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海嘴里塞着馒头,茫茫然抬头,“什么为什么?”
“就算你用了些方式和手段,也结婚了,为什么婚后那付模样呢,按理你应该挺开心的和我快快乐的生活,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胡小海苦笑了笑,“我也想不通,我别扭拧巴得快疯了。我是一个清澈的人,却要这么不堪的营生,这里面的拧巴你们是无法理解的。”
“我爱你。很爱,很爱,娜娜,但我却不得不用不堪的伎俩才能得到婚姻。明知你心里住着丁自如、你选择的是丁自如,我都得忍着。你一直让我多说话,说什么呢娜娜,说什么?坦白的话我说不出,其它言说都是虚伪。婚结得比和林依佳的还憋屈,我明知你是怜悯、同情我而嫁给我,明知你是中了我的伎俩答应的,明知你根本不是选择我也得结。”
“对这个不光彩得来的婚姻我厌恶,我更厌恶我自己,我甚至得去动要个孩子来长远留住你的心思,我们不再相爱了才需要这样。我拧巴,我别扭,你的心留给了丁自如,你知道我看到那个对戒锦袋时的心是什么样的吗?”
“胡小海死了,从那一刻就差不多死了。所以只有一个现在这样的胡小海,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张娜娜,你是我千疼万疼千宠万宠过的宝宝娜,我是那个你锤我一下我都舍不得你手疼疼的胡小海,可是我们如今成这样。你饿吗?你肯定很饿,可是你不肯吃东西了。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张娜娜看着他,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她问他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他回问她为什么和他结婚?她问他为什么不说话,问急了他就问她爱他吗?原来是一个像红鲤鱼绿鲤鱼与驴的绕口令,他设计得到婚姻又讨厌绕自己进去的自己。
为什么和她结婚?他是因为深爱,却用了伎俩才能结。
为什么和他结婚?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伎俩被结。
一个对他来说无解的死胡同。
她明白了为什么他连婚姻仪式都不办,没有给她婚礼、婚纱照,只给了她一个钻戒,因为这个婚姻他自己拧巴得鄙视不堪。她一直说,胡小海,忘了那些吧,我们好好的,可是却已到滑翔到了这田地了。
她能理解他的痛苦,是的,她能理解,可是她呢?她这样被绕进来,以为至少也是个平和的婚姻,至少是个会和她好好过的胡小海,给她的却是一个这样局面。
她突然朝胡小海轻吼:“那我呢,你这样对我又公平吗?是你让我嫁给你的,你说一辈子对我好?这就是你一辈子的好?你自己绕不出来,那你为我想过吗?我为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要得到一个拒绝交流的丈夫?为什么我再三妥协服软去挽救你口中厌恶的婚姻的努力你看不到?我服软到每天被查手机被翻包包?这难道不是因为我想好好和你过的爱的表现?对你完全还没有感觉了,我还会去挽救婚姻吗?”
“这里面我错了什么?就因为我舍不得你闹病?你以为这就不是一种爱吗?不是一种关爱吗?如果你是马路上的一坨屎,我为什么要去管你闹不闹病?我不爱你我会答应复合、嫁给你?你以为完全是那些药的效用?我不爱你我会为了你飞回来?不爱你你妈回去我会照顾你?我会为了你去拉苏玉过来毁掉林依佳的肚子?你以为做这个事,我心里好过?”
“小海,你真以为婚后我不知道我是被伎俩而婚的?上班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你从来就没病、没疯过,可是我还是在努力挽救婚姻,挽救你,因为你是胡小海!我们深深相爱过。”
她是早知道了?胡小海颓然呆坐着。他突然觉得有些许的自由了,嗯,双方满腹的话终于说出口了,别扭的心态好像有点轻松些了。
“红鲤鱼绿鲤鱼与驴”,丁自如突然轻轻的说。
“胡小海,你用不堪的伎俩得到,你就觉得她只是中了你伎俩。她只是难得糊涂罢了,她那么聪明,要跳出来,过程中有一万个机会和可能可以跳出来。她没有,反而一步步走进圈套里。个中原因,你自己好好想想。”
“丁自如,你他妈闭嘴,叫你多嘴叫你多嘴。”胡小海起身踹了丁自如两腿,自己也摔了两跤。
张娜娜闭上眼,她不能替丁自如求情,要不刺激了胡小海,丁自如更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