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张楚兰跪在地上,狠狠的给那个黑衣人磕头。
她的心说不出来的痛苦,她眼神空洞,像没有灵魂的鱼,她哽咽的开口,“我的孩子死了吗?”
那个黑衣人见状,缓缓说道,“死了……”
张楚兰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这半年来,家人一一丧命,现在只有她一人像只孤魂野鬼一般苟活于世。
她看了看眼前的人,祈求般开口,“我不信,先生看起来很厉害,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她不顾一切发了狠的拼命磕头,只希望有个希望。
那个黑衣人个子高高的,带着一副银铁制作的面具,全身被黑暗裹挟,但是他似乎并不绝情,他说着,“你觉醒了对吧?”
张楚兰一听,拼命的点头。
黑衣人: “你是外乡来的吧?”
张楚兰:“嗯,对。”
黑衣人:“你在这里呆了几年?”
张楚兰:“20年。”
那个黑衣人若有所思的说着,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你在这里住了20年之久,就没有发现,他们所谓的祭祀,祭得都是外乡的孩子吗?”
“……?”张楚兰恍然大悟,嘴里不停咀嚼着这几个字,“外乡?祭祀……”
她突然暴走,“这是谋杀!为什么没有人管!我要去告他们!”
那黑衣人出手阻止了她,“区长都已视而不见,你觉得是自己告的快,还是他们飞来的刀快?”
张楚兰恍惚了,又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认真开口道,“请先生赐我一计。”
画面中,那个黑衣人左思右想,正当要告诉她时,画面中断,破碎开来!
一股强大的威压将姜术西和上官云衍震开,张楚兰胸膛插的剑也被生生拔开,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她的身体里传出,“两位打算窥视多久?”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而这气势却能隔着数千里杀人于无形。
上官云衍一惊,这强大的魔力将他生生震出血来,“这个人,阶级……比我高!”
他转过身来查看姜术西,只见他被震在墙下,刚才的力量太强,他抓不住姜术西。
姜术西嘴里缓缓吐出口血,惊讶道,“这就是口中的大人?”
“你没事吧?”上官云衍急忙过来扶起他,也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鲜血。
姜术西被他扶起,说道,“我没事。”
而此刻那个声音又带着些责备的开口,“你还在装死吗?只差一步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张楚兰全身的气场发生了巨变,她讪讪的开口胡诌着,“知道了知道了。”
原本还在淌血的胸膛,恢复如初,她静静的扳正了身体,看着破败的手,直接轻舔了上去,那手上的伤也消失不见。
“植物系治愈星士,看她的精灵宝,我还以为是攻击系的呢。”上官云衍面不改色的说着。
而张楚兰,眉头紧锁,像是住进了深渊巨龙,阴狠的说着,“你们该死了!”
姜术西见状,站直身子,“她的第二人格!?”
张楚兰以迅耳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刺出无数的蜘蛛刺,而姜术西和上官云衍都轻松躲过。
正当两人要反击时,却发现张楚兰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去哪了?”姜术西率先反应过来。
上官云衍紧随其后,“应该进这个洞了。”
“那我们也进去!”姜术西说着。
……
洞中漆黑一片,上官云衍用魔力点了盏水灯照在两人前方,周围静静的,风突然从洞中吹出,发出诡异的呻吟,仿佛是幽灵,借风之手诉说着惨淡的冤情。
俩人越走越深,隐隐约约中他们看见些许红光,夹杂着咕嘟咕嘟的声音一并出现。
“口区……”姜术西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眼前的一面让他大惊失色,这是一个浑然天成的露天洞穴,上面只有一圈微光,月亮时不时的照射进来,而在那一圈之外,贴满了不知名的符咒,上面新颖的红色,像是人血。
随着月光照射进来,他的底下,是一口刻满奇怪符文铜锅,里面散发着一圈又一圈的恶臭,隐约中还能看见婴儿的尸体漂浮在上面,铜锅外被插满了旗帜,这些旗帜都写着同一个字——聚。
张楚兰守在一口冰棺材旁边,里面还装着一具尸体。
姜术西忍着恶心,瞧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心脏被狠狠的揪住,太震撼了,他从小被深养着,唯一见过的最血腥场面还是母亲和哥哥死亡的那次。
“她想做什么?”姜术西问着旁边的上官云衍。
上官云衍看了看,说道,“很明显,她想用这些聚灵阵救自己的孩子。”
[又是阵法,这位口中的大人居然会这么多阵法。]
“可是死人如果都能被救回来,那岂不是人人得以成仙?”姜术西眉头微紧,满脸的不可置信。
“也许她被骗了呢?”
姜术西手拿轻寒剑,因为知道了张楚兰的痛,可那么多条人命也是清清楚楚的摆在他眼前,他又憎恨又惋惜的开口,“张楚兰,停手吧!这世界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之术呢!”
张楚兰没有听他的,反而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摸着眼前的水晶棺材,看着自己孩子的尸体,仿佛孩子还在动,还在冲着她甜甜的微笑。
她怒吼着,“滚!敢阻止我的!都得死!”
说罢,她就像是疯了一般,手心朝上,嘴巴上念着,“往生惨惨,分!”
只见她的身体飞快的分成了3个,蜘蛛也变成了两把利剑,被2个分身拿着,她嘴里不断说着,“谁也阻止不了我,谁也阻止不了我!”
她像是着了魔。
一个分身拿起一个魔棒缓缓向聚灵阵中间走去,另外两个分身飞快的向姜术西和上官云衍攻来。
他们举起剑迎接,张楚兰一个跨步来到姜术西身后,举剑砍下,姜术西剑身向后拦截了这块攻击,身体也随及转过。
张楚兰一把抓住他的左手,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左关节已经脱臼,姜术西顾不上疼痛,反握剑柄,用力一推,将张楚兰推了出去。
可是在张楚兰退后的那一瞬间,突然从嘴中吐出毒气,姜术西来不及反应,吸了进去。
“哈哈,中了我的毒,手还断了,你还打得赢我吗?”张楚兰嘲讽的声音响起。
“打不赢也打!你……!”姜术西有些语塞,想骂她,却又不知道怎么骂。
而旁边的上官云衍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几道美丽的流光剑气快速斩了下来,而张楚兰左右闪躲或接住剑气,俩人就这样毫不客气的打了起来。
张楚兰纵身一跃,向上官云衍踢去,上官云衍轻轻一躲却不曾想张楚兰将手抓上了他的后背,尖利的指甲深深的抓透了他的肌肤,一大片血液很快蔓延开来。
上官云衍吃痛闷哼,冷笑着,“没想到,我竟小瞧了你。”
张楚兰没有说话,只是攻势更狠更利。
而走向聚灵阵的张楚兰,看了看俩人正在与自己的分身纠缠,又瞧了瞧洞天的月色,庄严的开口,“寅时已到,该开始了。”
她手拿旗帜,左右晃动,手心合并,又向外撑开,做着奇怪的动作,并说着,“百阳之功,气绝山海,则灵之怪,孵灵之美,月色惨惨,运转九天!”
只见她说完后,周围的聚灵符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红光,慢慢的向锅涌去,那个锅也开始热烈滚动起来,恍惚间,仿佛锅中有无数双小手想要挣扎的爬出来,却又被狠狠的束缚在锅中。
他们如一个又一个想要活命的泥鳅,原本以为钻进土里就能永不被发现,却不曾想人性难测。
那颗明月好像在变大,洒下的光,也不像是平常的月光,更像是一轮又一轮的灵气。
姜术西闷声吃了口毒药,看着张楚兰即将要成功,那些孩子快要被煮成一摊血水,可身后却还有孩子不断送往锅中。
“不能让她继续了,总得保下这些孩子的尸身啊!”姜术西想要站起身来,奈何毒气上体,他感觉浑身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燥热难耐,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而这时张楚兰的分身正在向他刺来,他头晕眼花,有些看不清她的招式,又看了看正在恋战的上官云衍,“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他稳住身子,将剑挡在身前,尽管已经看不清楚,但他还是做着准备,正当张楚兰的剑要刺来时,一个身影挡住了天洞,并从天洞跳下,赤焰剑穿透了正要攻击将姜术西的张楚兰。
刚刚好,上官云衍这边也用一剑刺透了张楚兰的分身。
“少主!”姜伍着急的喊着。
迷迷糊糊间,姜术西好像听见了姜伍的声音,试探的发出声音,“伍叔?”
上官云衍率先飞了过来,将姜术西搂在怀里,着急的问,“玄鸣,你怎么了,玄鸣。”
姜术西看不清眼前的人,可是熟悉的香味和声音,让他摸上了来人的脸,“云衍?”
这是他10年后,第一次叫他“云衍。”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身体又开始一阵冷一阵热。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喊着,“伍叔,那个人就是孕妇!她叫张楚兰!你快去绑了她!”说完一口黑血又吐了出来。
上官云衍见状,连忙为他擦拭着血,搭上他的脉搏,说道,“你去,他有我。”
姜伍虽然放心不下姜术西,但也是顾全大局的人,喊着,“赤焰,束缚!”
张楚兰两具分身已死,让她又深受重伤,踉跄的倒在了地下,可是手中的旗帜却没放下,还在说着,“运转九天!”
姜伍的剑产生了强大的魔力,一根又一根的藤蔓从剑中使出,快速向张楚兰跑去,张楚兰已经招架不住,只能任凭摩藤缠绕在身上。
尽管旗帜已经掉在了地上,但是她还是不肯放弃,不认命的喊着,“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她看着凝聚在锅上的一点又一点的光亮。
“明明就差一点了……”她发了疯的挣扎着,可是越挣扎他越疼,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
而姜术西这边也在冒着血,他没有力气的说,“我要死了吗?云衍?”
上官云衍牵上他的手,柔声道,“怎么会呢?玄鸣!我不会让你死的。”
上官云衍咬破了自己的唇角,着急的说,“我从出生开始就被草药浸泡,我的血可以救你。”
说罢,他紧紧的抓住姜术西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护上他的后脑,他猛的用力,深深的吻了上去,嘴角的血顺着他的用力一点一点的涌进了姜术西囗中。
姜术西一颤,“呜……”,想要挣扎,却敌不过上官云衍,他抓的更紧了,将姜术西抵至墙上。
他越口勿越深,两人的血液在无声中碰撞,这是他们第一次“深入交流”,直到最后上官云衍也没有发现,他的信息素又不可控的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