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卷宗光揭秘,真相启新章
最后一枚星宿光箭如一道璀璨流星,擦着翡翠步摇的璎珞飞过,尖锐的破空声如琉璃碎裂般在苏瑶耳畔炸开。
那星宿光箭乃是天地星辰之力凝聚而成,承载着神秘的力量,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作用。
她反手扯下披帛,触感柔软却带着几分坚韧,迅速缠住萧逸渗血的腕骨。
布料浸透的止血散药香清幽而淡雅,混着刺鼻的血腥气,竟与七年前御书房那场夜审的气息重叠——那时萧逸还是三皇子,为护贪腐案关键证物被刺客削去半片衣袖。
";东南巽位!";萧逸突然攥紧她的小指,指尖的力度带着紧迫,这是他们年少时在演武场约定的暗号。
苏瑶足尖轻点,踢起半截断裂的竹简,借着卷宗光球明灭的刹那,那光球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她看清了岩壁裂纹走向。
这卷宗光球是先代高人以秘法封印众多机密与力量而成,每当关键之时便会闪烁微光。
十二岁那年的剑招";惊鸿照影";自丹田涌出,一股热流瞬间传遍全身,剑锋裹挟着璀璨的星宿残光,如闪电般直刺巨人肋下三寸。
黑暗巨怪胸腔里爆发出千万冤魂的嘶吼,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那些半透明的官袍魂魄突然调转方向,化作流光缠绕住苏瑶的剑刃。
她清晰地看见某个魂魄袖口绣着父亲常用的虎头纹——是兵部旧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燃起怒火,剑势陡然增强,翡翠步摇竟从巨人眉心震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坠入她散开的发间。
";瑶儿看卷宗!";萧逸的提醒裹在呼啸的剑气中,那剑气带着凌厉的风声,吹乱了她的发丝。
苏瑶旋身时瞥见光球正在吞没星幕幻象,父亲教她兵法时用的紫檀沙盘在光影里逐渐清晰。
那沙盘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将她带回了那段温馨的时光。
回忆起父亲的教导,她心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勇气。
黑暗巨怪的腐肉触须突然暴涨,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却在即将触及沙盘的瞬间被二十八宿星图锁住——萧逸的佩剑不知何时插进了祭坛中央的浑天仪。
两人隔着纷扬的竹简残页同时捏诀,指尖灵动地变换着姿势,这是他们在北疆对抗雪崩时自创的合击术。
卷宗光球突然炸成漫天银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苏瑶腕间的守宫砂突然灼热发亮,烫得她微微皱眉,当年大婚时萧逸系在她腰间的龙凤玉佩应声而碎。
";原来如此......";苏瑶在灵力激荡中轻笑出声,齿间尝到血沫的咸腥。
那些被吞噬的幻象根本不是弱点,而是镇国将军府百年气运化成的阵眼!
她并指抹过剑身,剑身冰凉而光滑,任由星宿之力割破指尖,那星宿之力带着丝丝寒意,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父亲教过的安魂符。
萧逸的朝服广袖被罡风撕成碎片,碎布在空中飞舞,露出小臂上那道月牙状旧疤——苏瑶记得那是他乔装粮商潜入敌营留下的记号。
此刻那道疤竟渗出淡金色光芒,与卷宗残页上的朱批御印产生共鸣,光芒相互交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当二十八宿星图完全笼罩祭坛时,他忽然将苏瑶染血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
剧痛与温暖同时炸开,苏瑶在眩晕中看见无数画面:萧逸彻夜誊抄的军粮账册、她藏在妆奁底层的虎符拓印、还有他们大婚次日共同埋下的那坛杏花酿——原来这些年彼此珍藏的证据,早就像星轨般环环相扣。
黑暗巨怪在嘶吼中开始坍缩,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化作萤火四散。
某只萤火落在苏瑶肩头,带着一丝温热,她听见母亲哼过的江南小调,那曲调悠扬而舒缓,让她心中涌起一丝温暖。
当最后缕黑气被星图绞碎时,卷宗光球突然坠落在祭坛凹槽,显化成盖着先帝私印的密诏原件。
苏瑶踉跄着去接随光球坠落的萧逸,发现他后背扎满冰晶般的星宿残片。
这种熟悉的触感让她瞳孔骤缩——是塞外寒潭独有的千年玄冰!
当年父亲战死时握着的断箭,末端就凝着这种冰晶。
";瑶儿你看......";萧逸染血的手指抚过密诏边缘,那里有半枚茶渍晕染的指纹,";这个弧度,像不像御史大夫端茶时惯用的左手拇指?";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地面摇晃不止,苏瑶抱紧萧逸滚向东南角的青铜灯柱。
她散乱的长发与他的玉冠缠作一团,发丝相互缠绕,就像大典时繁琐的冕旒珠串。
当卷宗迸发出最后的强光时,苏瑶恍惚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接过了父亲的红缨枪,而幻象里的父亲正对着如今帝后装束的他们微笑颔首。
这回忆让她在面对当前的一切时,更坚定了探寻真相、守护正义的决心。
祭坛上最后一点星光碎成齑粉,混着青石缝隙里未干的血迹蜿蜒成暗红色溪流。
苏瑶的翟衣下摆早被罡风撕成流苏状,此刻随着呼吸起伏扫过萧逸的膝头,那轻柔的触感竟像是江南烟雨里被风吹皱的纱帘。
";你后背的冰晶......";苏瑶抬手要碰,指尖却凝在半空。
那些折射着幽蓝光芒的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在萧逸玄色龙纹常服上晕开星星点点的水渍,像极了那年他们乔装混入茶马司时,藏在货箱里偷看的塞外星河。
萧逸忽然捉住她悬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被剑气割破的中衣裂口处,有道寸许长的旧疤正泛着淡金微光:";还记得北疆驿站那盏碎了的琉璃灯吗?
当时你说这疤像北斗七星的勺子柄。";
苏瑶怔忡间,一滴泪正巧砸在疤痕尾端。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在笑——原来当年随手塞给萧逸的止血药瓶,被他熔成金箔嵌进了旧伤;原来御书房深夜对弈时他总爱抚着心口的习惯,藏着这样滚烫的答案。
卷宗光球突然发出帛书翻动的轻响,那声音清脆而悦耳,两人交握的掌心同时沁出薄汗。
苏瑶散落的发丝间还缠着半截祭坛青铜链,随着转头动作叮当撞在萧逸的玉带上。
当二十八宿星图在密诏表面完全显现时,她嗅到了父亲书房特有的松烟墨香,那香气淡雅而醇厚,让她回忆起父亲在书房中伏案工作的场景。
回忆起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她明白此刻必须更加专注于解开密诏背后的秘密。
";建昭十七年兵部军饷案......";萧逸喉结滚动,指腹摩挲着密诏边缘的虎头暗纹。
那些朱笔批注的蝇头小楷突然活过来般游走重组,在虚空中拼凑出户部尚书与西戎使臣往来的密信拓本。
苏瑶的翡翠耳坠被灵力激得嗡嗡震颤,恍惚间又成了父亲在校场教她破阵时,挂在红缨枪头的示警铃。
当改革朝政的《均田十策》从卷宗里浮出时,萧逸突然闷笑出声。
苏瑶转头看见他唇角沾着星辉碎屑,眼底映着那些他们彻夜争论过的赋税条目——三个月前为是否废除人头税吵到摔了青瓷笔洗,此刻那些墨点竟成了策论里的点睛之笔。
";你看这个。";苏瑶突然扯住萧逸的广袖,染着丹蔻的指甲点在某个茶渍晕染的指纹上。
褪色的碧螺春痕迹蜿蜒成塞北地形图,正是当年父亲遭伏击的鹰愁涧。
卷宗突然迸发的金光里,她看清那指纹边缘藏着半枚西戎王庭的狼头徽记。
祭坛东南角的青铜灯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苏瑶下意识将卷宗往怀里拢了拢。
这个动作让翟衣领口的缠枝莲纹擦过萧逸的下颌,他忽然想起大婚那夜,苏瑶也是这般抱着虎符拓印缩在龙凤喜烛的阴影里,脊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瑶儿。";萧逸抬手摘下她发间的星宿残片,冰晶在他掌心融成水雾,";等秋狝过后,朕想重修镇国将军府的演武场。";
苏瑶正要开口,卷宗突然自动翻到末页。
那些尚未实施的改革方案上方,浮出一行朱砂写就的小篆。
起笔处还沾着御书房常用的龙脑墨,收势却带着钦天监观星簿特有的紫毫笔触。
——星轨未尽,双璧蒙尘。
萧逸的玉扳指在卷宗边缘磕出轻响,苏瑶腕间的守宫砂突然灼痛。
他们同时想起黑暗巨怪溃散前,那些萤火般的魂魄曾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指向东南。
而此刻祭坛裂缝里渗出的地气,正与钦天监去年上报的东南郡县地动征兆微妙重合。
夜风卷着碎雪灌进祭坛,那冰冷的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苏瑶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萧逸解下残破的朝服外袍罩住她,袖口金线绣的云纹恰好盖住卷宗上那行小篆。
这个动作让两人发丝间缠绕的青铜链突然绷紧,在寂静中发出琴弦般的颤音。
";该回宫了。";苏瑶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灯柱,指尖触到青苔下冰凉的铭文。
那是段前朝工匠刻的祈福咒,此刻某个笔划的缺口竟与密诏上的狼头徽记严丝合缝。
萧逸弯腰拾起半片竹简,借着残存星光看清上面被血污遮盖的字迹。
三年前苏瑶在户部库房被刺客划伤时,飞溅的血珠也曾这样洇开关键证物的朱砂批注。
他把竹简塞进苏瑶掌心,忽然觉得祭坛裂缝里渗出的寒气,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年冻住御湖的冰层。
卷宗在闭合瞬间突然迸出几点火星,苏瑶匆忙展开翟衣下摆去接。
那些火星却在触及金线刺绣时凝成霜花,拼出半幅残缺的河图洛书。
她抬头想说什么,正撞进萧逸映着星河的瞳孔里——十七岁那年的上元夜,他隔着万千祈天灯望过来时,眼中也漾着这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