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居所求奇方,陆尘巧破刁难关羊皮纸在我手中感觉又脆又冷,墨水是一种奇异的、闪烁着微光的绿色。
巫婆婆那神秘的指示在我脑海中盘旋,其中混杂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草药、仪式,还有……蝙蝠翅膀?
没错,就是蝙蝠翅膀。
我瞥了一眼曾瑶,在小屋里闪烁的火把光下,她那张通常充满活力的脸变得苍白。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木烟味,还有别的什么味道,刺鼻且让人不安。
我的胃一阵翻腾,每呼吸一次,不安的情绪就更浓烈一分。
这可不只是一份治病的药方,感觉就像是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东西立下了契约。
外面,风像女妖一样呼啸着,抓挠着小屋脆弱的墙壁。
我几乎能在那哀伤的呼啸声中听到瘟疫受害者的低语。
他们所受的苦难像重担一样压在我身上,又沉重又让人窒息。
我是有了配方,没错,但那些药材……我要到哪里去找只在血月之下才盛开的月光花呢?
还有那来自回音洞穴的“回音石”,那可是个传说被被遗忘的战士灵魂所萦绕的地方,我又该如何获取?
这可不容易,一点都不容易。
突然,一阵抓门声吓了我一跳。
曾瑶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那是什么声音?”她轻声问道,声音在风声中几乎听不见。
我拔出匕首,冰冷的钢铁握在汗津津的手中让我稍感安心。
我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把门开了一条缝。
黑暗中,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正盯着我,一声低沉的咆哮在夜里回荡。
“没事的。”我说,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比实际更勇敢,我的心脏像战鼓一样在肋骨间砰砰直跳。
但即便说出了这句话,我也知道自己在说谎。
外面有东西,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我们。
我猛地关上门并闩好,思绪如飞。
这已经不只是寻找药材的问题了,这关乎生存。
我再次展开羊皮纸,绿色的墨水似乎散发着一股邪恶的能量。
就在最下面,用一种我之前没注意到的笔迹潦草地写着两个字,让我脊背发凉:“小心暗影”。
曾瑶看着我,眼睛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
“怎么了,陆师傅?”她问道,声音颤抖着。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话卡在喉咙里。
“看来,”我终于哽咽着说道,“我们有麻烦了。”接着,窗户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嗒……嗒……嗒……
“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从门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钻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就把刚才那点儿因为找到药方而升起的微弱希望给冻成了冰碴子。
我握着羊皮纸的手指关节都捏白了,那古怪的墨水似乎真的在我皮肤下蠕动,带来一阵阵诡异的痒意。
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穿越到这鬼地方还不够,还得天天玩这种心惊肉跳的把戏?
“谁在外面?”我压低声音吼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脏跳得像是在胸腔里打鼓,咚咚咚地,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
手,已经死死攥住了腰间的匕首柄,冰冷的触感稍微给了我一点点可怜的安慰。
曾瑶靠得更近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我能感觉到,那是因为病痛和虚弱。
她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冰凉,却带着一种让我心安的力量。
“陆尘……”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浓浓的担忧。
外面的风更大了,呜呜地,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嚎。
百叶窗被吹得哐哐作响,每一次撞击都像是砸在我的神经上。
那个影子,之前只是在门口一闪而过,现在却像是凝固在了那里,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摇曳的风灯光线下扭曲、变形,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出来!”我再次低吼,匕首已经抽出了一半,寒光在昏暗中一闪。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风声,还有那影子……它动了动,然后,就那么消失了。
不是迅速逃离,而是像烟雾一样,慢慢地、诡异地融入了更深的黑暗里,仿佛它从来就没存在过。
我愣住了,握着匕首的手悬在半空。
怎么回事?
虚张声势?
还是……有什么更阴险的图谋?
“他走了?”曾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警惕地盯着门口好一会儿,耳朵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
除了风声,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比刚才那嘶哑的声音更让人毛骨悚然。
“……可能吧。”我收回匕首,心里却一点也没放松。
“但事情不对劲。”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羊皮纸,上面的鬼画符似乎在嘲笑我的无力。
“沙漠玫瑰的眼泪……独角兽的角……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就算刚才那是个幌子,眼下的难题也足够让我头大了。
这瘟疫像张大网,笼罩着整个城镇,恐慌和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浓得几乎让人窒息。
药材!
我需要药材!
尤其是这些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的东西!
曾瑶轻轻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她的脸色更差了,嘴唇干裂,原本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灰暗。
“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想安慰我,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别说话,省点力气。”我扶着她躺下,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滚烫。
不行,不能再等了!
每多耽搁一分钟,曾瑶就多一分危险,城里那些染病的百姓也多一分危险!
“你先休息,我去想办法。”我把那张该死的羊皮纸小心地揣进怀里,它贴着我的皮肤,感觉又冷又硬。
“陆尘,你……”
“放心,我谁啊?现代来的帅气多金小王子,”我强行挤出个笑脸,估计比哭还难看,“这点小困难,还能难住我?等我拿药回来。”
我给她盖好薄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毅然转身,推门走进了那片依旧充满未知的黑暗里。
外面的街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的预演。
曾经还算热闹的城镇,现在十室九空。
门窗大多钉着木板,偶尔有几户还亮着微弱的灯火,也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草药、腐烂和死亡的恶臭,挥之不去。
风依旧很大,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屑,打在脸上生疼。
我裹紧了衣服,凭着记忆和一些模糊的猜测,开始在这座死城里搜寻。
普通的药材铺早就被搬空了,连根草都没剩下。
我试着去了几个以前可能有过交易的富户家,要么人去楼空,要么就是大门紧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泣和咳嗽声,根本没人理会我的敲门。
“妈的!”我低声咒骂着,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希望也在一点点被消磨。
那张羊皮纸上的名字,一个个在我脑子里打转。
“断魂草”、“冰蚕丝”、“赤炼果”……这些名字听起来就不像善茬,更别提那什么“沙漠玫瑰的眼泪”和“独角兽角”了。
这狗屁五胡乱华时代,上哪儿找这些玄幻小说里的玩意儿?
难道……这药方本身就是个骗局?
是那个留下药方的神秘人,或者刚才那个鬼影子,故意耍我的?
不,不可能。
我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赶走。
那羊皮纸的质地,那墨水的古怪,还有曾瑶越来越差的状况,都告诉我,这很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我必须找到!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拐过一个街角,远远看到一处废弃的仓库。
那仓库很大,看起来像是以前储存粮食或者货物的地方,在这种时期,说不定会有一些被人遗忘的角落,藏着某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心里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加快了脚步。
然而,越靠近仓库,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空气中除了腐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活人的气息?
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我小心翼翼地绕到仓库的侧面,从一扇破损的窗户缝隙往里偷看。
借着仓库里跳跃的火光,我看到里面竟然聚集着不少人!
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绝望。
他们围着一堆小小的篝火,正在分食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发霉的饼子。
是流民!这场瘟疫和战乱催生出的可怜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仓库被他们占了。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对任何外来者都充满了敌意。
这下麻烦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威胁。
然后,我走到仓库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前,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