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琼遇害到现在能重新回到门窗店做生意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便再没有一位神仙出事,到底是敌人已经吸够了仙气还是发现玄墨和银雪不在萌萌月老庙所以暂时收手现在并未可知。敌人干了这两票后就蛰伏下来,压力顿时就给到了天庭这边。
其实也不是太初魔尊故意耍心急耍手段,只是他事先藏起来的岁芽肉身已经吸收到足够的仙气,此时已经全部进入了突破边缘,也就是俗语说的半仙状态,若继续吸收仙气或者灵气,他们就能顺利飞升。
而在这些岁芽肉身当中就有一个太初魔尊真正在意的灵魂,为了收敛这个灵魂的气息,降低他的消耗,太初魔尊早早已经让他进入沉睡状态。他每一次投胎,太初魔尊都会第一时间将他找出来,然后施法让他陷入沉睡,再用尽各种方式滋养他的灵魂。这个灵魂是他的底牌,是他的杀手锏,是他整套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所有岁芽肉身里的灵魂其实都是为了他服务。
太初魔尊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地藏起住着这个灵魂的岁芽肉身,他没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灵魂的存在,包括跟在他身边许久的郁离。他的手下对他弄出那么多岁芽肉身会感到很奇怪,有的会猜测是让飞升的岁芽肉身当卧底,有的会猜测是为了扰乱凡间天道,有的甚至会猜测他是想让岁芽肉身逐渐代替现在的凡人,但其实都不是。
或许在那么多年间他利用岁芽肉身做过不少事,可实际上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小心保护着的这个灵魂能通过一次次的投胎得到滋养再重新飞升。至于岁芽肉身里的其他灵魂只有两个作用,一个是为了掩神仙耳目,让这个灵魂能藏在众多可疑灵魂中间不被轻易发现,一个是让他们通过多次投胎来提高灵魂力,最后为这个灵魂所用。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灵魂能得到最好的提升。
这个灵魂其实是一个破碎的神仙元神,是太初魔尊用地心聚魂灯将这些元神碎片重新结合起来,不过由于元神的破损程度太厉害,所以在这个元神重新聚合后几乎已经仙力全失,别说重新为仙,就是当个普通凡人都困难。
太初魔尊尝试了许多方法修复灵魂的方法,不过一直都收效甚微,努力了许久,顶多就是让他重新变成一个孱弱的凡人灵魂。最后在无奈之下,他便决定冒一次险,让这个灵魂投入到轮回当中,以此来帮忙他逐渐强化灵魂。然而将一个不存在于天道中的灵魂投入到轮回之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怎么将灵魂送到地府,就是灵魂到了地府后都过不了情况登记这一关,要用这个方法,他必须从长计议。
首先,他需要在天庭有自己卧底,而这个卧底需要在地府里当关键位置的神官,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灵魂送入轮回中。于是他在凡间寻找了许多修仙者,希望他们能成为他的手下,但修仙者不屑与魔为伍,全都拒绝了他,而他为了不暴露自己,便将那些拒绝他的修仙者全部杀掉。
寻找合作的路走不通,他就只能自己创造机会,利用岁芽肉身来滋养灵魂。
幸运的是,他知道制作岁芽肉身的方法,手上也有足够的制作材料,之后他便制作了岁芽肉身,并让这个灵魂栖息其中,利用岁芽肉身能吸收天地灵气的特性来滋养这个灵魂。
不过岁芽肉身的存活时间太短,而这个灵魂的受损程度又太深,单一一次在岁芽肉身当中栖息并不能让灵魂马上飞升,所以利用这种办法就需要反复栖息在新的岁芽肉身当中,可里面就有一个问题,他手上并没有勾魂法器,要想灵魂脱离肉体就必须用强硬手段,这样便会伤到灵魂。
简单来说,栖息在岁芽肉身中滋养灵魂相当于向前走100步,强行将灵魂脱离肉体就相当于倒退50步,如此效率低下的方法,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浪费他有限的材料,试过一次后,太初魔尊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后来他就开始在天地间收集那些破碎的元神碎片,然后利用地心聚魂灯把这些元神重新拼起来放到岁芽肉身里。元神破碎程度没有那么厉害的,重新拼起来后灵魂还是带有一定仙力的,这样的灵魂在岁芽肉身里活20年完全可以再次飞升。就这样尝试了近十年,最后终于有岁芽肉身能够成功飞升,经过这些飞升的岁芽肉身的努力,他们终于在地府混上了神官一职,还负责了勾魂以及投胎这两个最关键环节的任务。
有了两个卧底神官,太初魔尊终于可以让收集回来的重组元神进入到轮回之中,还不用担心效果打折。至于其他无法成功飞升的灵魂,或许在生命终结后等卧底神官来勾魂带回地府送入轮回之中,或许强行从岁芽肉身里取出让那个灵魂吸收,总之根据岁芽肉身的衰败期限都能找到适合的处理手段。
恢复灵魂的方法已经找到,接下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原本太初魔尊是想让那个灵魂在岁芽肉身体内达到自然飞升状态的,但天庭忽然开始大肆诛杀岁芽肉身,他不得已只能先将一些比较临近飞升状态的岁芽肉身藏起来。
天庭将他一军,他肯定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他们把岁芽肉身的灵魂收走,那他就拿天庭神仙的仙气来补偿嘛,于是就有了之后的事。
可以说,太初魔尊的计划影响了天庭的行动,而天庭的行动也影响了太初魔尊的计划,虽然在天庭神仙看来是敌暗我明的状态,但其实天庭每一次针对太初魔尊的应对都让他极其难受,多年的布置说被毁就被毁,要弥补损失,他就需要付出更多,暴露的风险也就更大。
无论是他还是那个灵魂,现在都还没到曝光的时候,所以他应对得也特别小心。这次吸收仙气的计划定得比较仓促,他也担心自己有什么疏漏曝光了身份,虽然他已经留了一个心眼,故意顺着郁离的期待去萌萌月老庙蹲守目标,误导天庭那群神仙以为是郁离所为,但还是不能百分百保证没有引起怀疑。因此在吸收够了仙气后,他便蛰伏了下来,既能让天庭那群神仙紧张一段时间,又能思考下一步对策。
他手上的岁芽肉身现在都临近飞升,只是都被他压着状态而已,就像那根压垮骆驼的稻草,他们也就差着最后一股气了,虽然凡间的灵气稀薄,但还是有一处地方足够让他们吸收灵气的,若到时真有需要,那就把他们都带到那里去就行。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灵魂才刚刚吸收了大量仙气,必须要好好消化润养灵魂才行,否则就相当于揠苗助长,不但对灵魂无益,时间长了,反而会被大量不属于灵魂本身的能量给撑破。
太初魔尊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小心行事,至于被猜测为敌人主要目标的银雪和玄墨反而大胆起来,他们离开门窗店后就直接回到了萌萌月老庙。
由于多日没有回来,店里各处都蒙上了不少灰尘,看起来竟有几分落魄,像是快要倒闭似的。
银雪刚进门便轻轻一挥手,一个清洁法术立马从手上洒向店里各处,不一会儿,整家店铺就焕然一新。将店铺弄干净后她才转身招呼陆其:“我们店铺面积小,没什么地方招呼你,你就随便看看吧。”
没有被赶走陆其已经很高兴,哪里会在意店铺面积这种小事呢,他恨不得这里能再小一些呢,这样他就可以跟银雪更亲近了。
玄墨看到他的样子就莫名生气,看到他笑得一脸猥琐就更生气了,忍不住就要讽刺两句说:“财神大人真是大冤种,招个神官回去,结果这神官老是跑去帮别的宫府办事。”
陆其对玄墨也是满肚子怨气,老是妨碍自己亲近银雪不说,还总是拐弯抹角赶自己走,这不,才好了没半个小时又开始作妖,便立马反驳道:“财神大人心善,听说我想来帮你们就马上应允了。也算不得冤不冤种吧,反正财神殿就没缺过钱,神官也是大把大把的,少我一个也不会耽误事。”
玄墨一听,顿时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你是在讽刺我们香火琳宫穷,请不起神官吗?”要知道银雪是最喜欢月老的,说谁的坏话都行,但就是不许说月老和香火琳宫的,谁说谁遭殃。他这是给陆其挖了一个坑,只要陆其的回答有任何问题,银雪必定马上赶他走。
然而陆其却连表情都没变,依然脸带微笑云淡风轻地说:“你是在开玩笑吗?天庭谁不知道月老大人喜静,不喜欢被太多神仙打扰,所以才不起用太多神官的?况且财神大人所管业务跟月老大人不同,需要的神官数量自然就不一样,这如何能比?说什么讽刺,你这是瞧不起月老大人还是瞧不起财神大人?”他也毫不示弱,不但没有中招,还用几句话就反将了玄墨一军。
见他们又开始吵架,银雪直接翻了个白眼,给自己施了个屏蔽外界声音的法术就走回她的专属毛毛躺椅上睡觉去了。他们一天能吵无数回,一次两次她还有心情呵止他们,可次数一多她也就见怪不怪,现在她是理都不想理这两个幼稚的家伙。
一回来就吵架,这也预示着他们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平静。果不其然,月老庙才刚刚重新营业,各路信徒粉丝就不知道在哪里收到风声,纷纷跑来凑热闹。
萌萌月老庙开业以来,长时间关门停业的次数就不止一次,一开始大家还会担心这家店是不是倒闭啦,老板是不是跑路啦,但没过多久他们又会重新回来开店,这才打消了大家的疑虑。后来陆陆续续都会有三几天的停业情况,但最后还是会恢复正常。久而久之,熟客和信徒也就习惯了,不管月老庙关多久都不会诧异,只会在重新恢复营业时来八卦一下关店的原因。
熟客一过来就先“不打自招”道:“哎呀,我们在群里看到这里终于营业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老板,这次又是干嘛关门这么久啊?”
哦,对,他们私底下是有建群的,难怪消息这么灵通。银雪心里感叹,接着就简单解释说:“去帮一个朋友看店了。”
熟客恍然,还赞许道:“那你们挺够朋友的嘛。”
银雪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不开门卖月老像而已,大家的祈愿还是会正常处理的。”
熟客一副跟银雪很熟稔的态度,亲切地拍打了她的肩膀一下,说:“我们这些老顾客当然知道啦,哪怕是一些新客户不清楚,我们在群里也会跟他们解释的,放心吧!新客户顶多就是担心香油钱会不会被骗,我们都会跟他们说,如果担心被骗就买些鸡鸭鱼肉水果来祭拜,拜完了还能吃,不用担心被骗香油钱,反正拜神像的时候虔诚一点就行。”
有时候熟客粘性高就是好,他们会站在店家的角度去维护店家,还会帮店家维护其他粘性没那么高的客户关系,而这种心态放在宗教上就成了信仰。要建立信仰比建立普通的品牌信任度要复杂多了,毕竟对品牌的信任是有实体的,好还是不好都有非常直观的感受,而信仰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坚定地相信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过程中需要不断排除各种不确定和怀疑,到底是执迷不悟还是信仰坚定,都要持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行。
能被熟客们如此信任,银雪的笑意便不自觉染上了感动之意:“你们能如此维护月老庙,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哎呀,说这些客气话干嘛呢!”熟客满不在乎地摆手,接着眼睛一转,瞄向了陆其的方向,凑到银雪耳边小声问道,“那个是你们新请的店员吗?样子长得挺帅呀!”
得,说了半天原来不是八卦他们为什么停业,而是看上了陆其。也是,神仙就没有长得难看的,除了偃无双长得挺普通,其他就只有好看和更好看的区别,他们对陆其产生兴趣也十分正常。(偃无双:喂,你礼貌吗?)
银雪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这跟他们刚开业时遇到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大家感兴趣的对象是玄墨,现在感兴趣的对象是陆其罢了。
怎么凡人看到帅哥时总是如此狂热呢?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只在远处静静观看不好吗?为什么都非得跑来寻求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银雪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阵后才回道:“不是新店员,只是一个朋友,过来帮忙的。”
熟客的眼睛里顿时就放出了光芒,连忙问:“是今天来帮忙还是以后都来帮忙?”
银雪有些尴尬地回答:“就近段时间吧。”
熟客的脸上立马映出甜美笑容:“这样啊,那我可要好好认识一下啦,毕竟我经常到这里消费,你们的店员也应该认识认识我嘛。”说完便直接丢下银雪跑去跟陆其搭讪了,最后发出那个嘛字的音还是跟转身的动作同步的呢,足见有多迫不及待。
银雪心生恻然,默默给陆其点了根蜡烛,祈祷他自求多福。
而陆其现在的状况确实挺惨,没一会儿就被一群女客户包围,情况跟玄墨当初也不遑多让。只是玄墨是主人,想怎么应付客人就怎么应付,甩脸色也好,直接骂回去也罢,反正当时他能怎么高兴怎么来。陆其就比较惨了,他来是死乞白赖过来帮忙的,银雪和玄墨都没求过他,如果他对客人态度不好,玄墨就会抓住这个把柄赶他走,而银雪也可能会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笑脸相迎地应付这一大群客人。
帅哥配上笑容和温和的态度,这简直是直击女人灵魂的大杀招呀,于是一群女人更疯狂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陆其不肯走,这阵仗简直堪比明星呢。
玄墨站在远处幸灾乐祸地看着陆其左支右绌的蠢样,心里别想多高兴。而他高兴不单是因为陆其被客人缠住没空来围着银雪打转,还是因为客人直接就默认了他跟银雪是一对,根本不敢来打扰他,只能去骚扰陆其这个来打短工的蠢货。
银雪看着看着觉得陆其有些可怜,便走到玄墨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说:“你不去救救他吗?我看人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很容易出事的。”
玄墨巴不得陆其一直被围住出不来,哪可能救他:“怕什么,那些都是熟客,人家好心跟他一个新来的交流,怎么能剥夺他的机会?”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看他一脸为难又不敢拒绝的样子,银雪还是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但跟刚开业时跟谁都不认识的情况不同,现在这些都是经常见面的熟客,除非原则问题,否则她也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斥责大家,所以才想让冷淡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的玄墨去把那些围住陆其的人吓怕。可惜玄墨不肯配合,于是她也只能无奈地看着陆其在女人堆中受苦。
唉,实在不是她没有义气见死不救,而是这些熟客热情之余行为又很有分寸,让她想用维持秩序的借口将他救出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