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梓樱笑了下，摇摇头，“除了几次事件有些惊险以外，其他还好。”
陆曦曦拉着她一同落座，“跟姐姐细说说你和皇…庸王之间……”
有什么好说的呢，陆梓樱也是被甄靖雱伪装的纯善给欺骗的那个。
那就是个疯子，兄妹俩一样的疯，亏她还千方百计想救他，助他成事，最终竟然是被利用的那个。
陆梓樱简略告诉姐姐几件重要的事，陆曦曦听了心疼妹妹，“你以后怎么办！曾被天家定下过，日后只怕……”无人敢娶。
陆梓樱却是个有志气的，“姐姐，在宫中一年我想明白了，我还是要当皇后。并且，要皇上必须只能选我做皇后。”
陆曦曦很佩服妹妹的胆识，但入宫是条充满荆棘的道路，注定一生难顺遂。
“太后不是介意你曾……不喜欢你么？你打算怎么做？“
陆梓樱笑了下，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指头大小的凤凰，做工十分精致，“如果我生来就是凤命，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违逆天意。”
陆曦曦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对于妹妹与母亲一样，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主动争取。
她倒是不反对，就是担心。
“姐姐，别担心，我说的这些都是跟姐夫商量过的，确保没事。正好这几日你在家，改日陪我上山拜一拜菩萨吧。”
徐肃也知道？
陆曦曦想了想，有徐肃帮衬，想来稳的。
“也好，正好我上山讲雪茹的牌位供在庙里，再替她燃一盏长明灯。”
————
在宫里待了一年没出来，陆梓樱让陆曦曦陪着她一起上街逛逛。
上山前一日，姐妹俩同乘一辆马车路过仙品阁，陆曦曦叫停车。
她要下去买几样雪茹爱吃的点心，明日上山的时候一并带去。
姐妹俩下了车走到店门口，掌柜眼尖，认出是相国夫人，忙亲自来招呼。
陆曦曦出行简单，不爱摆一品夫人的款，身边就跟着两个丫鬟，还有几个护卫。
进了店门，掌柜的着意将她往二楼请，请她坐下喝茶慢慢品店里的品种。
陆曦曦觉着有些怪，怎么感觉掌柜的不想让她在一楼待似的。
她只是来买雪茹爱吃的点心，又不是来尝新品的，便拒了掌柜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挑几样便可。”
说着便往雪茹爱吃的点心台那边走。
四方的店铺，三面摆了台子，正中间是试吃和展示柜，转过几根柱子便是陆曦曦要选的品柜。
陆曦曦刚转过去，却见那边有个男子抱着一个半大的女童在，她停住脚，想等先来的客人挑完再过去。
却听一个略微熟悉的女童的声音响起，“哥哥，这个桃花酥是粉色的好漂亮，央央想尝一尝！”
“好，哥哥给你买四个够吗？”
听见男人的声音，陆曦曦惊住了。
她认真打量男人的背影，一身素衣布衫，头上带着一顶普通的银冠，束起来的头发当中，有一缕是灰白色的，除了声音年轻之外，但看背影，怎么看也不像个二十岁的人。
“央央还想要什么？”
“王姐姐怀宝宝了，央央上次听她说，她想吃樱桃煎。哥哥，给她也买点吧！”
陆曦曦更震惊了，王姐姐？
她在脑子里想了好半天才在记忆深处挖出这么个人来。
王薄珺？
她怀了付霖威的孩子？
不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大约是挑好了，付霖威吩咐小二将他们挑好的拿去包起来。
央央勾着他的脖子四处乱看，一扭头，看见站在远处的陆曦曦，惊喜地叫她，“漂亮嫂嫂！”
她忙叫付霖威，“哥哥，漂亮嫂嫂！”
她这一叫，惊醒了两个人。
陆曦曦压下心头杂乱的思绪，笑着叫她，“央央，好久不见。”
央央从付霖威身上下来，一年过去，小丫头在付霖威身边养得很好，长高了不少。
央央跑过去牵着她问，“嫂嫂，我大哥哥和嫂嫂他们回来了吗？”
小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当周贤淙带着付雪茹在那里过着无忧的日子。
一时间陷入沉默。
付霖威垂着头，一身澜袍垮在身上，再不复往日风姿。
政权更迭那会，他主动交出云麾将军的头衔，从将军府搬出来，到付家一处别院居住。
成日在府里吟诗作画，将自己沉入醉梦中。
就连王薄珺有了他的孩子都不过问。
好在有央央在，小丫头很懂事，帮着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帮着打理家事。
六岁的小丫头很顶用。
付霖威自朝中退出，日日在府中追悔错杀妹妹之事，他记着妹妹临死前未完的话。
让他好好照顾央央。
他将这个小丫头当做亲妹妹，代替雪茹活着。
时过境迁，当初在万州相见的情景，如今又倒转了。
付霖威望向陆曦曦，她身边花团锦簇，已非当日之光。
过去的，终将过去，将来，大概不会再有瓜葛了。
他没有打招呼，只默默揖了一礼，轻声唤央央，“央央，我们回去吧，你王姐姐该等急了。”
央央见到陆曦曦很开心，笑着应他，回头又跟陆曦曦说，“嫂嫂，若是大哥哥和母亲他们回来，请你告诉我一声，我现在和哥哥住在青瓦巷的鹿园里。一定要记得哦！”
陆曦曦淡笑着点点头，看着小丫头跑向付霖威。
人走远了，陆曦曦久久立在那里没动。
翌日上山，陆曦曦和陆梓樱一到佛门前，后山上竟飞出了一只彩凤。
彩凤化羽，翱翔于高空，满山飞鸟喈喈鸣叫，似在响应凤凰的召唤。
随着凤凰越飞越高，彩色的羽毛渐渐化作天上的云丝，缥缈远去。
自那日之后，坊间流传着凤凰觉醒的传言。
而那日上山祈福的，唯有陆家两姐妹。
谁是真凤凰，不言而喻。
陆曦曦在家小住几日返回徐府，她走后没过几日，宫里的圣旨再次到达陆府。
拟定陆梓樱为未来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