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决策
江临再次接到裴砚电话前，还在便利店的货架，前忙里偷闲的选一些顶饱的零食。
林斫还带着另外两个队员，在隔壁店跟着老板到后台去看监控的时候，他就已经提着装满零食的筐子到前台结账了。
零食店的老板娘有事，而坐在前台看店的是个大概上了初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江临递过来的篮子，挨个拿出零食扫，在最后结算的时候，他才抬起头，偷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
她有些犹豫，想要开口和江临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压了下来，报出了这一筐子零食的总价格，“一共124，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江临调出了自己的付款码，抬眼看了女孩一眼，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江临看在了眼里，于是温和笑着，直接道，“你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
“你们……要找的那个姐姐我见过。”小女孩板着一张脸看着江临认真的说着。
江临一愣，又追问她，“你在哪里见到的？”
“昨天，我妈送我上学的路上，旁边有辆车，那个姐姐就睡在车里。”女孩说完，又低头想了想，似是觉得消息还不够，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大概六点半左右，人民路靠近一中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车，没贴车窗膜。”
说完，她脸上还带了一丝歉意的对上江临的视线，“抱歉，我只记得这些了。”
江临摇了摇头，付完款后留下一句话，就提着一袋子零食打算去找林斫，“没关系，你能记得这些已经很好了。”
刚刚踏出店门，江临只觉得一阵凉风袭来，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来电人是裴砚。
江临原本急匆匆的脚步在看到这个名字后，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没有犹豫，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甚至还没等江临开口说话，裴砚那熟悉的声音便抢先一步传了过来：“我大概知道宋欣被关在哪了。”
江临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震，原本已经慢下来的步子瞬间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直接停在了原地。
他紧紧握着手机，凝眉严肃的问他，“哪里？”
电话那头的裴砚却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才开口道：“我不确定......”
江临闻言不由得一愣，在他的印象中，裴砚从来都是一个果断自信的人，很少会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
一时间，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不确定？”
“嗯，不确定。”裴砚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轻，似乎带着些疲惫，“目前有两个可能的地点。”
电话那头稍稍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裴砚接着说道：“不过这两个地方相隔较远，如果我们选错了方向，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啊。”
不过尽管情况这样，但江临并没有像裴砚那么愁。
对他来说，现在总算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了，好歹算是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方向。
于是，他不由的追问，“你先说，哪里？”
裴砚很干脆的就开口道，“一个是位于靠近宜海交界地带的工厂，另一个是处在郊区的制药工厂。”
江临听后跟没当回事儿似的，先笑了，这笑听的裴砚莫名有些不爽，“你个队长不做决策，笑什么？”
江临轻摇了摇头，不过随即意识到自己正在通电话，摇头这个动作裴砚根本看不到，于是解释道，“没什么，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吧，偏向了哪一个？”
“……”
一时间，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回裴砚沉默了好久，江临也等了很久，直到他愿意开口，“与宜海交界地的那个废弃工厂。”
不出江临所料的选择。
“好，那就去那。”
江临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他，但正是这种干脆利落的态度，反倒让裴砚不安起来。
他想让江临知道，自己的推断也不会是全能的，他怕自己选错，怕差一点就能挽救的生命，流逝在自己所做的选择当中。
“不行。”裴砚在内心的挣扎过后，果断拒绝，“分两路吧……”他做出了一个不是太明智的选择。
在喻栎所提供的线索里可以得出，这次不是一人犯罪，是集体性的，如果两路的人都很少，伤亡可能会有些惨重……
江临手里提着那一袋零食，转了个身向路边停着的警车走去，手里拿着手机，温和的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裴砚皱眉，他完全不理解江临此刻的态度，再怎么相信也不能这么草率，“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等这一趟结束你就知道。”江临开了车门，把那袋零食放进了后座，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又开口道，“好了，现在是下午一点二十六分，你和喻栎好好待在市局，乔月会留在局里待命，我带人去趟，争取零点前回来告诉你现场状况。”
说完，也没管裴砚答没答应就挂了电话，裴砚连句话都没再来得及说，再拨过去的时候就显示已经占线了。
裴砚生气了。
跟谁面前当密语人呢？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一句等这趟结束就打发他了？
一个当队长的，居然将决策权推到他身上，真以为他有全知全能的能力呢？这么相信他，干脆这个支队长让他当算了。
裴砚简直都要气笑了，手机收进口袋后，就转身又回了办公室，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就招呼着喻栎，“走了。”
喻栎看看乔月调出来的电脑界面，又看了看门口的裴砚，思考了两秒就跟了上去，独留办公室里的乔月一人。
乔月完全摸不着头脑，她呆呆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连忙起身，小跑着追出去几步，一边跑一边焦急地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啊，裴先生！”
裴砚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去救人。”
话音未落，他和喻栎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只留下乔月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