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姚光耀此刻后悔已然太迟。
空爆弹发射完毕,曹毅豹大声发令:“新军战士们,进攻!”
“吼!吼吼!”
战士们齐声高呼,以响应领命。
随即,曹毅豹的两个营的战士,端起武器,如猛虎般朝着前方奋勇进攻。
祝标本欲随队伍一同前进,却被曹毅豹留作预备役。
赵晖见新军发起了冲锋,自己也按捺不住,急切地带着人向前冲去。
“冲鸭!”
萧凌见状,赶忙紧紧跟上。
朱雀门乃内城,由内攻击无需云梯。
况且,空爆弹已将城上之人吓得肝胆俱裂,他们只能朝着两侧奔逃,而两侧又有禁军守卫。
没了姚光耀指挥,他们唯一的出路唯有投降。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从城门仓皇逃出。
占领朱雀门后,祝标将炮兵安置于此。
不远处便能望见赵宏的大炮。
还未等炮兵将炮架好,就听到对面的大炮朝着这边轰击而来。
越州军使用的是实心弹。
大多数炮弹击打在城墙上,却也有炮弹落在城头,致使不少士兵伤亡。
“抓紧架炮,瞄准敌人就发射,切不可等候命令,他们这一轮射击后,下次会瞄得更准。”
炮兵连长用手捂住鲜血直流的脸,仍不停指挥着正在架炮的士兵。
迫击炮小巧灵活,熟练的炮兵很快便将炮架好。
简单瞄准后,有人已开始将炮弹填入炮管。
随着第一颗炮弹射出,后面的迫击炮陆续发射。
遭受攻击的越州军大炮,仅有一门被炸飞,其余炮弹只是落在周边,其中一门炮的车轮被炸坏,大炮倾斜下来。
“撤退,将车辆往后拉。”
越州军负责大炮的军官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很快,有人赶来,将大炮朝后推动。
朱雀门城墙上,迫击炮的士兵很快又调整瞄具,而且迫击炮弹上开始添加更多火药。
面对移动的目标,迫击炮的准头可就没那么好了,不过呼啸而来的炮弹落在身旁,仍具有一定杀伤力。
许多推动炮车的士卒被弹片击中,伤亡惨重。
即便炮车向后退了二百步,对方的炮弹射击仍未停止。
“轰……”
一发炮弹落在正在指挥后撤的越州军官员身旁,巨大的气浪直接将其掀翻。
吓得推炮的士卒差点瘫倒在地。
“不要停,继续往后,不然我们全都要命丧此地。”
官职稍低的什长,一人负责一门炮的指挥。
然而,炮弹仍旧紧追不舍。
有些炮弹不巧落在炮车后面不远,炸出的弹坑,阻碍了推车人的前行。
停止行进的车辆,在迫击炮射手眼中,成了固定靶。
最后十辆炮车,安全撤出的仅有六辆。
而遗留在战场上的弹丸和火药桶,尽被摧毁。
朱雀门城楼上,祝标见敌人的大炮已超出攻击范围,命令炮手将迫击炮运到城下,继续对敌人展开攻击。
曹毅豹见此,并未阻拦,而是下令道:
“一二营,出城,兵分两路,向敌人进攻。”
这个命令正合赵晖的心意,他此刻一心只想歼灭敌人,哪怕对面是自己的兄弟。
乱棍打死牛魔王,管他是鬼还是神!
赵晖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曹毅豹的一二营,率领队伍出城,朝着敌人的方向勇猛进攻。
越州军见状,急忙将仅剩的火药装填进大炮,准备迎敌。
来自滦州的新军,自然知晓大炮的厉害。两个营分散开来,再以连为单位散开。
地面上众多弹坑,无法当作掩体。
实心的铁球很可能最终落入弹坑。
身处弹坑之中,即便没被炙热的铁球砸死,也会被烫得死去活来。
赵宏研制的大炮确实精良,基本能打出六百步的距离。
而滦州的步枪有效射杀距离为四百步,最大射程能达一千步。
也就是说,四百步到一千步之间,能否命中全凭运气。
当越州军大炮开火,这边新军的步枪也开始射击。
这种炮不一定能击中目标,新军的枪也未必能射中。
一时间,战场上硝烟弥漫,枪炮声震耳欲聋。
迫击炮手向前奔跑数百步,便能将南台门完全覆盖。
架起炮筒,调整炮架。
“咚咚咚……”
炮兵阵地上升起缕缕青烟。
然后,南台门下的敌军,便听到炮弹呼啸而来的尾笛声。
已经吃过亏的越州军心感不妙,紧接着炮弹便在他们身旁炸开。
倒霉的人总是存在。
幸运的人也会被纷飞的残肢断臂波及。
叫喊声此起彼伏,痛苦的人伸出手,期望附近逃窜的同伴能救自己一把。
然而,此时的越州军早已自顾不暇,慌乱得不知该往何处躲避。
迫击炮发射出去后,基本上无人校准,两弹过后便随意调整,呈推进式轰炸,打完规定的一个基数。
一直到炮弹在南台门上的城砖上掀起阵阵烟尘。
这种降维式打击,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戮。
赵宏瞬间泪如泉涌。
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筹备多年,仅仅几个时辰,便以失败告终。
本欲逃走,不料西直门的军队兵分两路。
一路从城外赶来,另一路沿着墙根逼近。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
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时,又将唯一的一扇窗也关闭了。
前有火炮压制,外有新军包围,左侧子弹横飞。
最后想从右侧攻入新春门,再从此处逃离。
不料,最后的禁军全部在此严阵以待。
……
赵宏最终选择了投降。
身为皇子,他自认为投降后,皇帝不会取他性命。
虽说自己谋反,不过是对兄弟登上皇位心怀不满。
此事于国而言是大逆不道,于家而言只是兄弟间的争斗。
最终。
赵晖身为太子监国,面对此事犯了难。
“父皇,儿臣对此事处置不了,还是父皇亲自来处理吧。”
慈宁宫。
赵珩槺躲在皇后这里,以免那些妃子前来求情。
“陛下,就按照先前的处置来吧,免得有人说您偏心。”
皇后深知赵珩槺的为难,先前赵康谋逆,也不过是流放,赵宏此次之事虽闹得大些,但结果应是一样的。
“这群逆子……”
赵珩槺嘴里说着气恼的话,可心里却并非那般难受。
子嗣夺嫡,他早有心理准备,无论何种结果,他都能接受。
此次是赵晖获胜,他甚是满意。