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角叫阿轲,她进了一个矿洞。这矿洞阴森森的,当她的探照灯扫过矿洞岩壁的时候,嘿,你猜怎么着?那些嵌在煤层里的矿工帽,突然就亮起了幽绿的荧光。十七顶安全帽整整齐齐排成个箭头,就这么指向矿井深处,每顶帽檐上还挂着凝结了三十年的冰棱,看着那叫一个渗人。
防风打火机的火苗啊,毫无征兆地就变成了青蓝色,把她的影子投射得跟七头六臂的怪物似的。这时候,“咚、咚”的敲击声从竖井底部传来,那间隔精准得就跟心跳似的。阿轲赶紧摸出父亲遗留的怀表,一看,秒针的走动竟然跟这敲击声完全同频。这怀表可是她父亲失踪前戴的1956年苏联制式机械表。岩缝里还渗出带着铁锈味的液体,在她靴底积成血脚印,一步一步就领着她往废弃的第三采掘区走去。
到了通风管道坍塌的地方,卡着半本皮质笔记本。阿轲用冰镐把它撬出来的时候,封面弹落的冰碴在探照灯下,竟然折射出父亲年轻时的脸。她翻开1993年3月14日的日记页,上面的内容可惊悚了:“老郑在九号矿道发现活体煤层,那些黑色纹路会随呼吸起伏。周矿长下令封锁消息,可当晚守矿的六个人......”再往后翻,三页都被撕毁了,痕迹里还夹着片风干的耳朵。阿轲用地质锤轻敲岩壁,回声显示后方有个巨大的空腔。她凿开煤壁,好家伙,三十七具呈跪姿的冰冻尸骸出现在眼前,每具尸体左手都攥着枚带编号的铜制工牌。
尸群中央的勘探仪突然启动了,泛黄的记录纸吐出长达二十米的波形图。阿轲一看就懂了,这些震荡曲线跟人类呼吸频率完全吻合,可振幅却是正常值的三十倍。她刚一触碰仪器外壳,所有尸体齐刷刷抬头,冻结的眼球里浮现出相同画面:父亲正把某管紫色试剂注入通风系统。
这时候,一个穿1956款工装的老矿工从冰柱后面走了出来。这老矿工啊,身体每隔三秒就会透明化。他说:“那是让煤层停止呼吸的抑制剂。你父亲为掩盖矿脉活性的事实,毒杀了我们整个班组。”阿轲仔细一瞧,老矿工的胸腔是镂空的,肋骨间缠满了持续搏动的煤精血管。
到了子夜时分,矿洞深处传来汽笛声。阿轲在配电房找到了父亲的工作日志,1993年3月15日那页潦草写着:“他们发现了活性煤层的商业价值,必须灭口。”泛黄纸页间还掉落六枚人类臼齿,在地面滚成北斗七星阵型。
敲击声突然变成密集鼓点,阿轲跟着声音冲进水泵房。生锈的铁架上,三十年前失踪的六位矿工正用肋骨敲击盆骨,奏响《国际歌》的旋律。他们的内脏都被煤精替换了,每当敲击声达到高潮,矿井就喷出混着骨渣的黑色血雾。
这时候,父亲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阿轲同志,把抑制剂配方交给国家,我们就能......”话还没说完,老矿工的虚影就贯穿了父亲灵体,煤精触须把他撕成飘散的数据流。原来父亲早就数字化意识上传了,真正的凶手是当年贪婪的高层。
阿轲在总控室发现七口密封钢罐,标签显示这是1993年采集的活性煤髓样本。她割破手指滴血验证dNA,钢罐突然爆裂,黑色胶状物凝聚成七具无面人形。它们胸口浮现出当年决策层的照片,其中竟然有现任能源部长。
矿洞开始自主坍塌,阿轲在奔逃的时候,看见煤精脉络正吞噬整座山脉,所有参与掩盖矿难的人员被黑色触手拖入地心。父亲的数据意识在最后一刻传输给她,画面显示当年六位矿工被活生生浇筑进混凝土矿柱,就为了稳固会呼吸的矿脉。
三个月后,阿轲作为证人出席特别法庭。法官播放矿洞录音证据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声音,三十七位矿工的呼吸声与敲击声,通过地壳传导至全球各大矿区。那些曾被掩埋的活性煤层开始集体苏醒,把罪人们的罪状刻录进每块煤炭的分子结构。
如今下井的矿工们都说,在矿井最深处,常常能看见穿苏联工装的虚影。他们用煤精雕琢成骨铃悬挂在巷道,每当有贪婪者靠近,骨铃就会奏响1993年的死亡乐章,而岩壁渗出的人形煤渍,永远定格着罪人沉入地心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