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想了想,也有一番说法:“北海,唯有能者居之。孔相掌北海已有数年,其能想必两位已然清楚,恕我直言,孔相有才无能,写写文章、诗赋还行,治理地方不行。”
“其掌北海,只会给北海带来灾难,使北海永无宁日。青州黄巾作乱已久,十余年从未平息过,三年前,黄巾军攻打北海,孔相得刘备之助,才驱走黄巾军。”
“然北海境内,大大小小黄巾乱军一直存在至今,危害百姓,使得百姓不敢出远门,不能安心耕种,北海亦是一片萧条,今日黄巾军再攻北海,孔相亦是无能为力,还得靠我率军来支援。我击败黄巾军并将其收拢,解了北海之围。”
“我对北海有窥视之心不假,两位心中有所不满,我亦理解,但两位需知,今日我若撤兵回济南,用不了多久,黄巾军可能还会卷土重来,再度攻打营陵,届时你们将如何自处?须知北海及周边东莱、琅琊等郡散落的黄巾军仍有数万人之多。”
“两位可曾听说过,黄巾军攻打我济南或齐国?要想北海免受黄巾军侵扰,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占据北海。我据北海后,必会收拢黄巾军民,为其分配土地,让其耕种,用不了多久,黄巾乱平。”
“两人支持孔相,看似仁义,实则是把北海十余万百姓推入火坑,只是为自己获得些许虚名而已,此乃沽名钓誉。我率军于此,断不会坐视北海陷入人间炼狱,如若不是为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早就在城门口时,我就可骤然发动袭击,夺了北海。”
其实,他确实也考虑过趁孔融打开城门时,突袭进去,但他正在收拢黄巾军,不敢分心。
陈炎这番话先把孔融给贬了一顿,再强调孔融继续当这个国相,对北海有害无利,只有他据了北海,才会解决北海的问题。
是仪和王修陷入思考,一时没有反驳陈炎,显然他们也同意陈炎的一些观点,只是一时不接受陈炎的做法。
“两位有所不知,早有数日前,黄巾军攻朱虚,我率兵解围,曾同根矩先生详谈一番,根矩先生对我所言,亦是十分赞同。”
“国相见过根矩先生?”
“根矩先生乃大义之人,黄巾军攻打朱虚,根矩先生号召城内数千百姓,共同守城,朱虚差点被攻破,我及时率军赶到,才解了围,我与根矩先生促膝长谈,都对北海的前途和命运甚是担忧。”
“而后,我兵进营陵,根矩先生又和国子尼谈了一番,对孔相掌北海已是十分失望,希望北海易手,能解黄巾贼患,能让北海得到安宁,如此对谁都有好处。最多不超两日,根矩先生会赶来营陵,若两位不信,可自行询问他。”
“若是如此,我们定要和根矩相谈一番。”
是仪和王修一听邴原支持陈炎,这态度立马有了改变,疑虑少了许多。可见,邴原在青州的威望之高。两人也留在了济南军的大营中。
次日,邴原赶到了营陵,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便是徐干。徐干,字伟长,北海剧县人,历史上的建安七子之一。
邴原先来见陈炎,得知陈炎把孔融给扣押了,也是一时无语。
“国相,你与孔相有私怨,为何不早告诉我?孔相乃圣人之后,在齐鲁之地威望极高,你扣押他,有损威望。”
“根矩先生,正因为是私怨,我才不告诉你,当时与你见面,未曾细想,今我破黄巾军,收拢两万多军民,急需拿下营陵,调粮食先支撑一段时间,再将这些人分置在各郡县,若不扣押孔融和武安国,如何保证我的安全?”
邴原微微一想,这事倒也不能怪陈炎,是孔融太糊涂了,才为武安国所骗。陈炎被劫杀,差点丢了性命,岂能不气?
“国相,我明白了,今我已联系北海的一些名士,一番劝说,他们大多都支持国相,听闻是子羽和王叔治也在这里,我先见他们,若他们也支持,此事大定。”
“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邴原向陈炎告退,和徐干一起去见了是仪和王修。一个时辰后,四人一起出来了。
“国相若据了北海,东莱自然也不在话下,如此一来,国相已据青州六郡国中的五个,仅差了平原,子羽和叔治皆愿奉国相为青州刺史。我等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国相信守承诺,解决黄巾贼患,还青州一个安全稳定。”
“根矩先生请放心,我能治理好一个济南,自然也能治理好青州,青州安定,亦是我所希望。”
“好,我现在就去见孔相,国相请等我消息。”
陈炎把孔融单独关押在一个营寨里,看到邴原走进来,孔融微微吃惊。
“根矩?你为何在这里?”
“奉济南相之命而来。”
“怎么?你为陈相效力?”孔融有了些嫉妒,他曾几次想请邴原出仕,邴原都不鸟他。
“非也。”
“那你来此……”
“我赶来……只为济南相办件事情。”
“什么事?”
“请孔相自辞北海相之位,将北海托付给济南相。”邴原直接说明来意。
“什么?”孔融怒目圆睁:“根矩,你这是何意?”
“孔相若继续当这北海相,恐怕是北海人的灾难。”
“你何出此言?我任北海相已有数年,在北海行教化,设书院,举贤才,尊儒术,广屯田,亦曾聚兵平黄巾贼,保百姓,为北海可谓是殚精竭虑,你竟如此诽谤于我?”
“邴原,分明是你与陈炎勾结,欲夺北海,我原以为你乃清高之人,已超凡脱俗,想不到你会为陈炎所用,为谋夺北海,采取如此肮脏手段,迫我请辞。”孔融破口大骂起来。
邴原不为所动:“几年前,我刚从辽东回到朱虚,贼寇张饶率众数万从冀州南归,孔相率军出击,却为其所败,张饶攻占朱虚,朱虚如人间炼狱,后张饶数万众散去,流落于民间,成了流寇,为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