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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多半是胥临感受到了叶砚玉将会受到危险,所以将玉引了过来保护她。

天然的玉非常具有灵性,可以保护主人不受到伤害。

这么一个动作,刘勇也知道了,必须要尽快执行自己的工作。

原本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叶砚玉。

等他们吃完之后,胥临就开始巡视着叶砚玉的房子。

叶砚玉的公寓悬浮在二十七层云端,落地窗倒映着刘勇贴墙游走的身影。

他屈指叩击胡桃木护墙板,耳廓随着声波震动微微颤动。

这是他们的“听地术”,能通过回响辨别墙内中空之处。

“东南角第三块瓷砖。”刘勇突然抽出叶砚玉发间的珍珠簪,簪尾刺入瓷砖缝隙轻轻一挑。微型摄像头泛着冷光的镜头像只僵死的甲虫,被镊子夹起时还粘着未干透的速凝胶。

叶砚玉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搬来这房子不久。

没想到她家就出现了摄像头,看来陈家的势力比想象中大。

她明天绝对要找物业好说歹说一番。

叶砚玉攥紧最新款防窥手机:“这是上个月刚做的全屋电子检测...”

话音被刘勇抬手的动作截断。

他打开智能冰箱的制冰口,两粒形似冰晶的窃听器正在冷凝管上幽幽闪光。

“真正的暗桩从不依赖现代电网。”

这还得了,这些东西竟然进了家门。

第二天一早,叶砚玉就找上了物业。

叶砚玉踩着满地碎瓷走进物业中心时,刘勇正盯着天花板角落的烟雾报警器。

暗红色外壳下闪过针尖大小的反光,他想起昨夜拆解的第三类窃听器——那些伪装成电子元件的青铜器件。

“七天前刚升级的安保系统?”

叶砚玉将裹着丝绸的窃听器堆在经理面前,最上方那枚摄像头还在持续传输数据。

物业经理死活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员工偷偷上门安装了摄像头。

一旦这件事被曝光出来,他们物业的名声将有很大损失。

既然光用嘴说没办法,那她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叶砚玉背靠大理石前台,手机正对着张尧直播:“观众朋友们,这就是叶氏集团楼盘的物业服务...“

很快因为叶砚玉的影响力,大量的粉丝提供线索。

还有很多的业主出来发声,说这家物业做过的事情还不止这些。

一时间舆论越演越烈,物业迫于压力只好出面道歉,并且把上门安装摄像头的员工开除了。

后来经过她的分析,调查出幕后老板是陈家。

陈晨现在在牢里,陈家早已恨绝了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为了表达刘勇这次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叶砚玉决定带他去吃一次自助餐。

之前的牛排虽然好吃,但是刘勇未必喜欢。

自助餐的话,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就好。

水晶吊灯在刘勇头顶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握着鎏金餐盘的手指节发白。

三文鱼刺身在冰山上泛着珍珠光泽,法式鹅肝在银烛台下微微颤动。

可他分明闻到的是城外的焦土味。

“刘勇不尝尝战斧牛排吗?“侍应生推着餐车经过,银质餐刀刮过瓷盘的声响让他后颈绷紧。

三日前那柄架在他颈间的磨刀,也是这样泛着冷光的。

叶砚玉端着马卡龙塔回来时,发现刘勇面前的骨瓷碟里只盛着半勺扬州炒饭。

米粒排成整齐的方阵,倒像沙盘演兵的阵型。

“不合胃口?”她话音未落,邻桌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脆响。

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把整块黑森林蛋糕推进了垃圾桶。

刘勇突然起身,玄色衣摆带翻了玫瑰盐研磨瓶。

他在小女孩惊愕的目光中捡起垃圾桶边缘的面包屑,暗纹袖口擦过奶油时洇出深色水痕。

“暴殄天物。”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带兵被困芒砀山,亲兵把最后半块麸饼掰成十二份......”

“先生,本店规定不能捡拾厨余。”

戴白手套的侍应生按住他的手腕。

刘勇反手扣住对方命门,二十年前在虎牢关夺戟的手法下意识使出,直到听见叶砚玉的惊呼才猛然清醒。

奶油草莓塔翻倒在波斯地毯上,鲜红的果酱正顺着鎏金桌腿往下淌。

叶砚玉看着他被橙汁浸湿的衣袖:“其实这些食材晚上都要处理掉的…”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刘勇突然用水果刀挑起了沾着奶油的桌布。

那柄用来切蜜瓜的银刀在他手中,竟有了丈八蛇矛的杀气。

叶砚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食物就算是丢掉也不会分给老百姓吃。

对他们而言,这就是商业上的一种经营手段,但是她也明白这实实在在就是浪费粮食。

刘勇他们之前经历过饥荒,当然知道粮食的可贵。

看不得这样的浪费也是情有可原。

这一餐吃得大家都很难受。

看来以后还是自己在家弄饭吃比较好。

他们几乎在自助餐没有吃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饿得不行,最后叶砚玉决定给刘勇做一顿蛋炒饭。

油烟机轰鸣声里,叶砚玉摸黑按下电灯开关。

刘勇抬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光亮时,袖口残留的橙汁在节能灯光下凝成琥珀色结晶。

冰箱门打开的瞬间,他瞳孔剧烈收缩。

保鲜盒里蔫黄的西蓝花,竟让他想起函谷关粮仓里最后几株发霉的黍米。

“剩饭炒一炒特别香。”

叶砚玉踮脚取保鲜盒,薄荷绿真丝衬衫擦过刘勇的脸颊。

当他看到微波炉转盘亮起红光,右手本能地按上腰间虚悬的剑柄,直到蛋液滑入热油的滋啦声响起。

炒锅腾起的白雾中,葱花在金黄米粒间翻滚。

刘勇忽然单膝跪地,青铜护腕撞在瓷砖上发出清响。

这个曾面对十万西北军不曾后退的骠骑将军,此刻却被葱油香逼出了眼泪。

母亲把最后半碗粟米藏在灶灰里热着等他,也是这般香气穿透了二十年的血腥记忆。

“要老抽吗?”叶砚玉转身时,炒勺上的饭粒簌簌落在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