咽了一口,说:“如意令取出来了?”
“是。”楚珣说:“我要带她去秘境。”
“你有多少把握?”冬至紧张的说:“秘境啊!连我师父都只是听说而已。你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让你带她去。”
“只有三成的希望。”楚珣沉吸了一口气,说:“但只是进去的希望有三成。找到解药的希望更为渺茫,但现在只能试一试,我不能看着她有事。”
“若她不去沐州找你,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冬至苦涩的一笑,说:“我却也不能跟着她出来。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是应该感谢你,还是该嗔怪你。”
楚珣勾了勾嘴角,说:“你该讨厌我,甚至是恨我。因为我不会放手,她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即使她答应你了,即使你们在一起了,我都不放手。”
冬至猛地抬起头盯着楚珣,眼里终于有了愤怒和不甘心,说:“你是看不起我,认为我不配做你的对手是吗?”
“对。”楚珣严肃深沉的点点头,身上从桌上拿起一只空茶杯,做了一个倒水的动作,说:“你除了这么一副皮囊,还有什么能够给她的?你手里没有权,身上没有钱,周围没有兵,你甚至没有一块田地、一间屋舍。
她若是心思浅,想和你安守田园,你有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若是志比天高,想要高居庙堂,你有没有千军万马与她助力?
男人不是只要守着一个女人就是爱她,男人的责任是给她想要的所有。你还不是最强大的男人,所以你争不过我,更不配做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