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所发生的事情,不断的在其他人家上演。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京城中许多世家,世世代代都以借朝廷的钱过活。
当然,不是他们自己没银子,而是不用还的银子,不拿白不拿。
厚厚的账单,庞大的数字,令人头疼。
有了太后娘娘与皇上的旨意,他们不敢再心存侥幸,慌忙筹集银子。
可,世家底蕴雄厚,指的是人才家底,这并不是现银。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够将能变现的东西全部变现。
对他们而言,动女子嫁妆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一时间,许多待嫁的女子嫁妆空了,欲哭无泪。
当然,这些事情与白景春无关。
她正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谢怀信已经许久没有来了。
后来正好合了白景春的心意,眼不见心不烦。
这可苦了胭脂,每天看到白景春闷闷不乐的样子,忧心忡忡。
无奈之下,她一个奸细竟然开始到处打听八卦,用来给白景春解闷。
“听说这些日子当铺都快忙疯了,不过京城中一些当铺也是世家的,他们根本拿不出银子。”
总之。
京城已经乱了。
知道白景春最关心谁,胭脂压低声音,“我特意去萧家转了转,听说老夫人正准备想要把那个大儿媳妇,送到长侯府呢。”
白景春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胭脂重重点头,“本来奴婢也不信,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夫人竟然私自下了帖子邀请长侯府大公子陈毅入府。”
疯了疯了,全疯了。
上辈子可没这些事。
不过,白景春很快释然。
毕竟,上辈子也没有还银子这些事情。
重要的是,上辈子有她这个冤大头。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会冲在最前面,出人出力出银子,解决所有麻烦,绝不会让那两个养尊处优的人担忧。
现如今,没了她这个冤大头小腹内忧外患,捉襟见肘,原本亲亲热热的婆媳也无法亲密下去。
胭脂撇了撇嘴,满脸不屑,“那老夫人真是无耻,明明大儿媳妇都没同意,偏偏每天洗脑,听说,老夫人答应了,无论如何,都会帮她在府中站稳脚跟。”
站稳脚跟。
何其讽刺。
难道还没有打消肩挑两头的念头?
不对。
老夫人老奸巨猾,不会轻易妥协。
白景春眼前一亮,“这些日子老夫人就没有其他动作吗?”
“没有注意,毕竟现在整个京城都在忙着银子的事情。”
白景春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我仔细,老夫人看着我让我嫁过去,就是因为银子,你猜,他现在缺银子会怎么做?”
“难道恬不知耻还想要找一个商户儿媳妇?”
“你猜呢?”
老夫人口蜜腹剑,说的比唱的好听。
他心里谁也不在乎,只在乎身份地位。
所以,白景春勾了勾唇,“现在这种时候应该有很多人盯上商户,调查一下,不想再让人跳进那个火坑。”
“你就等着吧,保证调查清楚。”
胭脂像打了鸡血,快速跑了出去。
白景春看着眼前的棋子,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这些天他虽然没有出院子,但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谢家,表面镇定,实则慌乱不已。
债务就在那放着,谁都跑不了。
如白景春所想,这些日子,谢老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了往日的从容,难过的很。
一大清早。
他再次将所有人聚集一堂。
众人相聚,知道是为了什么,一个个面露愁容。
“老夫人,您把我们叫来也没用,我们手里有多少银子你心知肚明,难道想让我们倾家荡产把嫁妆全拿出来吗?那可是我娘家给的。”
“对呀,咱们家并没有分家,所有的财产都在您手里呢,我们手里的只有自己的嫁妆。”
自古,只有最废物的人才会用媳妇的嫁妆。
豪门世家,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火烧眉毛,这些儿媳妇还一个个的如守财奴一般,谢妇人脸色难看至极。
“你们一个个的想干嘛?”
老夫人声音威严至极,在场众人不敢多言,纷纷低下了头。
瞬间,四周安静如鸡。
老夫人无奈叹息,“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要忘了你们都是谢家人,倒霉了,你们谁也跑不掉。”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当然明白,可是真的没办法,就算是把嫁妆拿出来又如何?那些杯水车薪,一点用也没有。”
“对呀,我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左一个没办法,右一个没办法。
一个个都是废物。
老夫人脑海中立刻晃过一个人影。
他看着一旁的嬷嬷,“这些日子白景春在干什么?”
“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呆着呢。”
真呆得住。
这可是唯一机会,为什么不再争取?
在老夫人看来,白景春出的办法是很有用的。
毕竟,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偏偏自家儿子却是个倔强的,怎么也不同意让白景春经商。
她疲惫地按按眉心,“算了,你们都下去,等丞相大人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
对于这个儿子,老夫人也是万般无奈。
这个儿子刚出生时,就被公公带走了。
公公说担心自家儿子长于妇人之手,没有出息,所以衣食住行皆是他一手操办。
等公公死了之后,孩子已经长大了,即便他每天关怀备至一直在旁边嘘寒问暖,但是,母子之情十分生疏。
想到曾经的事情,她恨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凭什么孩子一出生就给带走了?
现在好了,他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够直接命令,而是要与儿子商量。
见老夫人脸色难看,其他人不敢多留,快步离开。
只是当他们走到门口时,互相望了一眼,大家不约而同地走进了花园。
“大家说咱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只是夫人而已,这些事情应该交给男人来吧,总而言之,我是绝不会把嫁妆拿出去的。”
家产分的时候没有他们这些女人的份。
他们能握住的只有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