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逸发顺着周容德手指之处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七只有零的黑皮大汉,大踏步从那山上走下来。那一种雄浑的气概,能使萎靡的人看了,顿时精神抖擞,懦弱的人看了,顿时豪气干霄。
只是他虽有这么高大的身躯,这么乌黑的皮色,却没有粗犷的样子。神情举止之间,都透着一种很文雅的意味,身上的衣服,和读书人一样。
说话时,那人已走过这山来。周容德迎上去问道:“二师兄,是师傅叫你来催我回去的么?我因遇见大师兄,谈了许久的话,刚才走到半路上,又看见一只极大的斑斓猛虎,上了钓竿,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我们一同见师傅去罢。”他又一指吴逸发,说:“这位是师傅让我从陷阱中救出的人。他要去拜谢师傅。”
二师兄向吴逸发点点头,又对周容德说道:“我们快走吧,免得师傅着急。”
三人来到一个山坡,坡上有几间茅草房。周容德指着茅草房说:“已经到了,我师傅就住在这里面。”
吴逸发随着周容德走进茅草房,只见里面有一个瘦如枯蜡的老头,年纪约有六七十岁了,容貌异常清古,衣服也很质朴,和寻常种田人家的老年人一样。只精神充足,两眼灼灼有光芒,不是寻常老年人所能有的。
吴逸发看得出这老年人,必就是周容德的师傅刘绍雄。
周容德上前简单陈说了在路上耽搁的原因。刘绍雄点头挥手,让两个徒弟立在一旁。吴逸发就这当口,向刘绍雄叩头说道:“蒙老师傅解救之恩,特地前来叩谢。”
刘绍雄说:“救人乃侠义行为,我们练功行道之人能为之当为之。你受了两天苦,好好将息一下吧。我这还有间空房,一会儿吃了饭,你就在那里休息吧。”
吴逸发躬身说:“多谢老师傅。”
刘绍雄又问周容德:“练功时间已过了很长时间,你大师兄怎么还没过来呀?”
周容德不敢说大师兄犯戒的事,只含糊的说:“我也不太清楚。”
刘绍雄说:“我平日里再三强调你们要遵守我定的戒律,可这次你大师兄竟然耽误这么长练功时间。过来后我必要严惩不贷!”
吴逸发听了这话,知道刘绍雄是极严厉的人,也不敢再说给大师兄求情的话了。
吃过了饭,周容德送吴逸发到空房间休息。进了房间,他对吴逸发说:“大哥怎么没说为大师兄求情的事呀?”
吴逸发说:“我看老师傅是个非常严厉,要求极严的人,就没敢说求情的事。”
周容德着急地说:“那我大师兄怎么办呀?这可是关系他性命的事呀!”
吴逸发说:“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周容德追问:“有什么办法呢?”
吴逸发说:“你大师兄是被骗上当的,我们直接去找祸主,让她们承认诱骗勾引,这样就可减除大师兄的过错了。老师傅也可饶恕他的。”
周容德说:“这样最好,但吴大哥有把握降住祸主么?我看她们非一般人物。”
吴逸发说:“这你放心,我的武功别说一个女子,就是十个八个有武艺的大汉也不在话下。”
周容德说:“那好,我可指引大哥去找祸主。”
吴逸发说:“待我休息一下咱们就上路。”
第二天清晨吴逸发拜辞了刘绍雄老师傅。周容德说要为吴逸发带一段山路,跟他一起出发了。
在路上,周容德又感谢吴逸发为救大师兄尽力。吴逸发说:“不用客气,别说你们师徒救了我,我理应报恩。就是没有这恩情,侠义之士也应该救人危难。”
周容德敬佩地说:“大哥真乃豪杰,行事仗义,令人敬佩!”
吴逸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咱们快走吧,救人要紧。”
周容德对这一带地形很熟,将近中午的时候,他领着吴逸发找到了大师兄受骗上当的地方。
吴逸发对周容德说:“好了,兄弟,你把我领到这就行了,你回去吧,要不你师傅该惦记你了。”
周容德说:“你一个人可以么?”
吴逸发说:“完全可以,你就放心回去吧。”
周容德于是告辞回去了。
吴逸发走到土屋前敲门。开门的是那漂亮女子。
吴逸发说:“我是过路的客人,走到这山里迷路了,现在是又饿又渴,走不动了,能不能求你们可怜一下我,赏我口水喝,再卖我些吃的。”
那女子见吴逸发像貌英俊,衣衫整齐,满心欢喜,她笑着说:“就请相公进屋休息吧,又吩咐那男童给吴逸发倒水喝,对吴逸发说:“这是我的小弟弟。”吴逸发笑着打过招呼,接过男童递来的水碗,大口喝了起来。
那女子又对吴逸发说:“相公先在屋内休息,我们去为相公准备饭食。”
不一会儿,饭菜就端了上来,还有一壶酒。女子笑说:“这荒山野岭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相公就将就着吃吧。”
吴逸发连声说谢谢,就大口吃喝了起来。吃喝完了,他说要方便一下,走了出去。
走到后面林子里,吴逸发看看四周没人,便用手指抠嗓子催吐,把吃喝进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然后擦干净嘴又回到屋里。
女子又笑对吴逸发说:“相公想是也很疲劳了,就在房中卧下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好上路。”
吴逸发说:“小生着实是疲乏了,就休息一下,只是打扰你们了。”
女子又为吴逸发铺好被褥,走了出去。
吴逸发刚刚躺下。那女子又走了进来,笑着说:“小女子会按摩,可以为相公按摩解乏。”
吴逸发也笑着说:“那太好了,只是有劳小姐了。”
那女子便按摩起来,先按摩吴逸发的头和肩膀,接着又按摩上身,再接着手又往下伸去……
吴逸发这时身体扭动起来,口中喃喃:“我身上怎么这样热呀,燥热呀。”
那女子心中偷笑,想是我在酒中下的发情药起作用了。她小声笑说:“相公是不是想女人了?”
吴逸发不说话,也跟着笑。
那女人便脱衣服,又脱吴逸发衣服,然后倚偎上来。
吴逸发这时翻身一把按住女子脖子,厉声问:“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那女子脸上变色但不说话。
吴逸发又追问:“前天你在给晚上迷路来到你这的男子的酒里下了发情药吧?引诱他跟你入了港。告诉你,我就是他的师弟。”
那女子听了挣扎着说:“你先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松开我脖子我好说话。”
吴逸发松开了手。没想到那女子挣开身就往屋外跑。吴逸发几步赶上又把她按倒,这回把她手反剪绑了起来。又让她老实交待。
那女子只是不吭声。
吴逸发看看桌上有一袋蚊香,便点上一支把香头按在女子柔嫩雪白的皮肤上。那女子疼得全身哆嗦,但还是不吭声。吴逸发火了,说:“你再不交待,我就把香头按在你的脸上。”说着就把燃着的香头伸到她的脸上。
那女子着慌了,说:“不要毁了我的脸!我说,我交待。”
她开始供述:“我是一个寡妇。因难耐空床孤寂,跟家族里一个青年偷情。被族人抓住后赶出家族。就到这深山里住下,把小弟弟找来陪我。因为我年青难守空床,就勾引些我看得上的男子到床上。这样一来解决了孤寂,二来也可弄些钱维持生计。你的大师兄确实是我下了发情药,又勾引入港的。”
吴逸发找了笔墨,把她的供述写在纸上,然后让她盖上手印。又说:“我师傅戒律极严,不准徒弟有偷情行为,如犯戒严惩不贷。我大师兄因被你下药勾引犯了戒。现在闹着要自杀以自惩呢。你去跟我向我师傅解释,以避免大师兄死于非命。”
那女子点点头答应了。
吴逸发押着这女子来到刘绍雄老师傅面前。把女子的供状给老师傅看了。又让女子把诱骗勾引大师兄的情形说了一遍。
老师傅听了思忖片刻对周容德说:“你大师兄如此原因犯戒,还属可饶恕之列,你快去找你大师兄,说师傅可以饶恕他,让他不要走绝路。不过教训是要吸取的。回来以后我再教训他。”
老师傅又对吴逸发说:“多谢你揭露出真相,救了我大徒弟一命。我要向你好好致谢呀。”说罢他站起向吴逸发深躹一躬。
吴逸发连忙还礼,口中说“不敢当,老师傅仁慈救我,我理应为老师傅效力报恩。”
周容德就要出门去找大师兄,吴逸发也要告辞。老师傅吩咐他将那女子也送回去。并对那女子说:“你要好好反省,不要再诱骗勾引害人。以后你姐弟生计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和我的徒弟会尽可能帮助的。”
那女子磕头谢恩,跟着周容德、吴逸发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