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整个教室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除去考试区的二人,就连后面观摩区的人都跟着站起了身。
谢南州等人在触及周梅冷厉的视线后也跟着起身。
只见众人神色严肃。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周梅在讲台上阅卷的手上。
根据她的动作,就能看出是在打“钩”,还是在画“叉”。
不过几分钟,两份考了一个半小时的试卷就已经批阅完成了。
“陈刚,90分,考试通过。”
那个叫陈刚的脸上瞬间露出狂喜,转身带着他的老婆就出了考场。
徐志国战战兢兢地站在课桌前,腿还在打颤。
只见周梅将那份四处浸着血红墨水的答题卡拿了起来,看向徐志国的眼神如同看向一具冰冷的尸体。
“徐志国,75分,不及格。”
不及格!
徐志国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座位上,再也站不起身。
“75分怎么都不及格?不是100分的卷子吗?”
江又年低声在谢南州的耳边低语。
“你们是新来的吧,这个试卷是100分没错,但是90分才是及格线。”
谢南州身后一个长得胖胖矮矮的男人在听到江又年的疑问后。
压低了声音跟二人解释。
“及格线这么高?!”
孔鹊看了眼踏实可靠的泰哥,有些担心起来。
所以这个培训班最危险的就是‘爸爸们’。
“安静!”
察觉到教室后面的议论声,周梅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厉声呵斥。
“徐先生,请您支付培训费用。”
周梅拿着答题卡走到徐志国身边,轻飘飘地将那张决定着一个人生死的答题卡丢在了徐志国面前。
只听见“哐啷”一声响,教室左侧的四面窗户应声打开。
所有人跟着声音转头望去。
22层的高楼,对面没有能够遮挡的房屋。
簌簌的寒风从大开的窗户外长驱直入。
刮得人脸颊生疼。
这是?!
四面窗户?不就是那天他们在楼下看到的跳楼的那间屋子吗?
那接下来?
就是?
江又年心里升起惊涛骇浪。
震惊地看向已经开始向窗户那边走的徐志国。
他脸上此刻不见了几分钟前的那种恐惧。
反而像是失去了神志,一脸麻木的模样机械前进。
周梅就站在窗户边,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使,带着对生命的绝对淡漠,阴骘、嗜血。
手上传来刺痛。
江又年侧头看去,谢南州以眼神示意他看周围的人。
这时,江又年才发现身边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呆滞、麻木。
就连孔鹊几人都变成了那个样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看向徐志国前进的方向。
整个教室,除去周梅,还保持神志的就只有江又年和谢南州了。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周梅凌厉的眼神精准地看向了江又年和谢南州的方向。
江又年心口一窒,不自觉地收紧手指,那里还拉着谢南州的手。
手心传来同样力度的回握,江又年稳住心神,开始拿出紫薇失明的演技来。
眼睛对着一个方向不动,眼前瞬间失焦模糊。
周梅审视的视线半晌还没有移开,江又年的眼睛已经酸涩得不行了,不敢眨眼,表情都不敢变。
只能不断加重手心的力道,谢南州的手都快被江又年捏断了,周梅终于把视线移开了。
江又年和谢南州悄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这时徐志国已经机械地爬上了窗台。
没有任何犹豫,一跃而下。
瞬间消失在眼前的人影让江又年心头一震,仿佛有无数的恶魔在深渊遥遥招手,“下来啊,跳下来。”
如果谢南州和泰哥他们不能通过考试是不是也会像徐志国一样?
被操纵着一跃而下?
一想到这种可能,江又年顿时手脚冰凉,脸色煞白。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江又年心口都跟着一颤。
徐志国,落地了。
只见周梅探头冰冷地向下看了一眼,而后砰的一声将窗户都关了起来。
透过外面的光线,赫然可见那窗户上几个字的阴影:幸福母婴培训
如同一道符咒,压在江又年身上让他透不过气来。
江又年想起来了,那天小悠在楼下说窗户边还有个人。
那个模糊的人影就是......周梅!
随着窗户关上的声音,整个教室的人都跟着醒了过来。
王娟醒来后看了眼原本徐志国坐着的位置空无一人,只是问了句,“周经理,我老公呢?”
周梅淡淡地笑了笑,“他去交培训费了。”
只见王娟腆着脸笑着,低声跟周梅商量,“周经理,能不能让我们再补考一次?”
江又年心里大惊!
还补考?
还有机会考吗?
那岂不是只要摔不死就要一直考?
却见周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王娟的肩膀,“你去找找他吧,要是有机会你们再来。”
“好的,谢谢周经理。”
只见王娟对着周梅千恩万谢,然后起身拿着徐志国的东西出了教室,开始四处找人。
齐烽敲了敲闷闷的脑袋,看向脸色难看的江又年和谢南州。
“刚刚发生了什么?”
“回去再说。”
谢南州示意齐烽和林墨看向还在教室里磨蹭着收拾试卷的林纾,示意二人掌握机会。
齐烽点点头,拉着林墨没急着出去。
谢南州拉着江又年快走几步,不远不近地跟着王娟。
王娟正拿着东西站在大门口的服务台,“你好,看见我老公了吗?他头上缠着纱布。”
只见那服务台的小姑娘笑眯眯地跟王娟说着,“徐先生是吧,今天补考没过,他已经交费离开了,没准儿在楼下等您呢?”
“哦!好,谢谢你啊!”
王娟提了提手上的包,动作艰难地走向电梯。
手上拿着东西,提不起手来摁电梯,又蹲不下身来放东西。
此时从后面伸来一只手帮王娟按了电梯。
王娟诧异地扭头看来。
只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站在身后,看起来很是眼熟,但是忘了在哪里见过了。
不远处侧站着个穿白色大衣的孕妇,还有个唇红齿白的小孩儿。
想来是这个年轻人的家里人了。
这家人颜值真高。
王娟在心里暗暗赞叹,而后礼貌地笑笑,“谢谢你啊。”
“不客气,小心些。”
电梯关闭的那一刻,江又年心口沉沉地侧首望了过来,看向谢南州的眼神满是担忧。
这次,徐志国必死无疑了。
江又年不敢想象,王娟挺着大肚子到了楼下,看到的不是等待她的丈夫。
而是一具冰冷,也许都不完整的尸体。
会是怎样的绝望。
看样子王娟根本就不知道,甚至没想过徐志国跳楼跟培训班有关。
明明都出了培训班,大难不死,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补考?
考过了就能活。
考不过,就要神智不清地跳楼。
要是跳楼没死,还要继续回来补考。
补考过了能活。
补考不过,又要神智不清地跳楼。
所以,来培训班就是来找死的。
到底是什么在驱使他们不停地来这个培训班呢?
通过这里的考试对他们来说就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