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在谢南州的脑子里炸开。
只见江又年缓缓将视线转了回来,从面前一口没动的菌子上顺着木签看向谢南州。
“谢南州,你真的不饿吗?”
闻言谢南州看着江又年审视的眼神,眸中隐下一丝慌乱,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其实只有一点点饿,不是特别饿。”
江又年的视线一瞬不移地盯在谢南州脸上,就在谢南州快要维持不了面上的镇定时。
手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而后响起江又年督促的声音,“那就是啊!饿了就赶紧吃吧。”
之后江又年找了个墙角靠着养神。
谢南州看着手上的菌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凌厉的视线射向一旁坐着看好戏的周梅。
却见周梅斜睨了眼闭目养神的江又年,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怎么?怕了?”
谢南州一把将有些凉了的菌子丢进嘴里,而后咬牙切齿地看了眼周梅。
“周医生,好好做你的鬼。”
“好的,站长。”
“要不咱们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吃吧,只要咱们不住在里面就行了。”
一个菌子实在难以让人果腹。
林墨忽然间想起了今天下午他们几个去支援谢南州时。
齐烽从供桌上拿走分给大家的食物,只要没人住在屋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恐怕不行。”
听到林墨的话,江又年睁开没有丝毫睡意的眼睛,指着木门外凭空出现的几排砖示意众人看去。
“什么时候出现的?!”
众人大惊,怎么外面的门也开始封了?!
江又年也是刚刚才发现门口的异样。
想来是因为整座墓里的食物总数被消耗到了一定程度。
所以大门也要开始封了。
当墓里的食物被消耗殆尽的时候,也就是墓门完全封闭的时候。
“所以房间里的食物不能再动了?”
齐烽用觉得不甘心啊,明明食物就摆在眼前,却只能干看着。
谢南州起身来到江又年身边坐下,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这样坐着。
其实江又年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休息。
脑子里还清明得很,一直在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之前本来进行的话题被饥饿打断,然后大家就开始研究起孔鹊的菌子来了。
江又年想问的那些问题都卡在脑海里。
比如,谢南州究竟答应了墓翁什么事情,才可以让怨主出手救人。
还有,以及棺材里的缺角铜钱是怎么回事?
缺角铜钱到底是墓翁的遗物,还是他爱人的遗物?
“擦擦擦~”
门外传来什么东西在地面磨擦的声音。
泰哥起身去看,只见墓翁拄着拐杖在往这边走,八只大黄身上都驮着两个小包,慢悠悠地跟在墓翁身边。
“怎么了?泰哥?”
孔鹊见泰哥傻站着也不说什么事,也跟着起来看。
墓翁?
他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南哥!”
孔鹊不明白墓翁来的用意,赶紧呼叫谢南州。
闻声谢南州和江又年一齐起身来看,却见墓翁已经带着狗子们到达了门口。
众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
却见墓翁神色别扭地用拐杖指了指几只大黄。
“喏,拿去吧。”
大黄们纷纷上前,等待着谢南州等人卸下它们身上的包袱。
“这是什么?”
狗子们身上拖着的两个小布包用一根绳子绑起来搭在狗子的背上,布包还能看出来是用一种年代久远的布料拼接起来的。
依稀可见那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
江又年看着那跟老人身上的衣衫一种材质的布料,脑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该不会是老头自己缝的吧?
“吃的。”
墓翁别扭地跺了跺拐杖,“不要算了。”
“诶!别别别!要!怎么能不要呢!”
齐烽闻言,脑子里所有的疑虑统统打消。
和孔鹊两个人开始手忙脚乱地给狗子们卸负。
泰哥打开布包一看,发现里面分别装着烙饼、果子、水,还有不知名的肉干。
一时被这丰富的物资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且墓翁为什么给他们送来这些东西?
用意不明,大家也不敢吃。
纷纷看着谢南州和江又年。
“什么意思?”
江又年看了眼往面前凑的大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却见墓翁坦荡地指了指大大小小的十六个小布包。
“你们不是饿了吗?这都是送给你们吃,不过,吃了得帮我个忙。”
唉!
本来还以为这老头大发善心,齐烽嘲讽地笑了笑,果然还是他想太多了。
“哦?手眼通天的怨主大人还需要我们帮忙?”
谢南州戏谑地斜睨着别扭的墓翁,之前他倔得不行,现在竟然肯拉下脸来找他们帮忙?
一听这话,墓翁被气得不行。
“好啊!不要是吧?那我就拿走了,你们有本事就饿着!”
说着就要指示大黄们叼着布包离开。
林墨一把揪住江又年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那十六个布包。
“小江,问问他是什么忙吗?我真的太饿了。”
林墨一直是个大胃王,一丁点儿东西根本吃不饱,所以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
眼看着就要送到嘴里来的食物,怎么能眼睁睁地放它们走呢?
江又年没好气地看了眼谢南州,他还真是嘴欠,明明都已经决定了留下这些东西,还偏要趁机逗逗墓翁。
“好了,墓翁,您说吧,什么忙?但是超出能力范围,危害同胞,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们不干哦。”
答应是答应了,但是江又年必须要先跟墓翁讲清楚,有些事情他们是不做的。
一听这话,墓翁假装要离开的步伐停下。
而后看向江又年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没好气地啐了声,“哼!伪君子!你们两个都是!”
江又年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伪君子?
而后又看了眼墓翁同时瞪了眼的谢南州,他们俩何德何能被同时骂成伪君子?
他也没干什么呀?
算了,这个怪老头还真是不好相处。
在他跟前说什么都是错,说多错多,索性不说了。
谢南州见江又年一副吃瘪的模样就觉得好笑,遂接过担子。
“说吧,干什么?”
墓翁仔细看了圈众人,年轻力壮的有好几个,看这一个个的胳膊,贼壮实,干活是把好手。
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你们去帮我把墓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